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无语,明白她的意思就好,但不需要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
不举的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关爱美强惨jpg
可不等她开口,温宝珠再次语出惊人。
“阮瑶,你长得很好看,难道你也是绣花枕头?”
阮瑶:“……”
“噗嗤——”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
火车驶过一个隧道,大片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阮瑶转身看去,然后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男人站在阳光中,黑发坠金,随着火车的前进,光线从他凸起的喉结滚过,时明时暗。
要命的性感。
娄俊磊用手肘碰秦浪,促狭道:“秦浪,看来你给女同志的印象很不好,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埃”
秦浪嘴角微扯:“好歹中看,有些人名字取个俊也俊不起来。”
娄俊磊:“……”
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真是尴尬得让人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阮瑶:你听我跟你狡辩。
“两位同志误会了,我们刚才说不是这位秦同志,是某个你们不认识的知青。”
秦浪看着她,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置可否。
阮瑶: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随即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她身后道:“我回来拿笔。”
阮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桌子角落的地方放着一只黑色的钢笔。
她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秦浪越过她身边走进去,把钢笔拿起来别在胸前的口袋里。
出来时,阮瑶忍不住看了一眼,是英雄牌的钢笔。
在这时代,一只钢笔要五六元,属于高档消费品。
长得帅又有钱,能用上英雄牌的钢笔,说明工作家世应该都很不错,这样的人偏偏不举。
阮瑶心里第一千零一次感到可惜。
走出去好远,温宝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算是绣花枕头,那也是好看的枕头。”
阮瑶看了她一眼,没再劝说。
那男人跟他们不是去同个地方,以后见不到了她就不会想。
谁知下一刻就听温宝珠叹气道:“哎,可惜我连绣花枕头都不是,还是你们两人最般配。”
男俊女俏,站在一起比刚出锅的肉包子更赏心悦目。
阮瑶赶紧道:“别胡说,我的心里只有祖国。”
温宝珠挠了挠鼻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
继阮青青出事后,阮保荣这边也出事了。
虽然大院的人最终选择不举报,可艳诗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钢铁厂。
他顶着被抓花的脸来上工,一路上大家都对着他的脸指指点点。
其中平时跟他最不对付的老蔡,立马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老阮啊,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居然还能写艳诗。”
阮保荣脸黑如锅底:“艳诗不是我写的,这个我已经跟大家澄清过了。”
“你的su胸让我颤抖,我的妈呀,这么露骨的诗歌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阮保荣怒目而视:“老蔡你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写的!!1
老蔡听到他骂娘,撸起袖子就冲上去,一拳砸在阮保荣的眼睛上。
阮保荣吃痛,当即也挥着拳头揍了上去。
一顿互殴后,阮保荣脸上如开了染色铺,一块红一块紫。
厂长将两人喊道办公室痛骂了一顿,然后看着阮保荣道:“老阮啊,你这个事情给工厂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在事情平息下来之前,你暂时不用来上工。”
阮保荣一脸不置信:“厂长,我是被冤枉的,那艳诗真的不是我写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写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我们老阮家断子绝孙1
连断子绝孙都出来了,可见阮保荣心里有多激动。
厂长摆摆手:“老阮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谣言猛于虎,你现在出现在工厂里,大家就会议论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到时候别说工厂被你连累,只怕你自己也要遭殃。”
“……”
阮保荣气得发抖。
谁知一回头对上老蔡幸灾乐祸的笑脸,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去世。
日落西山,阮保荣带着一腔怒火回到家。
与此同时,阮青青带着一身屎臭味回家。
阮青青刚踏进家门,阮金宝就捂着鼻子叫了起来:“二姐你臭死了!你该不会是掉进屎坑了吧?”
阮青青心里本来就委屈极了,听到这话,终于忍不装哇”的一声哭出来。
阮保荣心情正烦躁,一掌拍在桌子上:“给我闭嘴,吵死了1
阮青青哭声戛然而止,一滴眼泪挂在眼睑下,好像被吓得冻住了。
王芬皱眉走进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要对孩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今天在工厂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因为艳诗的事情,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一转身就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一两个死不要脸的老娘们,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阮保荣的艳诗是不是写给她的,气得她浑身发抖。
都怪老阮!
结婚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对丈夫产生了不满。
阮保荣黑着脸道:“厂长让我暂时不用去上工。”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
把整个阮家都惊住了。
王芬再也顾不上不满,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厂长为什么让你不要去上工?”
阮保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这个你别多问,赶紧找一下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天黑后我去找黄主任。”
王芬猜到是艳诗的事,心里不由越发埋怨他没事找事、干嘛写那样的东西?
阮保荣看她没动,眉头蹙了起来:“你还愣着干嘛?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又想说那艳诗是我写的?”
王芬一下子就也被激起了怒气:“你对着我发脾气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上面是你的字迹?”
别人冤枉他就算了,连家人一个两个都是这个态度。
阮保荣受不了,将一个搪瓷缸子狠狠砸在地上,怒吼道:“老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们,老子没!有!写!艳!诗!!!你们谁敢再说一句,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1
“哇——”
阮金宝被吓得哭出来。
紧接着阮青青也哭了起来。
阮家顿时鸡飞狗跳,哭声一片。
阮青青原本要把工作被换掉的事情告诉家里,可王芬和阮保荣两人吵了起来,加上阮保荣没了工作,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她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直到几天后,王芬的二妹王芳找上门来,说阮青青跟她拿了两百元去买工作岗位,这才东窗事发。
“你是猪吗?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1
王芬气得浑身发抖。
阮青青捂着被扇红的脸,呜呜大哭:“我哪里知道她居然敢骗人?”
