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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高三(1 / 1)

祝余经历得多,自然想得多。

他从小时候六七岁开始就一肚子想法,现在十六七岁想法依然很多。

傅辞洲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全部都想了一遍,甚至还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不少解决办法。

然而那些办法的前提都需要直面两人现在尴尬的关系,祝余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拿来代替。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他们夹在中间,如果没人走出那一步,时间久了就会往回退了。

只做朋友的话,还是会不甘心吧。

祝余白天睡了一上午,晚上又在这想东想西,直到快凌晨才睡着。

隔壁床醒的早,不到五点就开始小声说话。

祝钦随后醒来,端盆的声音吵醒了祝余。

病房中的所有人里,只有傅辞洲依旧呼呼大睡,祝余想要撑起身子起床,他还闹脾气地捞了对方一把,重新把人给拽进了怀里。

祝钦就在床边拿着毛巾,祝余被傅辞洲这一系列的操作秀的头皮发麻。

“醒醒。”他拍拍傅辞洲的脸。

祝余本来不想把人叫醒,现在也不得不叫醒了。

傅辞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慢半拍地“啊”了一声。

“还懵呢?”祝余掀被子下床,“再睡会儿我就出院了!”

傅辞洲抓了一把头发:“这就出院了?”

祝余其实昨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病虽然来的凶,但是不拖沓,祝钦让他留院一晚是怕复发。

傅辞洲不是很懂,但是听医生的话。

他们收拾完毕,等八点医生查完房直接就可以离开。

祝钦拎着东西回家,祝余和傅辞洲则直接去了学校。

他们昨天旷课一天的课,今天怎么着也得过去了。

“我怎么…这么困…”

傅辞洲打了一路哈欠,一副困意十足的模样。

祝余在学校门口买了两个糯米卷,随手就递给傅辞洲一个。

“甜的,”傅辞洲咂咂嘴,“为什么这玩意儿还有甜的?”

“我这是咸的,”祝余把自己的递过去,“换一下。”

“我都咬过了。”傅辞洲有点不好意思。

祝余拿过傅辞洲咬了一口的糯米团直接开吃:“我不嫌弃你。”

他得吃点米进肚子里,不然又怕低血糖给晕了。

“这多不好啊,”傅辞洲把那个咸口的也递到祝余嘴边,“要不这个你也咬一口?”

祝余斜眼鄙视道:“神经病?”

找老陈打了电话,门卫大叔这才放他们进去。

教学楼下的公告栏里贴着第一次月考的考场分布,祝余咽下最后一口饭团,才发现后天就考试了。

“考试还占双休,简直没有人性。”傅辞洲幽幽道。

“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复习,”祝余道,“估计要被你压了。”

自己是什么德行,到底是自己心里清楚。

祝余和傅辞洲从小学就开始一争高低,虽然中间空缺了不少时间,但是自己和傅辞洲的水平还是摸得清楚的。

因为许多事情耽搁,祝余这次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好在有傅辞洲临时给他抱了抱佛脚,虽然被对方压了一头,但是也就几分之差稳在了第二。

老陈又开始找祝余谈心,说来说去就那些话,顺便再加一句“你已经高三了,时间不多了,要专心学习不要想别的事情了。”

祝余蔫蔫地出去,又蔫蔫地回来,他看见傅辞洲课下还能跟王应打一把游戏,心道老陈刚才那句话应该对着这几个人说。

“老陈找你干嘛呢?”王应好奇道。

祝余抱着鲨鱼往桌上一瘫,把那一句经典原封不动复述出来:“共勉共勉啊!”

“共勉就算了,”王应眼睛盯着游戏,嘴巴却和祝余说道,“老陈这话分明就说给你听的,他肯定是怕你早恋。”

傅辞洲的手指“唰”一下划出了屏幕。

“我早恋?”祝余瞥了一眼傅辞洲,“怎么可能。”

傅辞洲最近就跟个王八似的没个动静,祝余都开始怀疑医院里把自己当抱枕的人是不是他。

“当初我们去医院看你,老陈还问我为什么带着褚瑶,”王应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直接跑了,都没敢说话。”

傅辞洲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他飞快结束游戏,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去推王应放在他桌上的手臂:“去去去,上课了,别说话。”

王应转过身子,被嫌弃的莫名其妙:“我又没跟你说话…”

祝余大概知道缘由,把脸闷在玩偶里偷乐,傅辞洲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去捏他颈脖。

上课铃响,这节是数学课。

祝余用课本把傅辞洲的狗爪子打开:“别跟我闹腾,上课了都!”

就像老陈说的,现在他们都高三了。

现在十月份,距离高考连一年都没有,紧迫感要从娃娃抓起,再吊儿郎当三心二意,真要考不上大学了。

“老陈的话你听到没?”傅辞洲趁着上课前的骚乱和祝余絮絮叨叨说着话,“未成年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早恋啊?”祝余故意逗他,“那不青春么?”

