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电影临近末尾。
韩舒桐也跟着小七前往了投资方所在城市，同行的还有孟染和制片人等等。
韩舒桐虽然知道要去见投资方，但是她不知道要去哪座城市。
前往机场时,她才问了小七相关问题。
小七笑她不管闲事,最后一天才想起来问。
但小七不知道的是,韩舒桐近几天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电影和周细身上,已经没有其余精力注意别的。
周细回家后,比韩舒桐还要忙,一天下来两人聊天加起来不到十句,甚至都是错开时间聊的。
这样子,韩舒桐大半的注意力就在手机上,时刻留意着周细的回信。
小七告诉了要去的地名,韩舒桐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起来。
坐在旁边的白沫,为小七解答了疑惑。
“c市？不就是周姐的老家吗？”白沫看向韩舒桐，惊喜地说道,“周姐前天回了老家,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周姐家里玩玩？”
“周细老家在c市？”小七问。
白沫点头：“对啊。”
“一直没有听她提起,小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周姐妹妹来,她跟我说的。”
“这样啊。”小七恍然,“早知道就不放小细回去，让她跟咱们一起走了。”
小七说话间,眼睛突然扫到了韩舒桐包里的红色物品。
定睛一看,上面的几个字让小七疑惑，“舒桐，你出门在外带本词典做什么？”
白沫抢先开口,解释道：“桐姐是用来查剧本上生僻字的。”
车里的另一个人见缝称赞：“不愧是韩大影后，也太认真敬业了。”
孟染坐在副驾，听见车后的动静，她转头看去。
她看见韩舒桐不动声色地拉住拉链，将那抹红色掩盖，然后淡然道：“谢谢。”
韩舒桐的道谢，让大家真的信了她用词典是来查字的。
但孟染知道不是。
剧本她看过，里面的字或词通俗易懂，根本不需要查阅。
韩舒桐查的分明是另一件事，一件她的秘密。
是…关于周细的吗？
孟染猜想。
似察觉到孟染盯着她看，韩舒桐抬头，恰巧与孟染四目相对。
孟染先是一顿，然后展露出了她认为最亲和的笑。
但收到的，是韩舒桐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
孟染嘴角的笑僵住。
转头看向正前方时，脑海里想的不是韩舒桐，而是周细。
如果没有周细，韩舒桐刚刚定会回她一抹笑，而不是冷漠。
如果没有周细，跟韩舒桐在一起的，肯定是她。
只有她，才配站在韩舒桐身边。
孟染视线落在远处指向机场的路牌，心里闪过了念头：周细，不过是她的垫脚石。
几人在两个小时后到达预定的酒店，在酒店里，她们化好妆，换上了礼服。
不是在推杯换盏的饭桌上与投资方见面，而是场生日宴。
投资方过生日。
宴会在六点进行，大家收拾好，已经是四点，很快便前往了宴会地点。
地点是c市著名的酒楼，许多达官贵人都在这个酒楼举办活动。
大楼外是古代阁楼的装潢，走到内部，满满的古色古香，走廊两边挂满了水墨画，能够看出酒楼的老板，是一个喜欢古物的人。
罗水秋为韩舒桐准备的衣服是青色长裙，倒与酒楼的装扮融为了一体，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仙气萦绕。
宴会厅在六楼，几人乘电梯上去。
进入大厅后，小七转身看向韩舒桐和孟染，道：“我有几个朋友要过去打招呼，你们先四处转一转，等周总来了后，我再带你们去见他。”
韩舒桐：“嗯。”
“你去吧，我跟舒桐走在一起，这样一会儿你好找我们。”孟染说着朝韩舒桐靠近了些。
小七手指向远处桌子，“就在那里集合。”
孟染顺着看过去，“好。”
小七看向韩舒桐，见韩舒桐也点头后，提着裙摆跟着制作人向大厅的中心走去。
等到小七离开，孟染迫不及待地跟韩舒桐道：“我刚发现，这里站着许多商界的大佬，我跟他们也算熟悉，要不要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韩舒桐斜睨了孟染一眼，然后冷声说：“不用。”
“呃。”孟染没想到她会被拒绝，“真的不用吗？他们…”
孟染话没讲完，被突然响起的女声打断。
“舒桐。”
韩舒桐循声望去，一袭黑裙的罗水秋迈步走了过来。
罗水秋先是跟孟染问了一声好，然后转头问韩舒桐：“你几点到的？怎么不跟我说？”
韩舒桐：“刚到。”
“我也是。”
罗水秋怕会误点，下了飞机在酒店做好造型，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现在看，宴会还没开始，她也没迟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人不紧张了，口渴的感觉随之体现出来。
罗水秋不知道孟染与韩舒桐之间的事情，想着孟染与韩舒桐在合作，友好地邀请孟染，“过去喝一点？”
三人此时还站在宴会厅的门前，距离有饮品的桌子很远。
跟韩舒桐合作多次，孟染也见过罗水秋几面，自然知道罗水秋是韩舒桐的经纪人。
她亲近地说：“好啊，一路上跟舒桐说话，我现在也渴了。”
罗水秋听后挑了下眉，望向韩舒桐。
一路上韩舒桐说话？
怕不是孟染自言自语吧？
看着韩舒桐脸上转瞬即逝的不悦，罗水秋明白她的猜测是对的。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韩舒桐不说话，走在旁边，罗水秋在中间位置，她面上与孟染维持着表面客气。
其他人看来，三个人就像是朋友。
韩舒桐和孟染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在商业人群聚集的宴会厅，随着两人的出现，前来合影打招呼的人有很多。
孟染在第一个人要合照时，是想拒绝的，但看见韩舒桐很友善地与人合影，她也只好同意了。
