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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搂着抱枕又迷糊了半天,下床趿拖鞋,半眯着眼睛,精准的嗅着食物的香气坐到餐桌前。

她咬了半口煎饼果子,五脏庙有了垫底,才回拨齐红的语音。

齐红就住楼下一层,她这个级别的经纪人是不陪着艺人去跟组的。

齐红上楼后的第一句是,“玫瑰不错。”

第二句是,“你父亲到了,江烬在作陪。”

简单明了。

“嗯……”舒悦窈拖着尾音,慢吞吞地点头,小口咬着煎饼果子,听齐红讲自己的工作日程规划。

她的身份过于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

昨晚的那套工作流程在齐红今天收到池丛铭通知后已然作废,要换成新的。

“你父亲池丛铭今晚会在君倾举办慈善晚宴,以你的名义捐出一个亿,资助凉县发展建设及解决留守儿童失学问题,事情是今早决定的,已向各方发出邀约,来人我估计不会少。所以你吃完这口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再带你去美物再签一份有公证的合同,差不多就该去做造型了。”

池丛铭身价斐然,涉足许多行业,所以哪怕决定突然,当天通知在帝都举行晚宴,也依然会有多方特地来贺。

清晨放出消息之后,不少人不在帝都的富商都放下手上事宜飞回帝都。

舒悦窈睡眼惺忪,含糊答,“好。”

“另外我为你系统性评估过你今后的发展方向,虽然京圈资源会竭力倾斜与你,但你本质上算是港圈出身的人,这事波及到了池妄和你母亲陆诗,事情脉络非常复杂。我仔细思考过,既然你决定用真名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那就最好按照港圈的传统做事。”齐红条理清晰的说道。

舒悦窈把桌上的冰拿铁仰头喝光,终于清醒过来,嗓音依然是奶的,“召开记者发布会吧,我会出面回答问题,时间最好选在13号,因为当天晚上会有和闻逸的项目交接仪式。”

港圈日渐式微,但式微归式微,传统归传统。

港城娱乐圈有不成文的传统,即如果犯了不为公序良俗所接受的事情,需要召开道歉会;如果舆论风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则需要当面对媒体澄清。

算是一种对公众人物的道德约束,你靠大众赚钱,就该给大众合理交代。

其中最著名,最值得嘲讽那句“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就出自成龙出轨的记者道歉会。

反观内娱是没有这类传统的发布会,近年都是微博一发,热搜一买,工作室盖个公章就能了事,单纯吃粉丝经济,大有敷衍了事之嫌。

舒悦窈当然可以选择不交代,反正公关战她已经赢了,她也并不靠脸在娱乐圈吃饭,不需要粉丝。

但总会有吃瓜没吃全的人,她本人倒是无甚所谓,但亲人的声誉多少都带着点儿影响。

陆诗退圈息影十余年,早不在乎风评如何。

池妄顶流,风头正盛,树敌良多,他从不宠粉,也不在乎。

他们可以不在乎,但舒悦窈不能,家人在保护她,她也需要保护家人。

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让家人的声誉受损。

“可以,我来为你安排。”齐红记录好后又翻看了下时间日程,“那么你今天的日程就是下午四点开始造型,六点慈善晚宴开场。下午我会为你确定港城红馆和帝都鸟巢的场地问题,明天12号上午9点我来找你,我们确定你想邀约哪些歌者及嘉宾出席你的八周年词作演唱会,下午13点,邵律在西城法院门口等你,签字起诉。”

舒悦窈往嘴里捡着江烬剥好的开心果,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齐红起身把她空掉的杯子里填满了柠檬水,“13号下午一点整,大概率在会展中心召开记者发布会,媒体方面和直播平台我来安排。但届时我希望能够邀请到你母亲一起出席,如果不行的也没关系,你需要自己准备一下说辞,面对媒体的话不能再像微博上那样了哦。”

“报告madam。”舒悦窈敬了个标准的礼,“我一定在发布会上好好说话。”

“嗯。”齐红满意点头,又不太放心自家孩子似得的宽慰道,“有的媒体不当人,你忍不了就直接怼也许,问题都很小。”

舒悦窈含水漱口,把没动的蛋糕放进冰箱,转过身靠着冰箱的门。

眸里的迷茫惺忪已经全然消失,她望着齐红,目光炯炯,坚定讲,“我不会再吃亏了。”

“……那你母亲是热衷于花草啊,挺好,我夫人也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但是外号植物杀手。”池丛铭和蔼可亲的讲着自己和陆诗的趣事。

“杀手到什么程度呢?花农开始送过来的就是已经养得差不多,就差开花的品质,直接移植过来的。结果我夫人一上手,就能全部枯败。”

池丛铭骄傲道,“每次她养死了花都很伤心,但是有种坚持不懈的良好品质,从不放弃,目前已经能够成功把送来的花养过半个季度了。”

