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身死,大周的战士们都悲愤异常,与戎国的这场战役自然不可避免。贺江身为经年老将,更明白要好好利用军心。
而且鲜于機已死,戎国没有主将,正是士气低落混乱的时候。因此,在短暂的哀悼后,便直接下令出兵迎战!
而果然也如他所料,这场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大周兵将们势不可挡,直入戎国军营,擒杀了不少戎国将领,戎国大军最终溃败而逃。在沉寂了许久,大周终于迎来了一次大胜。
但边军上下,却是无人高兴得起来。
取得胜利,贺江第一时间便回了关州府向司马承汇报战况。其他人,却是要留下来打扫战场的。
大周虽然赢了,但依然是有伤亡的。
而且,大家心中都明白,这不过只是暂时的胜利而已。
这必然是一场持久的战役,大周和戎国只要存在一日,战争便不会彻底结束。
“将军的尸身被戎国人带走了……”
提起这事,战士们悲愤之余更有失落和难受。身为军人,他们很清楚将领尸身落在敌国手上会遭遇什么了。
况且,容将军还杀了戎国皇室出身的鲜于機,更曾杀过无数戎国兵将。
如今戎国又溃败,损失惨重,说不得会用容将军的尸身泄愤!
只要一想到这点,便没人高兴得起来。
将军为了他们不受辖制,宁愿拔刀自刎,可他们却如此没用,连她的尸身都抢不回来,无法让她入土为安……
铺满了尸身,充斥着血煞气的战场上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而也就在这时,那道在容钰自刎后落下的祥光忽然大盛——它本来只有细细的一道,虽然让人疑惑,却不至于让人太过惊奇。
毕竟这世间出现的奇异事并不少。
可现在,祥光大盛,像是要把这阴沉沉的天空彻底撕开。
正在打扫战场的大周兵士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朝着天上望去——只是那光太亮了,几欲要照亮这整个人间,刺得他们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而几乎是祥光大盛的那一瞬间,明阳升起,万物回春。明明是穿着棉袄也觉得冷的寒冬,如今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枯树迅速发芽,长出了繁茂的绿叶;早已凋零的百花,如同被洒上了甘霖,霎那间生了花苞,然后,百花齐齐盛开。
还有数不清的蝴蝶鸟雀飞了过来。
仿佛只是一瞬间,关州府便告别了寒冬,迈入了春季。青草树木,鸟语花香,竟像是到了仙境。
这一刻,不仅是大周军士,还有关州府上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哪怕被刺得眼睛疼,他们也怔怔的仰头朝向天空。
“那是将军身亡之地!”
相比在城墙之内的百姓们,守在城门的边军兵将们,却是立刻想起了祥光最初降落的位置。他们刚刚与戎国大战了一场,逼退了戎国大军,身上皆带着血气。
哪怕已经闻惯了这味道,却也没有人喜欢。
可如今,花香弥漫,竟似乎盖过了这一身腥甜血气。
而如今,那块染满了将军鲜血的土地上,竟然在眨眼间长出了无数新芽花朵,然后慢慢蔓延开来,竟似乎是要铺满这整块战场。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神异了。
一时间,周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他们甚至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是将军吗?”半晌,有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兵跑到了东方立的面前,仰着头忽然问道,“东方将军,您说将军是不是成仙了啊?”
不等东方立回答,少年小兵便自顾自的道:“我在老家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那些修道者和妖怪只要修成正果就能飞升成仙,去天庭做神仙了……哎哟!”
话没说完,小兵的头上便被回过神来的东方立狠狠敲了一下。
“你乱想什么啊,将军是人,又不是什么道士和尚,怎么修成正果?”东方立身上的血气更浓,便连脸上都还染着不少的血迹。他本就生得威猛高大,如今越发显得凶煞。
只是话虽如此,可他的目光也直直的落在那祥光之上,随即又望着周围绿树新芽,鼻间嗅着花香,心里竟是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盼。
东方立也是小兵出身,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但他性子开朗大方,很喜欢与兵士们混在一起。也是因此,那小兵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漫无边际的话。
所以虽然被敲了一下脑袋,还被骂了一通,可小兵也不害怕。
他也没放下这怪诞的想法,甚至有些不满的道:“这是传说啊,我爷爷说他的曾爷爷就看过仙人飞升的。”
“不然,这祥光和这奇景又该怎么解释?”小兵道,“现在可是冬天,百花却都盛开了。”
“将军虽然不是道士和尚,可是她打了那么多胜仗,立了那么多功劳,便是今日这场战役,若不是将军……率先杀了敌方首领,我们又怎可能赢得这么轻松?”小兵眼眶发红,“说不定,就是上天怜悯,接将军去天上享福了!”