几分钟后，合照的人少了。
一个女人走到孟染面前，“孟染姐，我真的好喜欢你，能在这里见到你这的太高兴了。”
孟染扯着笑，她现在很累，已经不想再跟人合影了，“不好意思，我…”
“不知道能跟你和舒桐姐合个影吗？”
孟染听见女人说的这句话，后半截话被她咽了回去。
视线不由得移向韩舒桐，正好与韩舒桐合影的人已经没了。
“好呀。”孟染说，“不过要问一下舒桐的意见。”
女人听到后走到韩舒桐面前询问韩舒桐的意见。
韩舒桐听到要合影，下意识看向孟染，而在韩舒桐看过来的瞬间，孟染抬脚准备向其靠近。
结果，却见韩舒桐的眼神眺望至她的身后，眼里闪过光。
“抱歉，失陪一下。”韩舒桐冲女人说了一句，急急忙提起裙子，踩着高跟从孟染身边走过。
擦身而过时，孟染心空了几秒。
她跟着转头，看向韩舒桐走去的方向。
是宴会厅的正中央。
孟染目光呆住，她看见了一个背影。
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裸粉色长裙，后背有镂空设计，肩颈中心处两根细带系成了蝴蝶结，随着她的身子摆动，蝴蝶结下的带子也来回晃动着，仿如是蝴蝶的尾巴，翩翩起舞。女人右手还端着一杯香槟酒，酒配合着大厅里的轻音乐，顺着杯子壁滑动。
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
孟染认出了女人是谁，她看背影就能认出来的人，韩舒桐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所以，韩舒桐只是无意间扫过，便在错落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周细。
韩舒桐虽步伐匆忙，却没有慌乱，有的只是欣喜。
这边，周细正与吴江聊着天。
“吴伯伯，上次你给舒桐开得药已经吃完了，等这次回去，我再带她去找你看一看。”
吴江抿了口酒，“没问题，我还一直想着你们呢，早就该去找我了。”
周细轻笑：“谢谢吴伯伯记得，舒桐工作忙，我们就一直拖着没有去。”
“你最近工作应该也忙了吧？你的新剧我有看到。”
周细：“伯伯你还有空看电视？我一直以为你闲暇时间都在研究医术。”
吴江欸了一声，道：“那种东西又不是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我偶尔也会看看其的，找找灵感。”
“这样啊。”
吴江嗯了一声，正要继续与周细交谈，余光突然瞥见向他们移动的白色，转眼看去。
“那个是韩小姐吗？”吴江示意周细看去。
韩小姐？
韩舒桐？
周细瞬间转头，而韩舒桐，也在这个时候走到周细三步外的地方站定。
周细小步走过去，惊喜道：“舒桐？你怎么会在？”
“见投资方。”韩舒桐道，“你呢？是跟着秋姐来的吗？”
韩舒桐并没有多想。
周细摇头，“不是，我—”
“周细，你怎么在这儿？”
周细的话被孟染截断，孟染在认出周细时，就跟着韩舒桐走了过来，一同走来的，还有罗水秋。
罗水秋看见周细，也感到了惊讶，“小细，你不是说不来了吗？要回家参加…”
罗水秋话咽在嗓口，她好像发现了个足以令人震惊的事。
罗水秋望向韩舒桐，只见韩舒桐眼里都是周细，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想来也是没有发现什么。
罗水秋压下猜想，双手环胸站在几人旁边，她决定看戏。
而与周细谈话的吴江，正与韩舒桐打着招呼。
只剩下了周细和孟染。
周细听见孟染的话，淡笑道：“孟小姐，我在这里很让你疑惑吗？”
“也不是。”孟染笑，“只是突然看见你，惊讶了一下。”
孟染接着问：“你是自己来的吗？”
周细顿了一下：“算是吧。”
孟染笑：“那你知道我跟谁来的吗？”
周细自然道：“小七。”
孟染向周细靠近，在几公分的位置停下，低声说：“还有…舒桐。”
周细侧头看向孟染，“你想说什么？”
孟染没有回周细的问题，而是看向周细身后，轻声低喃了句：“周总来了。”
周细皱眉，没理解孟染突然转变话题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秒，周细懂了。
孟染话音刚落，周细感到手腕一痛，手下意识松开，手中握着的东西顺势落下。
随着玻璃与地面的撞击声响起，周围的嗡嗡谈话声瞬间噤声。
人们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又抬头看向刚走过来的周余承，心里暗道不好。
谁都知道c市大名鼎鼎的周余承为人虽很好，但却古板迷信，对于生日宴当场碎掉东西这种事，一定会让他不悦。
而惹到周余承，不是个好的选择。
孟染立即蹲下身子，一边捡着碎片，一边抬头看着周余承，“周总，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不小心没拿住，还请见谅。”
孟染之前来c市拍戏，在酒桌上见过周余承，清楚周余凯的忌讳。
她这么做的目的，明显不过。
周余承听后从鼻间发出一道轻哼，他看向周细，道：“你摔碎的？”
四周一片安静。
韩舒桐走过去，将周细挡在身后，“周总，抱歉，这个是…”
韩舒桐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的人扯住衣袖，韩舒桐下意识顿了一秒，周细抓住了这秒的空荡，说：“碎碎平安。”
周余承走上前，听不出喜怒：“你只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还有别的吗？”
周细从走到韩舒桐身边，看着周余承轻声道：
“祝您生日快乐。”
“爸。”
作者有话要说：大小姐的身份终究是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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