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卿幽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不知怎么，墨南尘竟觉得有些可爱，索性搭了把手，她的小东西若是想要让人道歉，哪里有让那人逃掉的道理。
“老臣……”
顾相强笑着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墨南尘竟已经如此偏心自己这个废柴女儿，甚至一同来要求他道什么歉。
他是当朝国相，可以说是万人之上了，要他就这么跟自己的女儿，还是这么一个修行废柴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要是传出去一句半句的，还如何在朝中立足，岂不是要被人贻笑大方。
“不愿？”
顾卿幽眉头微皱，那双眸子此时尽是审视，虽然带着笑意，目光却是冰冷彻骨。
原本还想要在端着自己的身份的架子好好警告顾卿幽的顾相，在和她猝不及防的对视时，竟被顾卿幽的那个眼神吓得一哆嗦。
这废物什么时候，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
竟连他都生了惧意。
偏偏一旁的沈氏，还仍旧时不时的发出些许挣扎的嘶哑叫声，就如同一记记锤子一般，敲在了顾相的头顶。
逼得他紧咬着后槽牙，青筋凸起。
他清楚，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话，甚至在漏出一丝抗拒的神情，不仅顾卿幽这个逆女接不走，就连沈氏都要死在这里。
那样的话，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全部都作废了。
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紧攥着的手的手背上，血管根根鲜明。
“对……对不……”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顾相的口中蹦出。
目光看着她似是下了死一样的决心似的，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是为父错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沈氏脖子上的那股力量突然消失。
肥厚的身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喘息，青紫的快恍若死人一般的脸色逐渐舒缓。
想起刚刚自己一脚都踩上黄泉路的模样，急忙跪在地上，对着也不知道是对着顾卿幽，还是对着墨南尘拼命的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啧。”
顾清幽轻声咂舌，看着顾相和沈氏的这副模样，眼中满是冷意。
只是让他给自己说声“对不起”，就已经把他逼成这样。
怎么不想着当初把她毫不留情的仍在后院的柴房里面，被那些下人欺辱的时候，她这个女儿的面子在哪里。
怎么不想着把她关进牢笼里面，任由马车拉扯的游街示众的时候，女儿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又怎么不想着那个为了他毅然决然抛弃家族，最后有因为他而沦落到差点被休的赵氏，又有什么面子。
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想就此和顾府划清界限。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清幽眼睛一眨，将眸中的冷意尽数敛去，缓缓走到顾相面前，双眸微眯，笑的莫测。
“父亲言重了，女儿又怎么会怪您那。”
“那，你愿意跟……跟为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