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幕,在场的兵将们都忍不住红了眼。
“行了,不许再胡言乱语了。”东方立压住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斥了他一句,望着那祥光落下的地方,眸间却是倏然起了杀意。
“你都说了是传说了,既是传说,又有几分是真呢?”东方立低喃了一句,须臾便忽地冷笑了一声道,“不过,这奇景出现的正是时候!”
“将士们!”说到这儿,东方立突然振臂高呼,运起内力,让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将军的尸身还在戎国,我们必须要把她接回来!”
“接回来!”
“接回来!”
“接回将军!”
“将军是大周的功臣,是我们的战神。”东方立沉声大呼,“她应该得到应属于她的荣光,她死了,她的荣誉,便由我们去为她抢回来!”
“她是大周的英雄!”
英雄,便应该有英雄的待遇,而不是这般默默无闻的死去。那些受了她保护的所谓贵人们,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东方立牙关紧咬,目光似是要穿透城墙,射向某个地方。
那双虎目里似是燃起了熊熊之火。
“对了,傅将军呢?”片刻,东方立忽地想到了什么。他打眼朝战场上望去,却是并未看见傅晟。
与他作为先锋不同,身体病弱的傅晟更多是在背后出谋划策,亲自上战场杀敌的次数不算多。
只是这一次,两国忽然交战,来得突然。
东方立当时因着容钰自刎,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要为将军报仇的愤怒,倒是没有顾及到旁边的傅晟。
如今仗打完了,他才想起这事。
他与傅晟是容钰的左膀右臂,两人也认识多年,只是虽然如此,但他们两人之间并不怎么亲近。
东方立性子直接,又风风火火,也不爱与傅晟待在一起。
倒不是他不喜欢傅晟,只是傅晟身子不好,东方立自知自己是个下手没轻重的,他就怕自己若是没注意,把人打伤了那就坏了。
况且,因为将军府真假千金一事,他与傅晟两个人立场不同,还起了争执。虽同在军营,可气氛却僵硬得厉害。
“回东方将军,傅将军带着人去追戎国人了!”
闻言,就有一个偏将上前回话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一听这话,东方立的面色就沉了下来,“就他那个身子,怕是没有追到人,在路上就会把自己给弄死了!你们怎么没有拦着他?”
偏将回道:“傅将军执意要去,我们拦不住。”
傅晟品级高,在边军中,官职仅次于贺江和魏瑄。况且,他虽身子不好,但武功其实还不错,便是东方立与他交手,也说不定是谁输谁赢。
他若是要去,除了主帅,确实是无人能拦得住。
而于贺江那老匹夫来说,怕是恨不得傅晟一去不回,如此,他便能顺理成章的把自己的心腹安插进来了。
东方立虽性子急躁,可却不傻。
思及此,他当机立断上了马,点了一队人,亲自去追了。
而此时,却无人知,傅晟已经到了戎国皇宫。
鲜于機身死、戎国兵败一事,自然很快便传进了戎国王的耳里,当即勃然大怒。
戎国王之前愿意以侯位许之,是看重她的才华与名望。却不想她非但不知好歹,甚至还反将了一军,竟直接杀了戎国大将,导致戎国兵败。
容钰活着或许还好,可她如今已死,便再无利用价值。
于戎国来说,只有泄愤一用了!
“来人,把容钰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暴晒三日!”说完,还不解气,戎国王又补充道,“再给孤鞭尸,让大周好好看看!”
