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校方或培训机构知道相关情况,按照章程是可以将他直接遣返的。王笑天甚至不敢去医院治病,害怕留下诊疗记录,影响日后的执飞。
他只能用这最笨的办法,避免自己从驾驶舱里被赶出来。
王笑天从小就向往当飞行员,考上航空大学后觉得整个人生都有了意义。如果在实飞阶段发现身体有问题、被退回去,真不如死了算了。
要么吐死在天上,要么直接去死,选择显而易见。
半年后,这上了五千米就发晕的毛病竟然不治而愈,王笑天愈发确信,自己生来就是当飞行员的料。
兴许是因为从事高风险行业的缘故,他的想法总是很宿命。愿意相信有某种超越自然的、冥冥之中的力量,左右着世间的一切。
最初相识,难忘的机舱云雨之后,王笑天就觉得这女人是老天派来收拾他的。否则怎么会始终占据在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再次重逢,他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偏偏是那天晚上,那间自己发誓不会再去酒吧,因为近乎莫名的原因彼此相遇。
如果他不是那么贱,如果她不是那么无情,王笑天怀疑,这一切是否还会继续。
看得出来,那个姓张的大使尚未下定决心,而自己,早已破釜沉舟、无路可退。
晚饭前,王笑天洗了把脸,向使馆工作人员问明方位,步伐坚定地朝沈蔓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时,她正在换衣服。听到身后的动静并未迟疑,似乎对来者何人毫不介意,而是头也不回道:“过来帮把手。”
王笑天不知道沈蔓是否认出了自己,却还是像着了魔一般地靠近,低头吻在那裸露的颈项上,无声地膜拜。
送走张羽后,沈蔓喂周胤廷吃过水果,独自回到房间里小憩片刻。兴许是因为最近太累了,竟然一觉就睡了半天。醒来后晕晕沉沉的,索性洗个澡换身衣服。
连衣裙的拉链从腰部径直往上,她不想去隔壁叫周胤廷帮忙,正在自己想办法,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从镜像中看到那双过目难忘的眼睛,沈蔓丝毫不觉得意外。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只是开始的稍微早了一点。
男人沉默的吻很有感染力,让人心头阵阵发软。
她觉得欠对方一个解释。然而,此刻亲密的静匿又不适合被理由或借口打破。
他终于抬首,透过镜子望向自己,清澈眼眸里闪耀着亮亮的光。
沈蔓叹了口气,反着伸直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仰首将红唇凑近。感觉到那干净的气息一点点的占据、充盈。
王笑天的喉间发出低吟,就像最古老的大提琴,音色饱满而充满情绪。这喟叹如同乐章的序曲,让沈蔓彻底放松下来,投入到那温暖的怀抱里。
“再别这样了,多着急都不行。”王笑天将女孩托起,让两条细直的长腿盘上自己的腰身。
沈蔓低头看着他,却见对方满脸的委屈,满脸的不甘心,像孩子般撇着嘴说道:“你有多少男人都可以,但是不能不要我。”
眼里噙着泪,她拼命点头以示同意,抿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就哭出来。
“知不知道,”王笑天用力抱着她,只想将人整个地揉进自己身体里,愈发恨恨地说:“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怕你出事?”
