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傍晚。
巷子口的路灯下。
一群老头裹着大棉衣,蹲坐在角落里下象棋。
天寒地冻的,都阻挡不了他们扎堆下棋的热情。
正经八百的发烧友。
何秋吃过饭遛弯,看见了,干脆也插着兜过来准备瞧瞧。
两个大爷你来我往,在棋盘上杀得是面红耳赤。
“关老头,你可注意,下面我上车了!”一个老头,笑着把棋盘的车往上推了几步。
关老头迷迷糊糊的,也不说话。
犹豫了半天,刚想挪过来挡着,就被何秋叫住了:“老大爷,这步可不能走,走了您可得后悔!”
关老头瞧了何秋一眼,冷哼一声:“观棋不语,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一个毛头小子,跑来指点我下棋,我九门提督下象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吃奶呢!”
九门提督?
难怪见这老太爷觉得面熟,原来他就是韩春明的师父。
九门提督老爷子。
何秋笑了笑:“得嘞,当我没说,你继续。”
九门提督翻个眼睛,再次把棋盘上的相给挪了位置。
“将军!”
“哈哈哈哈!”
对面的老头声东击西,用马后炮直捣黄龙,乐的眉开眼笑:“人家小伙子好心提醒你,你还不听,关老头这把你可输了!”
九门提督气胡子飞起,转头瞪着何秋:“你知道他要偷我老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何秋笑着说:“提醒了,你不听啊。行了,您老慢慢下,我不瞧了,免得影响你发挥!”
看着何秋离开的背影。
九门提督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拐我徒弟就算了,居然还敢跑来指导我下棋,这小子是真能耐!”
溜达一圈。
晚上八点多,何秋回到大院。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个男人穿着大棉衣,蹲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程建军的父亲。
“哟,这谁啊?”何秋走过去说:“怎么蹲我们大院门口?想趁人睡了,帮你儿子完成没完成的事业,把我那自行车再给偷了?”
“一家子够执着的啊,父承子业?”
程父赶紧站起,赔笑说:“何秋同志,您别开玩笑了,我哪能做那种事?”
“我这把是专程来替我儿子,替我早上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来了!”
“早上,是我太冲动,没有搞清楚事情经过就过来找麻烦,我反省,我深刻检讨。程建军那边,我也已经去所里看望过,他也主动交代了偷车事实!”
程父痛心疾首的说:“我真是没想到,这么些年,我都被他纯良的外表给欺骗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如此鸡鸣狗盗的事情来!”
何秋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为时不晚。有空送点零钱进去,帮他改善改善生活。”
“毕竟劳改场的日子,还是比较艰苦的。”
程父都要哭了。
怎么都说一样的话啊。
他那儿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
哪怕是下乡插队,他都找人帮忙在那边代为照应着。
这要是被送去劳改场,不得把命丢在那啊?
程父哀求的拉着何秋,悔恨的说:“何秋同志,可千万不能把我们家建军送去劳改场啊,他真的吃不了那个苦。”
“您看这样行吗,他不是偷你自行车吗?”
“虽说没偷成,但造成的影响还是非常恶劣的,我,我按照您那自行车市值一半赔钱给你,你放我儿子一马,好吗?”
何秋没有回答,只是暗自觉得好笑。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想着事后补救。
而不在事前就教导儿子不许作奸犯科?
程建军变成现在这模样,一半都是被他家里人给宠出来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给什么。
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学坏。
何秋淡漠的说:“你想让我作为当事人,去派出所达成和解?”
程父赶紧点头:“是是是,是这么个意思,只要你和解,事情就没那么严重了,程建军也不用关那么久,不用去劳改场。”
“何秋,只要你能答应放过我儿子,我,我什么都愿意!”
从程父的话里,何秋可以得知。
他应该是去找人了解过。
知道通过积极赔偿,改变案件性质,可以给儿子减刑。
何秋看着他问:“我记得,你好像是在工商部门工作的吧?那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分管街道,还有个体工商户?”
程父点头:“没错,我们是可以管这些。”
何秋笑了:“这样吧,我看你态度诚恳,而且认错态度良好,所以也不想太为难你。现在你只答应我两个要求,我就主动和解。”
“第一,我要你赔偿我一整辆自行车的钱,120块。”
“第二,我对附近的前门小酒馆有点兴趣,想要成为他们的公方经理,但听说他们的名单已经填好,申报上去了,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运作运作!”
程父赶紧点头:“好好好,没问题,钱我们认赔。至于小酒馆公方经理这件事,虽说不在我的职能范围内,但我可以找我们领导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秋点头:“两件事,什么时候办好,你儿子什么时候减刑。”
“好!我现在就回去办!”
程父大喜过望,连声感谢过后,赶紧推着车离开了。
第二天大早。
何秋正在院子里磨刀。
九点左右,陈秘书会来接他,去给大领导烧菜。
所以他提前和何雨柱借来吃饭的家伙,在院里打磨,这样等会切菜的时候也利索点。
锵锵锵的磨刀声,清脆爽朗。
何秋磨三下,就往磨刀石上洒水,打湿。
可就在这时,大院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苏萌。
苏萌冷着脸走进来,站在何秋面前,问道:“何秋,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怎么能这样对程建军,还把他抓起来坐牢?”
何秋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冷漠:“我怎么做,用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