想到此次的损失,戎国王更是气怒不已。
鲜于機虽不是皇室主脉,可也是皇室中人,也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猛将。他如今一死,不但让戎国损失了一员大将,更是让鲜于皇室陷入了被动之中。
即便是鞭尸,也无法泄戎国王心头之恨。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贴身内侍便小跑着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王上,西陵世子求见。”
“他怎么来了?”闻言,戎国王很是惊讶,连愤怒都暂时压了下去,苍老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凝重,须臾才道,“让他进来吧。”说着,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贴身伺候的内侍。
“是。”
很快,傅晟便从后面悄然走了进来。
他的身份,除了戎国王和几个高层,便是西陵家知道的也不多。在大周他是儒将傅晟,在戎国,他却是因为体弱多病,已多年不曾外出的西陵晟。
因着他的身世,西陵晟在戎国便犹如一个透明人一般。
便是这西陵世子的封号,如今也还没有公开。
为了不让大周怀疑,这些年来,他回戎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回来,也是悄无声息的,不能让人发现。
戎国在大周放了很多探子,但存活最久、爬的最高的却只有傅晟。
早在两年前,傅晟便已经成为了戎国暗探的首领,戎国王自是也越来越倚重他。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大周竟然会出一个容钰,以她的机敏,傅晟必须越发谨慎,否则定会被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傅晟明面上是幼时便被魏老将军收养的孤儿,正因为有这一层身份,长乐郡主又极其信任倚重傅晟,再加上两人又是少年相交,这才瞒过了容钰。
但只要容钰在一日,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想要取下关州府,更是不可能。
戎国王如今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最近两年身体也越发不好,若是再这般耗下去,怕是他到死也无法让戎国更进一步。
直到,他们查到了容钰的身世。
戎国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他看来,如今的大周皇帝刚愎自用、生性多疑,而容钰在民间的威望却越来越高,所谓功高震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同为帝王,戎国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算准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局。容钰虽死了,可他们损失也不轻。想到死得如此草率的鲜于機,戎国王心中的恨意和愤怒便更深了一层。
“阿晟怎得突然来了?”不过面对傅晟,戎国王面上到是算得上和善,“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他说着,边打量着来到他面前的人,眸光微微闪了闪。
戎国大多骨架大,生得威猛雄壮,且皮肤常年暴晒,肤色更深,又深鼻高目。可面前之人,却与这些沾不上分毫,即便他身有一半的戎国血脉。
肤色白皙,面目隽秀,身形修长,气质温润如玉,与大周那些所谓的翩翩公子并无两样。甚至因为面带病弱之气,看上去更多了一丝孱弱之态。
反正是看不出半点戎国人的模样。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原因,那些大周人才没有发现傅晟的身份。身为戎国王上,戎国王自然是更喜欢那些高大威猛的戎国勇士。
只是如今的傅晟,却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任凭人磋磨的小孩儿了。
便是心里不喜,可为了戎国的大业,戎国王也会重用面前之人。
戎国王上次见到傅晟,还是几月前。
那时,他们刚发现了容钰的身世。
傅晟也是孤身一人来见他。
可彼时,他虽然有些病弱,但精神尚好,甚至因为发现了那个大秘密,眼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可如今,他看上去却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唇色淡得如纸,面色苍白如雪,眉目间的病气更浓了一些,竟像是笼上了一层死灰之色,让人看得心惊。那宽大厚重的纯白披风围在他身上,却是越发凸显出了他的清瘦和苍白。
“阿晟可是又病了一场?”戎国王还要用傅晟,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自然是不想人死,忙道,“孤让人宣太医来给你好好瞧瞧,可别仗着年轻,便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可是我们戎国的功臣重臣,势必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他说着,还叹息了一声,看上去就是位极为重视关心臣子的君主。
“臣参见王上。”傅晟躬身行礼道,“多谢王上的关心,臣无碍。臣此次前来,是有两件要事。”
他虽这般说着,可是声音却是沙哑至极,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一丝颤音,就像是个将死之人。
不等戎国王发问,他直接道:“王上可是要用容钰的尸身泄愤?”
一听这话,戎国王的面色便沉了下来,冷哼道:“她杀了我们戎国那么多人,只是鞭尸已是孤的仁慈了!”
他说着,并未发现下方的人竟是不知何时早已握紧了双拳。
“……容钰在边军中威望极高,若是侮辱她的尸身,固然能泄王上之恨,可却是有害无利。”眼前似乎又闪现了不久前的那一幕,那血色几乎要淹没了他。傅晟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声音越发的沙哑难听,“到时候,怕是更加激起大周边军的愤怒,反倒是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闻言,戎国王不甘的道:“难道就这般便宜了那容钰?”
“自然不是,”傅晟顿了顿,才道,“魏家军与大周百姓定是想要抢回容钰的尸身,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说到这儿,他的眸中闪过了浓重的杀意,“而这第二件事便是——”
“王上,大周皇帝司马承此时就在关州府!”
闻言,戎国王霍然起身。
“王上,您瞧天上。”恰在此时,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花……花开了!”
