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烟垂眼,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她抿唇,稍一思忖,偏头和司落的视线对上。
“是。”她承认。
但司落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沐秋烟无法决定是否真的要说。
她怕司落会承受不住。
“烟烟,你要相信我,我曾经做过战地记者,是从战.火里爬出来的人,我有足够的韧性、也足够坚强。”司落字字清晰,“告诉我吧。”
既然司落这样说,沐秋烟便不再隐瞒,她斟酌着语言,将姜鹤舟表里不一的奇怪之处告知了司落。
在听完沐秋烟的话后,司落眉头锁得极紧。
她耳朵里一阵鸣响,脑袋周围也好似有小锤子在敲击。
恍惚中,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的意思是,姜鹤舟根本不像表面上对我那么宠溺?”
很残忍,但沐秋烟不得不点头,“现在看,的确是这样。”
刹那,空气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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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落大气不敢喘,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按住痛到让她无法忍受的心脏,屏息呢喃,“熟悉、婚礼场地构造;位高权重……”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怀疑对象,就可以从怀疑对象身上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和蛛丝马迹。
“姜鹤舟……”司落赤红双眼,眼白上布满血丝,“婚礼前的男人,是姜鹤舟……”
这个打击,几乎是灭顶的,司落的身体止不住发抖。
一阵风吹过,她感觉到刺骨的凉意,如同针尖似的,狠扎进她的皮肤里。
她好冷。
太冷了。
……
另一边,姜鹤舟从病房离开后,便驱车离开医院,一路向西行驶。
期间他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公司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处理。
“陆总的电话打不通,周助拿不准主意,便找到我,希望我能联系您,让您出面解决。”
“打不通?”姜鹤舟眉头一挑。
“是的。”
姜鹤舟“嗯”了一声,又问:“公司什么事?”
助理便将事情简单复述给姜鹤舟听。
姜鹤舟“啧”声,眉心越皱越紧。
助理所说的这件事全程由陆知宴负责,是陆知宴手下一个重点项目,姜鹤舟并没有深入参与,这件事他无法代行。
“让周柏尽量向后拖,最晚一小时后给他消息。”
姜鹤舟在四十分钟后找到陆知宴。
踏进兰城墓园时,姜鹤舟看到向来清贵的死党正弓着腰,虽有伤痕却仍旧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指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在姜鹤舟的记忆里,没有谁比陆知宴更洁癖。
可现在,陆知宴直接和脏兮兮的尘土接触,他的眉眼间没有任何的嫌弃和反感。
姜鹤舟在陆知宴身上看到一丝卑微。
错觉吗?
等姜鹤舟看到一旁墓碑上的题字,他差点爆脏,屁个错觉。
在心上人给情敌竖起的墓碑旁找东西,这还不卑微,什么算卑微?
陆知宴余光扫过姜鹤舟,权当没看到,仍旧一门心思寻找沐秋烟弄丢的戒指。
“找什么?需要帮忙吗?”姜鹤舟开口。
正当姜鹤舟说出这话时,陆知宴手下动作一停,他在枯萎的草根和阴影里尚没消融的雪里,摸到一枚环状硬物。
陆知宴找到了那枚傅追野送给沐秋烟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