池在野被迫坐陪,笔记本大开着在工作,途中时常听不下去自己爹吹自己妈的行为,这可能就是爱人的滤镜过大,他怎么看,妈妈这都是人菜瘾大的反面典型。

但江烬可以,不光可以,而且从善如流的接话,俨然一副女婿陪老丈人的模样,“都是这样的,别看我母亲现在拥有整个鲜花庄园,但是我小时候她也是养什么死什么植物杀手,等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家母和伯妈交流下养花经验。”

池丛铭彻茶回,“可行。”

舒悦窈下楼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囫囵听见父亲在问江烬,“你哥今年。”

她眼皮一跳,急忙小跑冲过去,拍桌质问,“爸,你查户口呢?”

“……”池丛铭目光温和的看着女儿,拉开手边的椅子,亲昵道,“醒了啊,过来坐。”

江烬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

舒悦窈瞅着江烬笑容满面的脸,没读出他的不自在,还是认真道,“你别怕呀,这不有我为你做主呢。”

池丛铭默不作声,唇角平直。

窈窈向着江烬?向着江烬?向着江烬?自家养的女儿居然向着外人?

“现在真没查。”池在野冷冷道,“姐,你起太晚了,都已经查完了。”

舒悦窈哽住,半晌后才竖起大拇指,“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好了。”池丛铭理袖口,泰然道,“去玩吧,我下午有事,你经纪人齐红应该跟你说过安排了吧?”

“嗯嗯。”舒悦窈唇角上扬,乖巧回,“说了,谢谢爸,那我能把江烬一起带走吗?”

池丛铭气笑了,反问说,“我是能吃了他吗?”

“那万一呢?”舒悦窈摊手,无辜道。

池丛铭摆着手,“行,我说不过你,去玩吧。”

他又补充讲,“你把江烬一起带去玩吧。”

舒悦窈灿然,甜声夸,“爸爸最好啦。”

她给江烬疯狂使眼色暗示,又卖了两三句乖,才转身往餐厅外走。

池丛铭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敲着桌子淡淡问,“你觉得江烬怎么样?”

池在野面无表情,“不用你我觉得,主要看我姐觉得。”

“也对。”池丛铭连着点头,“走了,我们也该去办事了。”

舒悦窈的脚步飞快,江烬迈大步才勉强跟上,两人进了电梯。

镜面里照出他们的神情,江烬挑眉戏谑道,“就这么担心我啊?”

“那当然了。”舒悦窈严肃答,“你没了谁给我买花呢?”

“噗呲。”江烬笑出声,“我在你这儿,就是个送花的?”

舒悦窈否定,“那没有,还是个插花的,陪我上楼插花。”

江烬对自己的新职业不置可否,他漫不经心的问,“快递的看到了吗?”

舒悦窈困惑,“唉?”

起来就顾着吃饭和听齐红说事情了,视线扫到过桌上薄薄的信件袋,但她以为是给池妄的,就没注意。

舒悦窈下这趟楼,单纯是为了把江烬捞上来,她去冰箱里拿刚才没顾得上吃的蛋糕,指挥江烬,“你帮我把邮件拆了,应该是桃子给我寄的,她之前陪我住月昇公馆,搬走时候顺手帮我一起拿了。”

信件袋带着封条,江烬扯着一端撕开,结果是个套娃行为,里面还有另一个中号信件袋。

他连着撕开中号的,撑开后发现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舒悦窈看着年龄不大,按照江烬认识她的时间算,起码在十六岁之前。

扎着双马尾,着身华丽的花嫁lolita裙子,头戴蓝粉大号礼帽,笑容甜美,双手捧着四色绣球,置于胸前。

背后的布景是华丽的花墙,但对比如此明艳的少女,在漂亮的东西都显得黯然失色。

舒悦窈算不上大美人的行列,她是令人舒服的小美人,但甜美得足够出众夺目,江烬捻着照片,看得出神。

“是什么呀?”舒悦窈端着蛋糕坐下,伸手好奇道。

江烬不为所动。

她又喊了一次,“江烬?”

“……”江烬轻笑,垂眼把照片递过去,“你的照片,超可爱的。”

舒悦窈接过,跟着愣住,这裙子是她花了大价钱找人从日本代购的,花墙是当年特地包场选的,拍了一组写真,在她14岁发胖之前。

后来一年多她都没在拍过照,记忆犹新。

但印象更深刻的是,这套照片她只送给过闻落行一个人。

还是自己强行摆在闻落行书桌前的相框里的。

舒悦窈皱着眉头拿起快递的外包装,发现寄件人是桃子,江烬体贴地把最后撕开的包装给她,“这应该是原件。”

寄件信息处清楚的印着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齐明白159xxxx

川省贵市中心人民医院]