言语永远是无力的,既不能传递心的澎湃,也不能表达爱的渴饥。
沈蔓低头吻上他的唇,将尚未出口的埋怨、剖白、承诺统统封存。因为她根本不需要那些虚伪的词句,只渴慕最真实的索需。
如果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他托着她坐到床沿上,一点点褪去女孩的衣衫,目睹凝脂般的身体如花朵绽放,盛开在自己的怀抱里。
低头吻上那一抹茱萸,如愿听到她的惊呼声,王笑天终于再次有了翱翔天际的感觉,只有在这幅神造的身体里,才能够体验到那梦寐以求的回应与心惊。
就在他准备顺势攻城略地的时候,身后的门扉再次传出动静。脚步声停在走廊上,不退不进。
沈蔓正对着门口,似乎伸直了手臂,正在作出邀请。
王笑天没有迟疑,继续低头向下探去。
脚步声和门扉合上的声音同时响起,他听出来人似乎略有迟疑。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床边的座椅上,静静地观察眼前这淫乱的一幕。
他在心中冷笑,中看不中用,迟早被淘汰出局。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格外刺激,沈蔓反弓着身子将自己送到男人嘴里,眼睛却始终盯着静静端坐的周胤廷。
在tn组织的车队带领下,酋长派人将她护送到周胤廷的囚禁地。一路上,她的双眼被蒙得严严实实。事实上,即便不这样,沈蔓也无法从漫天黄沙中辨明方位,只能彻底寄希望于示踪定位的外星黑科技。
好在出发前,她就已经跟国内取得了联系。特种大队的指导员没有问原因,却违规告诉她吴克所在作战小组的通讯频率。沈蔓觉得,对方应该是从连续曝光的新闻中认出了什么。
然而,此刻的紧迫局势已经容不得任何犹豫。按照她和吴克的约定,这一路去往tn组织大本营的路,就是他们解救周胤廷的关键。
经过多年经营,这个西亚最大的恐怖组织在c国北部实现了有效统治,势力范围内生活了上十万的常住人口。
既然他们已经在人质周围布下重兵,飞天遁地也无法潜入。那么不妨换个思路,从对方尚未察觉的角度入手,将谈判的优势转移到自己手中。
舍身取义vs以牙还牙
张羽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军官。
他的目光太过精明,狡黠中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一身当地人的巴袍穿在身上,仍然无法遮掩那份阳刚与干练。
短暂的外交生涯中,张羽接触过很多不同背景、不同经历的人,练就了快速识人的眼睛。像对面这种无谓生死的家伙,要么放在战乱年代做个枭雄,要么在和平年代里当根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没有第三条道路可走。
“上校,”张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身份文件,扶扶眼镜道,“您和您的作战小组潜伏进入c国,并没有知会过大使馆,如今突然要我们为你安排回国行程,能说明具体原因吗?”
男人在沙漠里待了半个月,早已灰头土脸,笑起来却一如既往地无谓:“任务完成了呗,还用脚跑回去,傻呀?”
“既然是因为任务,我想我有权知道你们具体做了些什么。”
对方挑眼看了看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机密。”
如果不是以多年来的教养和风度要求自己,张羽差点当时发飙。然后,深吸了两口气,用愈发严肃的态度说:“我是天朝驻c国的全权代表,国民在此的一切事务都应该向我汇报。如果因为你们的擅自行动,导致我国和c国关系紧张,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痞气的军官摆摆手,退靠到座椅上:“不敢不敢,我们哪敢给国家添麻烦……”
跟这种人争论永远不会有结果,张羽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想要大使馆签发回国护照,就请明白告诉我,tn组织为什么突然同意释放人质?”
军官笑得愈发得意,仿佛看着别人失控就是成就感的来源:“您是全权代表,您要负责维护我国和c国的关系,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啪!”文质彬彬的大使终于一掌拍在办公桌上,白净的面颊涨得通红:“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一个都回不去?!”
对方小人得志地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瞧瞧,外交无小事,急脾气可要不得。我又没说不告诉您……”
张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咳血而死,于是咬牙坚持,尽量缩短谈话时间:“你们对tn组织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眨巴眨巴,满脸无辜。
血脉倒流、血压飙升,就大使即将再次爆发的时候,对方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无非也请他们的家人来‘作作客’嘛。”
张羽吓了一跳,随即震怒:“你们绑架平民?!在别国境内?!这是战争法上的宣战行为,你懂不懂?!”
“我和我的士兵出境前销毁了一切识别物,使用的也都是美系装备,就为了确保死在外边也不可能泄露身份,你信不信?”男人的表情不再轻佻,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大使,恕我直言,战争法我比你懂。”
张羽狠抓了几把头发,这才看向军官:“对方怎么知道你们绑架的目的?但凡有消息走漏……新闻舆论可不管tn组织是不是恐怖分子。”
对方点点头,示意了然:“我们什么消息也没传,反正语言不通。只需要挑出口齿伶俐的放回去,走之前再让他们看清楚咱的发色和肤色。家里大人听到了,自然明白个中缘由。可孩子说的话,又怎么做得了准呢?”
“居然对孩子下手……”张羽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了。
“孩子怎么了?恐怖分子不都是孩子长成的?”男人显得很是无所谓,“绿教这帮人重男轻女,绑一个老婆人家还有三个,绑个儿子他才知道听话,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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