主要是以前原主给人的印象太过软弱,太过逆来顺受,所以没有人想到她敢这样胆大包天。
不仅换掉工会的工作,还从阮青青手里骗走两百元。
更气人的是,知青办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说的话,还让他们有证据的话就去公安局举报。
他们要是有证据,还会去找他们知青办吗?
现在阮瑶跑到边疆去,人他们收拾不了,钱也要不回来。
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阮保荣回去工作遥遥无期,阮家又拿不出两百元来赔王芳,最终没办法,只好拿阮保荣在钢铁厂的工作岗位去顶。
这个哑巴亏阮家和着血吞下去,一个两个恨不得把阮瑶生吞活剥了。
“白眼狼,我们养大她,她却恩将仇报,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1
“阮瑶那狐狸精,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她,否则我抽烂她的嘴1
那天之后,阮家时不时就响起这样的咒骂声。
而后,王芬想到了治阮瑶的办法。
阮瑶不知道阮家在想办法对付她。
这年代的火车每小时只能走五六十公里,从京城去塔拉图要七天六夜。
现在还剩一天半就能抵达塔拉图。
这天中午,温宝珠突然提议午饭吃盖浇饭,
阮瑶算了一下自己的家产,总共还有差不多两百三十元。
两百多元,在这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想到自己身怀巨款,阮瑶决定奢侈一次——今天中午就吃盖浇饭。
这年头的火车也是有出售食品和各种小吃,价格也不算贵。
一份盖浇饭只要一毛五分钱,而且不用粮票,更让阮瑶的惊喜的是,餐车厨师的手艺居然很不错。
浓稠的汤汁浇在白米饭上,猪肉剁成肉沫,白菜切丝,伴着红通通的辣椒,麻辣爽口,香得让人欲罢不能。
一毛五分钱在阮瑶看来,便宜得跟不要钱一样,可其他人不舍得花这钱,都用开水就着干粮吃。
如果大家都是吃干粮那还好,可他们吃着没味道的干粮,阮瑶在一旁擦咔擦咔吃着热乎乎的饭菜。
香味弥漫在车厢里,众人顿时觉得手里的干粮越发难以下咽了。
沈文倩自从知道阮瑶也要去边疆当知青后,就一直等着她像以前那样来哄自己,可阮瑶正眼都没有瞧过她。
气死她了。
这会儿看她一口一个热饭,她再也忍不住了,走过来冷着脸道:“有干粮不吃,偏要买盖浇饭,你这是资本主义作风1
???
阮瑶抬头:“照你这么说,这火车上次盖浇饭的人都是资本家了?那提供盖浇饭给大伙的火车又是什么,资本家的头头?”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目光纷纷落在沈文倩脸上。
对于阮瑶吃盖浇饭,大伙更多的是羡慕,但因此就判定她是资本主义作风,那不是扯吗?
沈文倩脸涨得通红,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明天就到边疆了,你休想我在大哥面前给你说好话。”
说完她冷哼一声,昂着下巴回自己卧铺。
阮瑶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心里,舀起一勺饭放进嘴里,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
秦浪路过望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老家养过的一只小奶猫。
那小家伙每次吃东西时,就喜欢这样眯着眼睛。
相反,沈文倩却被阮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以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大哥,现在连一口热饭都不给她吃。
还想当她大嫂,白日做梦。
午饭过后,火车上大多数人昏昏欲睡,呼噜声四起。
阮瑶没有睡。
每次火车停站时,她都会下去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这次也不例外。
谁知一下火车,就看到前面的男人掏手帕时,一张纸从他口袋掉下来。
她赶紧上前捡起来:“前面的男同志,你的出入证掉了。”
可那男人似乎急着赶路,完全没听到她的喊声。
阮瑶只好追上去。
男人疾步往前走,跨过站台,然后来到一个偏僻的拐角。
“这个是我之前在报社收集到的资料,本来前几天要在屯阳站下车,后来火车上出现了个团长,我怕被发现便没出去。”
“你该不会还打算回火车上去吧?”
“没错,我发现火车上有两个去太利油田的工程师,他们身上说不定有重要的信息,我会找办法接近他们。”
“这也行,那这些我先带走,回头我们再联络。”
卧槽!!!
这是间谍埃
阮瑶本来只想追上来把出入证还给对方,没想到却被她听到这样的对话。
眼看着拿资料的瘦间谍要离开,阮瑶来不及多想就冲出去。
谁知有个人的速度比她还快。
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朝那个瘦间谍扑过去。
阮瑶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浪。
秦浪显然是个练把子,几个拳脚功夫之间就把那男人拿下了。
给资料的矮间谍见情况不妙,没打算救同伴,掉头就要跑。
阮瑶怎么可能让他跑?
她冲上去,对着矮间谍的□□就是一脚。
矮间谍痛得嚎叫一声,可还不急反应,就被阮瑶一脚给踹在屁股上。
“给老子去死1
矮间谍瞬间被踹飞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巨响。
脸朝下撞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秦浪莫名菊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