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燃着火焰的木块朝山峡内坠去,吓得蹇章连忙下令防守,可当看见落入积雪内响起滋啦滋啦声的木块后,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弟兄们!”
蹇章不放过任何一个提升士气的机会,大吼道:“秦军已然黔驴技穷,在坚持一会,他们必将只能引颈待戮。”
秦军那‘失了智’的行为,被魏卒看在眼里,继而纷纷跟着兴奋了起来,只要在坚持坚持,不仅能活命,说不定还能拿下几颗人头换取军功呢!
春宁和章邯没有收到任何军令,对于恶夫此举也有些不理解,只能继续咬牙坚守。
随着越来越多的树木烧着,山顶不断向下投掷火木,虽然有不少倒霉蛋子被烫伤、砸伤,却也无伤大雅。
蹇章干脆命令周围亲卫大肆嘲讽讥讽秦军,以此来提升己方士气,打击秦军士气。
他并没有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火木落入山峡,致使温度急剧上升,积雪开始渐渐消融,空气中都带有了一丝丝烟火味。
就连山巅上的恶夫都闻到了烟味,他立马又调集千人前去搜集松木,并且命令山峡另一边的秦军也效仿此举。
并且,由于火势已经起来了,加上松木本就不粗,经火燃烧后就变得更细了,李八两直接下令收集巨木,并将提前收集留作檑木的巨木也全部扔进了火堆。
大量人力投入的效果立竿见效,山顶燃起数十垛火堆,其内火苗噼里啪啦炸响声不断,热的不少将士满头大汗。
“来人,将巨木扔下山峡!”
见不少巨木已经充分燃烧,李八两当即下令取巨木扔下山。
随着将士们‘嘿呀’声中,一根根烧头的巨木朝山下滚落,砸在魏军中的威力完全不似松木。
“啊...烫死我了!”
不少人被当场砸死,有些幸运的则被巨木烫伤,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凄厉到让人头皮发麻。
这还不算完,巨木体积庞大,烧透后根本无惧冰雪融化,反倒因为表面沾上了雪水泛起剧烈浓烟。
“咳咳...”
刺鼻的浓烟熏得周围魏卒涕泪横流,加上拥挤在一处,他们竟然没办法远离这些巨木,更别说将滚烫的巨木搬开。
蹇章终于笑不出来了,恨得咬牙切齿,秦军将檑木引燃扔下来是他没想到的!
还不等他思索对策,越来越多燃火的巨木从山巅落下,让山峡内弥漫起呛鼻的浓烟,有些密集处甚至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熏的魏卒咳嗽不断,涕泪横流,苦不堪言,甚至有些人被呛晕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这还不算完!
趁着魏卒溃散之际,李八两又下令继续投掷巨石。
“砰...砰...”
无数石块从山巅滚落,朝着已经顾不得防守的魏卒砸去。
“咳咳咳....”
蹇章被呛的连连咳嗽,看着麾下士卒们的痛苦的模样,心头泛起无边绝望。他知道,今天要栽在这秦军手里了
恶夫的视线被浓烟阻挡,无法看清魏卒们的情况,但从那痛苦的嘶吼声和剧烈咳嗽声中也能想到其之惨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李八两,你这计策不错,今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幕僚吧!”恶夫眼底满是欣赏之色,决定收下李八两。
李八两正忙到热火朝天,听见恶夫的话后放声大笑,口中大吼道:“容将军看重,日后定尽力辅佐将军!”
“跟着将军...实在太痛快啦!”
此时的他尽显癫狂之色,只感觉自己算是找到了家,找到了良主!
行军打仗本就该不择手段,昔日跟随信陵君魏无忌时,其性格终归还是良善了不少,自己的许多提议都被其严词拒绝,总感觉浑身本领只发挥出了十之二三。
方才跟恶夫提议,他也是瞧恶夫心狠手辣,秉着试试看的态度,却没想对方二话不说就采纳了。
现在啊,他恨不得将心头十八般阴狠毒计全部使出来,好好折腾折腾魏卒,方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好家伙,将军变了!”
章邯和春宁瞠目结舌,口中发出连连惊叹。在他们的印象里,将军为人虽心狠暴戾,但也只是局限于其亲手杀敌时,万万没想到还能使出这等手段,真叫人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恶夫派来的传令兵来到,“将军有令,命尔等以布片蘸水掩住口鼻,以免被浓烟熏着。”
“若有魏卒冲出,杀之即可,切莫不可贪心而入山峡。”
守在山峡两头的章邯和春宁立马领命,他们可不是傻子,就算让他们进去,他们也不想进。
那滚滚浓烟如同云海,就连他们都看不清山峡内的情况,可想而知其内的魏卒下场,进去里面岂不是找死?
待收集而来的巨石全部扔了下山,山巅所有秦军全部加入了搜集巨木的行列,一个个脸上兴奋的笑容好像秋收了似的。
“累则累死,闲则闲死。”
方才还承担着巨大压力的章邯,此时无聊的打起了哈欠。
魏卒刚开始还有不少人想冲出山峡远离浓烟,却被他们尽数斩杀,可渐渐随着随时间推移,已经好一会不曾见想要冲出来的魏卒了。
“是啊,将军这招还真是好用啊。”
“里面魏卒怕是要全被活活熏死了吧?”
身旁同样打着哈欠的秦卒也跟着出声附和起来,面上覆着布片看不出表情,但裸露在外的双目尽是恐惧之色。
章邯扫了他们一眼,呵斥道:“不想闲着还不好说,传令,分兵一万前去支援黑龙玄甲军。”
身为黑龙玄甲军的三大校尉之一,他心头可是一直在惦记着黑龙玄甲军,料想山峡内的魏卒应该是难活了,当即决定分出一万人援助黑龙玄甲军。
“是!”
军令口耳相传,直达位于最后方的秦卒,他们立刻分出一万人朝黑龙玄甲军设伏之地的方向跑去。
“一氧化碳是让你们抽上听了!”俯视着已经没有半点声音传出的山峡,恶夫脸上尽是玩味笑容。
“停手吧!”
“这浓烟一时半会也散不开,魏卒定然是活不下去了。”
这山峡地处深凹,其内密不透风,只能从上方消散,却又被山呼啸寒风给压了下去,致使浓烟聚而不散,经久不消。
恶夫深知一氧化碳的威力,笃定其内的魏卒绝无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