说到钱婉君的藏身之处,这里曾是她的母校。
记得在这里读书那会儿,每当学校举行什么庆典活动,校方就会组织同学们打鼓的打鼓,吹号的吹号,扛旗的扛旗等等太多的活动。
至于那些各种各样的鼓还有其他乐器,以及一些老师们上课要用到的道具,还有模具什么的也都存放在这个仓库里。
钱婉君之所以会这么了解这里,也是从前无意中发现的。
那时候她的家境别说在班里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整个学校,她的家庭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些时候,像那种活动什么的,或者学校组织的一些给灾区或者贫困的孩童等等,捐献物资和钱的时候。
钱婉君绝对是首选。
不仅如此,每次校方组织的这种活动中,都让钱婉君负责把同学们集结起来。
自然,每次都是她捐的最多。
就说这个仓库里的一些乐器,道具,学生上课用的模具什么的,甚至还有一架废弃的钢琴。大多数也都是她在校的时候捐的呢。
所以这个仓库里的陈列她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而且这里鲜少有人过来。
明知道不管逃到哪里,都肯定很快就会被那些人找到。思来想去,干脆就直接买了食物和水趁着天黑,从后窗户跳了进来。
这里头较为封闭,平时虽说很少有人过来,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学生过来拿点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这么短短两天的时间,钱婉君已经经历了两波来取东西的同学。
好在这里地方够大,有一架废弃已久的钢琴堆在角落里,钱婉君身材瘦小,刚好够她藏身在钢琴下方。
她备足了干粮和水,只等着风声过去一些,就找个机会逃走。
身处这里的她,此刻完全想不到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一切证据都尘埃落定了,钱婉君的罪名基本拟定好。
外婆因这个消息当场就昏厥过去,从此再也没能醒来。
钱婉君的母亲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同钱婉君一样,自打她懂事起,大半生的时间里,从未有过如此悲惨狼狈的时候。
钱婉君落得这个下场或许很惨,可是她的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父母弟弟相继归天。
女儿竟然成了造成弟弟惨案的真正凶手。
又过了两天,钱婉君的母亲想了很多,终于决定,把家财散尽也要保住女儿的后半生。
可奈何她怎么商量,人家都不肯帮这个忙。
钱婉君还是找不到,官方的人就又把目光锁定在小山和林卫东身上。
自打接了上头的电话,为难着俩人自然是不敢的。
找他们俩不过是想多了解一点当天的情况。
要知道,这件案子对他们来说可是在单位提升的好机会呢。
任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因此,小山在来到小龙这儿的第二天傍晚就在饭桌上被带走了。
林卫东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白天就被这些人从店里直接给带走了。
当小山和林卫东得知事实真相后,十分配合的将当天的情况又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接着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在小山回去后,小龙就忍不住先问道:“小山妹子,到底咋回事啊?”
小山有些无奈道:“别提了,这阵子走背字儿。”
小龙越听越迷糊,j市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明明是顺风顺水的事情,怎么小山看起来一丁点儿都不高兴呢。
“小山妹子,你就跟我说说呗,你说你这十大杰出青年有啥背字儿可走的?”
小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那天我和林东去学校.....”
将证件事情大致跟小龙叙述了一遍,二人双双陷入沉思。
小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了怪了,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家,能藏到哪儿去呢?再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非得搭上自个的命来这样报复?值得吗?”
小山摇摇头,轻叹一口道:“我们没有当事人的遭遇,所以也不能可观的讲她这么做,值得还是不值得。具体,还是看她自己吧。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既然做了,那就肯定认定了这事儿值得我这么做。”
小龙若有所思点点头,“事儿是这个事儿,但是一般人可做不到这样,我看这事儿恐怕不那么简单呢。”
小山抬眼看他,疑惑道:“龙哥,这话怎么讲?”
小龙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山妹子,你看是这样。根据我的经验,小时候家里穷啊,穷的没吃没喝,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弟弟妹妹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没办法,就出去偷东西给弟妹和爸妈吃。那时候想的可简单了,就想让她们吃饱了再走..”
小山皱眉道:“后来呢?”
小龙仰望星空长叹一口,有些哽咽道:“后来,她们真的都是吃饱了走的。”
“那你偷了谁的东西?人家没有找到你吗?”
小山继续追问道。
“我那时候还小,想的也不多,前脚刚到家就被人找过来了。没办法啊,我就求着人家等我家人吃饱了,随他们怎么处置,那时候想的简单,就寻思着吧,左右我爸妈弟妹都没了,我自己活着还有啥意思?”
“那你不饿吗?”
“饿,可是我想让他们吃饱了走,我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吃饱了,跟着他们一起去。想的是挺好,可是人家不饶我,说什么都要进去把东西抢走,那可是人家准备过年的吃食。还是一户南方人。我没办法了,就抄着菜刀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起初他们还顾忌我手里的刀。可到底是我年纪小,也饿的浑身没劲儿,没一会儿就被他们给按住了。一顿好打呀。”
听到这里,小山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小龙的场景。
看他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就继续听。
“那时候,也没个条件去医院看看,被他们打断了的胳膊就被我自己胡乱绑上,过了小半年又长好了。
经过那一回,我就长了记性。后来,就可着那一家偷,一次比一次跑的快,时间久了,他们出去说我偷他家东西,也就没人信了。
可是我父母和弟弟还是在那小半年内,相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