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人民医院。
一大爷推着三大爷从楼里出来。
轮椅上，三大爷盖着被单，脑袋耷拉在一边，嘴边还留着口水，目光呆滞。
旁边，一大妈手上挎着果篮，搀扶着脸色苍白的三大妈。
“都怪我！”
三大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懊悔的说：“如果不是我去采了那些毒蘑菇，老头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是罪人，千古罪人啊！”
她扑倒在三大爷腿上，用力的捶打胸口，泪流满面：“老头子，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
三大爷这会已经成植物人了。
浑身上下，除了心脏还在跳，其他该死的几乎全死了。
不论是骂他还是揍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三大妈该哭还是得哭。
毕竟人是她害成这样的，变成这样的，她肯定得愧疚。
再加上，三大爷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倒下了，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三大妈哭的撕心裂肺，声音都哑了。
往来的人看见她，一个个都纷纷叹气。
“没病没灾的，谁会跑到医院来？”
“太可怜了，一看就是碰上大病的，所以说，没病没灾就是福啊！”
“走吧走吧，别围观了，人家也不容易！”
听着路人的话，一大妈心里也不好受，赶紧开口劝说：“他三大妈，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没办法。”
“咱们先回去吧，医院门口人多。”
三大妈点点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撑着身子站起：“老易，还是你们好，我们老两口出院，一个来接的人都没有，整个大院，就你们老两口来了。”
“太感谢你们了！”
一大爷心里有愧，只能解释道：“都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以往，我们家有什么事，不也是找你们帮的忙？”
“用不着感谢我们。”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大爷心跳的和打鼓一样。
以前在厂里，他是公认的老实人。
做事情也凭良心。
所有人给他的评价都是，稳重，话不多，心好。
可现如今，他居然用手段，把一个大活人，硬生生的变成了活死人。
而且为了这件事，他还得不停说谎。
这样的转变，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
但现如今，为了不暴露秘密，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三大妈看着易中海感激的点头，突然问：“对了，我们今天出院，怎么没见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俩？”
“按理说，他们应该和你一起来才对？”
一大爷脸上满脸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因为你们老两口住院，俩儿子担心要付医药费，所以连夜跑路，而且该把家给搬空了吧？
如果这么说，也实在太伤人了。
闹不好，老两口直接都能在医院门口吐鲜血，当场暴毙。
一大爷委婉的说：“他们都有点事，来不了，所以拜托我们来帮个忙。咱们先回去吧，外头凉！”
三大妈哦了一声，也没太怀疑。
毕竟，这些天也不清楚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所以压根就不知道分家的事情。
路程有点远。
一大爷干脆安排众人坐公交车回去。
到了站台，步行了没多远就回到四合院。
这会还是早上。
大院里人来人往的，全是一副忙碌景象。
一大爷把瘫痪在床的阎埠贵抬过门槛，推进大院。
这一刻，整个大院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轮椅上，目光呆滞的三大爷。
这会，不论是之前有仇有怨的，还是闹过矛盾的。
此刻再看向三大爷的目光里，全部都是怜悯。
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一把年纪，被学校开除，好不容易找到个新工作，以为日子有点奔头。
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你说要是死了，倒还是一了百了。
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才是最要命。
拖累自己，也拖累身边的人。
二大爷从屋里走过来，看着轮椅上的三大爷叹了口气：“老阎啊，你说说你，抠门抠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你得到个啥？”
“就得到了个轮椅！”
“活这一辈子，你到底图个啥！”
面对曾经的对头，相识多年的好友，二大爷心里泛起了五味陈杂。
他叹了口气，看向三大妈说：“老嫂子，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的，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你们家俩小的虽然跑了，但是还有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呢，以后……”
“什么？”
三大妈震惊的瞪大眼睛。
甚至就连轮椅上的三大爷，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冲上来抓着二大爷的衣服，激动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我们家俩小的，他，他怎么了，什么跑了？”
二大爷被问懵了。
他看看一大妈，又看看一大爷，诧异的问：“你们…没告诉她？”
一大爷一拍脑门，他怎么忘记交代大院里的人先不要说这事了。
他看着三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三大妈，其实我们刚骗你了。”
一大爷无奈的说：“你们出事当天，阎解成和阎解放回来，直接就开始分家了。叫了两辆车，把屋里东西全都搬空了。”
“就是怕你们找他要钱，所以，全跑了！”
三大妈红着眼睛跑到屋子里。
打开门。
看着屋内空荡荡的，什么衣柜，桌子，锅碗瓢盆全都没了。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呆在当场。
“锅呢？炉子呢？我们家床和大衣柜去哪了！”
三大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大喊：“我们家东西去哪了？到底去哪了！”
她转过头，看着大院里的众人，大声喊道：“是不是你们，我们家的东西，是不是被你们给拿走了？”
“你们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们全部家当啊！”
看着三大妈像失心疯一样，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旁的何雨柱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同情的说：“三大妈别哭了，俩畜生只是给你把东西搬空了，至少屋子还是你们的。”
“你可比贾张氏那老东西，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