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居宁一进门便看见甄繁在咳嗽,他第一反应是按床头铃叫医生过来。
甄繁拦住了他,“我没事儿,师哥讲了个特好笑的笑话,逗得我直咳嗽。”
“不知道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说着简居宁把小型行李箱和食盒放在了一边,准备把马蹄莲放在瓶子里,打眼一看,发现玻璃瓶里已经插满了向日葵。
如果他没猜错的花,应该是楚辙送的。
简居宁手里的那束花一时无法安放。
“其实也没多好笑。”
楚辙看到简居宁来了,非常自觉地同甄繁告别。
甄繁也没拦他,“师哥,这阵子辛苦你了。等我病好了,出去请你吃饭。要是没你,这节目真是做不成。”
“怎么这么客气?我等着你请我吃饭呢,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做完手术我再来看你。”
“居宁,你帮我送送师哥。”
简居宁把楚辙送到门外,楚辙让他留步,他说了句再见便止了步子。
回到病房,他从那个大食盒里先拿来了自己调的润肺茶,茶装在一个保温杯里,他拧开瓶盖把杯递到甄繁嘴边,“喝一口吧,你可真是小孩子脾气,什么笑话能笑得这么厉害。”
“谢谢。”甄繁把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咱俩笑点不一样。”
简居宁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清粥和小菜拿出来,都是十分清淡的菜色。
甄繁向他道了谢,又说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和你师哥一起吃的?”
甄繁点点头。
那个食盒最终被简居宁送给了查房的护士。
甄繁捕捉到了那个小护士眉眼掩不住的笑意,她相信简居宁真的是无意之举。有些人随随便便一个举动,却能在另一个人心里翻起风暴。
不过她并没向简居宁提起这件事,说了好像她吃醋似的。
简居宁在病房里搭了床,一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样子。
“你今天不用来的,这儿又睡不好。”
“你不是说了吗?夫妻间有互相扶助的义务,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要是病了,你肯定也会来照顾我吧。”
“你不需要我照顾你,你这么健康。而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分开。假使有那么一天,相信我,会有大批人愿意照顾你的。”
“何必这样急着下决定?你好好考虑一下,最后无论你怎样决定我都完全尊重你。不过咱们现在是夫妻,我有照顾你的义务。再说了,医院毕竟是个公共场所,我坐视你一个人在医院呆着,传出去对我名声也不好。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在这里。”
“你在乎舆论?”
英国小报上的消息自一发布便同步到了微博,在此之前,简居宁和游弥的相关信息一直被屏蔽,简居宁的主页面和游弥的相关信息只有数条,大部分关于他的相关讨论都是拼音缩写,而在下午,游弥突然上了热搜,并且很快蹿升到了热搜前五。凭甄繁对炒作的了解,肯定是简居宁故意为之。
简居宁的形象又瞬间扭转。从前的出轨渣男变成了有情有义的痴情男,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指责游弥眼瞎,放着简居宁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把他拱手让人。
舆论往往能在一夜间扭转,一会儿把一个人捧到天上,一会儿又摔到地底。
而有些人,总是能玩转舆论。
简居宁并未直接回答甄繁的话,而是问道,“正经去哪儿了?”
“我放到我父母家了。”
“你没告诉你爸妈?”
“又不是什么大病,告诉他们,难道让父母来这儿陪床吗?”
简居宁又想到了当年,甄繁瞒着他说自己去做项目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变,只不过换了对象。
甄繁在卫生间洗澡时,简居宁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情况并没有甄繁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简居宁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甄繁正穿着病号服练习有效咳嗽。
简居宁走过去要给她拍背,甄繁急忙摆摆手,“我这是术前训练,你不用管。”
简居宁看到了甄繁放在一旁的电脑,“手术前就不要工作了。”他拿了把椅子坐在甄繁旁边,准备给她按肩,没想到手还没放到肩上,就被她给躲了过去。
他的手又退了回去,微笑道,“不按就不按吧,早点儿休息。”
甄繁看了一眼陪护床,“你还是回去吧,睡这儿怪难受的。”
“没事儿,还可以。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简居宁本想说睡这儿全当体验生活了,不过怕甄繁多想,到底没说出口。
“我一个人都习惯了,多一个人还怪不自在的。”
简居宁不适时地想到了当年的那场车祸,“多的又不是外人,我多住两天你就习惯了。明天晚上就不能进食了,早上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清淡一点儿的。”
“不用了,这儿特别好,直接送餐到病房。我想了一下,你只需要明天过来给我签个字,然后手术那天你最好来一下,下午来就行,其他时间你就不用管了。这么麻烦你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自从甄繁决定清理自己和简居宁的关系后,她发现自己确实还蛮烦人的,如今简居宁又不需要她来扭转舆论,现在局面成了她单方面麻烦他。
为解除简居宁对她不合时宜的道德责任,甄繁喝了一口简居宁带来的茶,“你这茶真是不错。我已经找了一个护工,手术完她就会来照顾我。那个护工阿姨特牛,是这儿的明星护工,好多人都抢呢,我也是幸运,做完手术那天正赶上她服务的另一个病人提前出院。”
简居宁听到甄繁说到幸运二字,内心被狠刺了一把,“端阳,早点儿睡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和昨天不一样,有简居宁在,今天病房的灯是关着的。甄繁头一次这么早睡,怎么也睡不着。她睁开眼,屋里漆黑一片。
甄繁翻了一个身,她轻声问,“简居宁,你睡着了吗?”
简居宁听到后马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今天跟你说。”甄繁平躺着,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屋顶,“对不起,以前给你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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