傅晟猛然抬眸。
鸟语花开,祥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
郑晖望着眨眼间便像是回到了暖春的院子——枯黄的树木抽出了新芽、长出了绿叶,光秃秃的花枝生出了新的花苞,然后在霎那间绽放。
便是郑晖自诩见多识广,可此刻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竟是失了平日的冷静。
那祥光太过盛大了。
便是他们待在别院里,也依旧像是笼罩在其中。本有些昏暗的屋子,因它亮得让人眼睛生疼。
“陛下……”
不仅是他,别院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失语。半晌,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帝王面前失态,郑晖心中一惊,急忙想要请罪。
只是当他看向司马承时,却见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似乎也被这奇景惊住了。
而贺江惊奇回神后,心中却不知怎的蓦然生出了一丝寒意。
司马承和郑晖没有上战场,自是不知这祥光最初降落的位置,可贺江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面色便微微有些发沉。
他自是不会生出容钰飞升成仙了这等荒谬无知的念头,只是担心怕是会有人抓着这事大做文章。
容钰死了,自然已不足为虑。
哪怕她是为了大周而死,死得壮烈,可于贺江来说,最多只会让他憋屈一段日子。但最终,死人是不可能比得过活人的。
终有一日,他会彻底掌握这三十万边军。
可若是有人把她的死亡与今日这祥光奇景联系在一起,那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
那祥光并未持续多久,可绕是如此,也足以让所有人看到了。更别说还有这等一瞬回春的奇景,想必这事很快便会传遍天下。
他正这般想着,便看到一个衙役跑到了郑晖的身边报道:“大人,出事了!您快回府衙看看去吧。”
那衙役并不知道这里还有大周皇帝,直接便找了郑晖。
郑晖怕他冲撞了帝王,忙拉住他问道:“有什么大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
衙役喘了口气,忙回道:“一大堆百姓聚集在了府衙门口,他们说要为……为容将军请封!”
话落,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贺江猛然一震,郑晖却是看向了帝王。
“百姓们说,容将军为国捐躯,立下汗马功劳,是我们大周当之无愧的大英雄!”衙役也是关州府的本地人,说到这话,眼里也亮晶晶的,“连戎国都愿以侯位许之,大周更不能薄待了功臣!”
“裹尸马革英雄事,纵使终今汗竹香。”衙役高声道,“便连上天都被将军的忠义所感动,降下祥光,让枯木逢春、百花盛开……将军虽死,可此志长存。”
“此志长存……”
司马承低声念着这句话,须臾,低低笑了起来,“所以朕的子民,他们这是在埋怨朕?”
天庭的规矩不比人间少。
容钰初来乍到,对这里毫无了解,便也谨记着玉真子的话,穿过长长的白玉廊,终于到了大殿。
上方,坐着一个面容威严的高大男人。
身边祥光环绕,头戴珠冠冕旒,身着法服,只一眼便让人心生敬畏,与传说中并无什么不同。
这便是三界之主,天帝。
容钰跟着玉真子向天帝行了礼。
“两位卿家平身。”天帝笑着摆手,声音听上去倒是慈和,看向容钰问,“你便是容钰?”
“回天帝,正是。”
容钰恭谨的回道。
她初来天上,不怎么懂天庭的礼仪,便是以人间面对帝王时的礼仪相对。
“果然名不虚传,”一旁的司命仙人笑道,“能以普通凡人之身飞升,并且还为正神,容钰仙人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容钰抬眸,便见天帝下方站着一位男仙人。
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面带微笑,手中捧着一本书,作文士打扮,除了仙气,还多一丝书生之气。
“此乃司命仙人。”玉真子介绍了一句,却是没有再说其他了。
容钰暂时不懂什么是正神,但从这位司命仙人的话里,倒是也能猜到这正神应与普通神仙不同。
她向司命仙人拱了拱手,并未多说什么。
“容钰,”上方,天帝再次出声,“你如今已位列仙班,名字已在仙录之上,合该有份司职才是。”
“你对此可有何想法?”
容钰顿了顿,便躬身道:“但凭天帝作主。”
她不懂仙庭诸事,自然不会随便说话。况且,哪怕如今站在了这仙宫之中,脚下踩着的是祥云玉路,而非人间泥地,可容钰心中却依旧有着恍惚之感。
“既然如此,那朕便给你两个选择。”
天帝开口道。
“你从凡间飞升,在人间时乃是一国将领,更有战神之名,必然对排兵布阵很是熟悉。”天帝笑着道,“人间有兵将,天庭亦有天兵天将,。这第一个选择便是,朕许你天兵统领之位,领三千天兵。”
天庭有十万天兵天将,有一帅四将,以下还有二十位统领。
这统领一职不大不小,但也是天庭正职。
天帝让玉真子给容钰解释了一番后,才又继续道:“而这第二个选择,便是许你回人间,在凡间做一方正神。”
“容钰,你的选择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应该都是这个时候哈,最早六点,最晚九点,加更除外,请假会提前说。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从现在开始日六,希望我能做到〒_〒
再说一次,前面这些章节,不建议跳过,尤其是免费章呜呜呜呜,你们看一看嘛。
大家放心啦,会爽的,不要担心啦。
昨天也回了担心的亲亲:不愿同流合污,那就改变规则。在凡间时,阿钰背负太多,在两难之间,她才无法做出选择。成仙后,哪怕尘缘未断,但是她的束缚就少了很多了。
然后,因果相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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