“青春个屁,”傅辞洲上手戳他,“好好学习听到没,别到时候好看跟我差个十来分,你就滚蛋吧!”

祝余只是笑,心里想着傅辞洲竟然还记得他们的约定。

考一个大学,然后玩一个夏天。

左右不过一年时间,算了,忍着吧。

十月之后就是冬天,期中考试,祝余又回到了年级第一。

黑板的右上方专门划出一块用来写三位数的倒计时,学校里面也挂上了用来激励的横幅。

十一月底,南淮市迎来了第一场雪,祝余从衣柜里翻出和傅辞洲一起买的羽绒服,把自己包了个结实。

床上散着几个卡通玩偶,桌上的笔筒里插着两只发黄的竹编小鱼。

祝余往口袋里装了几颗奶糖,突然想起来书柜上还放着傅辞洲二月份给他带的糖画。

心血来潮想看看,三个半的糖画完好无损地躺在包装盒里面。

其中那半块小鱼还黏着糯米纸,祝余拿过来掰了一小块扔进嘴里。

能吃,还挺甜。

美滋滋地回忆完曾经,祝余揣上一份套卷去了学校。

也就是当晚,祝余在老家的奶奶出了意外。

祝钦连夜赶了回去,只留祝余一人在家。

傅辞洲本以为祝余也会跟过去,结果这人晚上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我跟她不熟,”祝余一耸肩,“我妈走后我就没回过老家。”

傅辞洲“哦”了一声,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祝余说得那么轻巧。

说到底也是祖孙两人,就算平常不怎么见面,那也不至于一点感情没有。

能让祝余这样脾气好的人连见都不想见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我干嘛?”祝余用手肘戳了一下傅辞洲,“是不是又好奇心旺盛了。”

“还行吧,”傅辞洲虽然好奇,但是并不想总是去揭祝余过去的那些伤疤,“你可以不告诉我。”

祝余盯着傅辞洲看了几秒,然后抿唇笑开了:“那我就不告诉了。”

“你爱告诉不告诉,”傅辞洲赏了他一记白眼,“懒得搭理你。”

晚上祝余回家洗漱完毕,临睡时接到了傅辞洲的电话。

“少爷,巡查吗?”

“不,就给你打个电话。”

“没事儿给我打什么电话?”祝余在床上翻了个身,“我都要睡觉了。”

“你睡吧,”傅辞洲说,“电话别挂。”

“不挂怎么睡?打一夜?”

“嗯,打一夜。”

祝余侧着身,捞过一个水母玩偶抱怀里:“少爷,你干嘛?”

“你一个人在家,”傅辞洲说话吞吞吐吐的,“会不会低血糖?”

祝余立刻明白过来对方的担心,闭上眼睛笑笑了起来:“不会,我刷牙前刚喝了一杯糖水。”

“那心脏病呢?”傅辞洲又问。

祝余耐着性子安慰道:“我已经快两个月没犯病了。”

“所以我才有点担心啊!”傅辞洲似乎找到了打电话的理由,“你都这么久没犯病了,万一…”

“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犯病啊?”祝余乐得不行,“最近天下太平,我健康得很。”

傅辞洲顿了顿,像是也笑了:“这样吗?那就好。”

话说到这里应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打电话的两个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是谁都没有要把电话挂断的意思。

“那少爷,”祝余先挑起话题,“我要低血糖晕过去,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啊?”

“听个声啊,”傅辞洲说,“一个人倒了能没声吗?再说我喊你,你要是不理我,那肯定也就出事了。”

“出事了,然后呢?”祝余话里带笑,听着傅辞洲继续说。

“然后我就去找你,带去医院,”傅辞洲像是也笑了,“这事儿我熟,老手了已经。”

祝余闷在被子里笑个不停。

“哎,祝小鱼,”这回轮到傅辞洲换个话题,“你以前在元洲,跟我提过一句,你说你生日是十二月。”

祝余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十二月几号?”傅辞洲问,“我给你过生日。”

祝余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抓着水母玩偶的一只触手捏了捏,说话也有些迷茫:“不知道。”

“我只记得是年底,下雪了。”他皱了皱眉,有些难过,“傅辞洲,之前徐萍叫我安安,你说,这是不是我原来的名字啊?”

“应该是的吧?”傅辞洲回答得很小心,“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不喜欢,”祝余直接否定掉,“祝小鱼比较好听。”

傅辞洲重新开心起来:“那是,毕竟是我起的。”

那些难以说出口的曾经,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松说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难以释怀的亲生父母,也就这么成为了过去。

“十二月一号有场烟火晚会,”傅辞洲的声音打乱祝余的思绪,“从学校打车半小时就到。”

祝余算了一下日子,十二月一号是星期四。

“你逃课啊?”他问,

“又不是没逃过。”傅辞洲笑,“给你过生日,走不走?”

祝余一扯手上的水母触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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