齐明白两年前因为母亲查出恶性脑瘤,毅然决然的从闻逸离职,回乡照顾母亲,那阵子舒悦窈还特地为他找过医生,颇为了解。

看地址算时间,大概是齐明白刚刚回到贵城时候就寄出来的。

因为后来齐母北上寻医,没有留在家乡。

舒悦窈很谨慎的打开顺丰公众号,输入了上面的单号确认。

明晃晃的显示是16年9月12日寄出,同年9月14日由月昇公馆前台代收的。

她又切回去,在和齐明白的聊天内容里搜索了一下,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过给自己寄了这张照片。

猜测无用,不如直接问。

舒悦窈把照片和邮件外包装都拍下来。

你窈:[图片]

你窈:[在吗?我突然找到了你两年前给我寄的照片,请问为什么会由你交给我?]

对方隔了半分钟才回复,先是道歉。

齐明白:[抱歉,我当初离职的着急,收拾东西时候不仔细,误把闻总交由我保管的东西一并带走了。]

齐明白:[因为那时闻总人在北美,而正好的是您的照片,所以我就选择了直接寄还给您,家母病情急转,我人在医院陪护,寄出后又忘了通知您,万分抱歉。]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

齐明白:[据我查证工作手记,装着这张照片的文件袋系闻总在14年10月30日下午14时交给我的。]

你窈:[了解,多谢,没事,我就突然发现这照片,随口问问,您别挂心。]

齐明白是完全无法提前预知自己和闻落行能有今日的,16年的他们还非常恩爱。

埋线这波操作毫无意义,舒悦窈在过去两年间有许多次需要拿信件的时候,不知为何漏掉了这份,否则她大概率早就拆掉了,根本留不到今日。

舒悦窈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把某些碎片拼凑起来,贴合着完美的时间线,证明出个无用的事实。

闻落行是爱自己的,从很多年前开始。

这张照片大概是一直被闻落行带在身边、或是放在最常用的地方,他们交往的第二天,自己被闻落行带去闻逸陪着上班,可那天闻落行没让她上楼,而是把她安置在对面的咖啡厅里。

也就是这一天,闻落行把照片从办公室移动了出去。

后来世事流转,又阴差阳错的被送回自己手里,多年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闻落行没撒过谎,自己以前的感知也没有问题。

只是他的那种爱的方式离谱之极,不见棺材之前都羞于承认那是爱,且只能用伤害来证明,可算了吧。

闻落行爱人的方式她舒悦窈承受不起,无法接受,所以哪怕再难放开也会努力放。

“啪。”江烬打出清脆的响指,温柔问,“照片很好看,能送我吗?”

“当然可以啊。”舒悦窈不假思索,然后立刻摇头反悔,“不了,这是我很小时候送闻落行的照片,我从来不转送东西于人。”

她仰头,江烬与她对视,确认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半分难过后,才抿唇轻“嗯”。

舒悦窈长睫毛扑扇,软音答,“你要是喜欢我穿这套花嫁,等过两天有空,我回家拿了穿给你看,你自己拍新的吧。”

江烬桃花眼眼微挑,散漫讲,“那一言为定?”

“为定啊,我骗你做什么?”舒悦窈轻嗤。

餐厅在套房内侧,阳光照不过来,江烬靠在餐桌旁,舒悦窈也安静下来。

他们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沉默,江烬初见舒悦窈,是在闻落行的手机相册里。

少年时代闻落行讲舒悦窈,喜欢人是不会做假的,也没必要和还完全不认识舒悦窈的自己说假话。

江烬很聪明,揣测出事情的七八分原貌。

他能做的只有在心里叹气,一种东西对窈窈来说不会给出第二次,这是她的坚持和固执,是性格光辉里的闪耀之处,证明着每个人对她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送出的东西尚且无法交付两次,那么她付出过的浓烈炙热的感情又能否再重现呢?

不确定性让江烬隐约有几分动摇,他起初是决定了要追的,此刻却不明白自己是否算最优选。

舒悦窈身手扯了下江烬的手,叠词喊他,“江江江烬。”

“嗯?怎么了?”江烬心不在焉问。

舒悦窈摊开手掌,“你打火机借我用用。”

于是江烬摸出来交给她。

纤瘦的手指把玩着磨砂打火机转了圈,下一瞬幽蓝火苗蹿起,自照片最下角燃起,火舌在须臾间向上蚕食。

舒悦窈在快烧到最顶端时松手,那张相片在火里翻卷起边角,空气中散着烧焦的气味,猩红落在江烬眼底,肺腑都被灼得滚烫。

相片随火光一并消失在半空之中,她很迅速的扬手扇风,最后连烧出的灰烬都没了存在的痕迹。

轻快雀跃的嗓音在耳畔荡着,舒悦窈喋喋不休的同他,“我说会穿给你看,就一定穿给你看,我会送你新的照片,旧的就不留了,往者通通不可谏,唯来者犹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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