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我渐渐失去耐心,像个被审问的犯人,疲倦地回答着他无聊的提问。

“是你自己不想打电话吧?”他还在继续。

第58节:第五章平地风波起(4)

“你在怀疑什么?”我单刀直入。

“是你所做的让我怀疑——”

“那就是这样吧。随你怎么想,我要去排练了。”我真生气了,索性挂掉了电话。

以后,宿舍电话一响,我就让莫小洁去接。一听是崔西晨的电话,我就用眼色暗示她说我不在。电话一直在响,我心里有了隐约的欢喜,被一个人时刻惦记的欢喜。

后来,电话不响了,我又开始隐隐失落。然后就是没出息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一不开心就和别的女孩子约会去了?他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一定会有很多的女孩仰慕吧?我变得沉默起来,这不是单纯的沉默,而是一种等待的煎熬。

莫小洁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非常鄙视你。”

我这又何苦,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到头来,自己一场失落,黯然伤神。

爱情,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我那纤细又脆弱的神经每一分每一秒都绷得紧紧的,有时连课也不去上,就待在宿舍里,眼巴巴地看着那台白色的电话机。多少次,他打电话过来一定是为向我道歉的,可是我得理不饶人。现在,他一定是厌倦我了,厌倦我的固执、厌倦我的冷漠、厌倦我的一切了。

12月30日,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先是打他call机,没有人回,下午打电话到他的宿舍,同学说他今天请假了,没有去上课。

12月31日,我往他宿舍打了七个电话,同学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没有回学校。我call了他三十一次,他没有回电话,我想,我们完了,一定完了。我觉得自己会在某刻里变成碎片,消失在空气里。果真能够如此,也好。

晚上在学校大会堂演出节目,莫小洁看我魂不守舍的,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要念错台词。

不过三句台词,怎么会念错呢?

可是我的脑子里只有崔西晨,他的笑,他的眼神,他说今生只爱我一个人的诺言,仿佛镜中花水中月,是否已经烟消云散了?

怎么演到最后的,我记不清了。在后台临时化妆室卸妆时,不断地有人给我送花,我木然地说着谢谢。

第59节:第五章平地风波起(5)

直到最后一捧红玫瑰,我在镜子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站在我的身后。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怔怔地看着镜子不肯眨一下眼睛。真的是他吗?

是他!崔西晨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不过他的样子真有些颓废,因一天一夜的火车而熬得有些凹陷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坏坏地笑着,看着我泪眼朦胧。

化妆间顷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我的泪终于滑落了,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

我起身,抱住了他,狠狠地咬他那只拿花的手的手背。他一定很痛,可是他还在笑,边笑边说:“好了好了,你属狗吗——”

周围喝彩连连,我也听到自己的心绽放了,全世界都是绽裂的声音,洋溢着情难自禁的欢喜。

崔西晨,你就打算这样感动死我吗?

散场后,贺程和莫小洁请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在小小的充斥着油烟味的包间里,我们四个人围坐一团。我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欢欣,傻痴痴地看着崔西晨。几个月不见了,我觉得他成熟了很多,身体也强壮一些了,还是那么好看。

“别看了,花痴。快点给我们介绍一下吧。”莫小洁伸出一只爪子,在我眼前不停地晃着。

多烦,这个时候怎么会跟他们一起出来吃什么宵夜。我多么想躲在他的怀里,让他一次一次地吻我啊。我们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哪怕说一个晚上也说不完。

“这是莫小洁,我的同学和最好的朋友。”我看了莫小洁一眼,莫小洁朝我挤眉弄眼。

“这个呢,就是那个超级倒霉鬼——贺程,就是这个男生,害我们……”我吐吐舌头,没往下面说了。

其实我和崔西晨心领神会了,但贺程不依不饶地问怎么回事,我只是低着头哧哧笑着,不想去揭崔西晨的底,整个儿一个醋坛子。

“哦——原来是你——”崔西晨两只眼睛一瞪,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很快,语气又软了下来,“我吃了你老兄一阵干醋呢。”

崔西晨把这些天因为贺程吃醋的事搬到了酒桌上,莫小洁和贺程捧腹大笑。我们要了很多的米烧酒,这个千禧之夜,适合醉生梦死。我的左手和崔西晨的右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握在一起,他时不时捏捏我的手,然后温情脉脉地看我一眼,眼里全是醉人的甜蜜。

第60节:第五章平地风波起(6)

中途,贺程陪崔西晨去wc了,莫小洁发出长长一阵叹息,她左右端详着我的脸,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你怎么骗来的?简直感动死我了,从青岛到湖北,一千多公里,小姐,我真想哭。老天啊,你也赐予我这样的一个男人吧,这样帅气这样深情又这样浪漫,许隐墨许隐墨,你哪辈子修来的福啊?不,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勾引一个男人就行了。”莫小洁的艳羡写在脸上。

我嗤之以鼻。她可知,我愁云惨淡的童年,可知自懂事开始就没有快乐也没有父母疼爱的日子,可知因为遇到崔西晨,我在友谊与爱情之间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了多久?

酒散夜阑,我们四人站在路口道别。贺程送莫小洁回家,我依在崔西晨的身边,站在橘色街灯下,我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真害怕,一闭眼睛就看不到他了。他一直笑着,眼睛里漾着一圈圈的幸福与满足。

我们手牵手绕着城市的街道走了很远,我不知道这一刻要说什么,没见面时,有那么多的话想说,见面了,千言万言拱在胸口,阻塞了呼吸。他突然站住,伸手帮我拉拉风衣领口,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在慢慢靠近,他轮廓分明的唇线好性感,我忍不住凑上去咬住了它们。

“砰砰砰!”暗蓝的天空突然绽放出无数朵巨大绮丽的烟花。午夜十二点,城市上空的烟花此起彼伏。

我突然想起了某年的除夕,崔西晨背着林楚君问我:“许隐墨,很多年以后,你会不会想起今天?”

“崔西晨,很久以后你还会不会想起这样一个夜?”我拉着他的手,装作云淡风轻地说。

“不是会不会想起,而是从来就不会忘记。”他说。

啊,原来他的心是与我相通的啊。我低头一笑,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调皮地挠了挠。

我们去了宾馆。在宾馆的浴室里,我们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底下。青春的身体真好,真阳光,真饱满,真丰盈,像是离太阳最近的果实。我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沿着对方肌肤的走向游走,我拿起他被咬伤的手,柔声问他痛不痛,他低头,灼灼地看着我,良久才摇摇头。

第61节:第五章平地风波起(7)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痛。”他用款款深情吻住了我。

哗哗的流水声覆盖了我们的燥热和冲动,温热的水流像一条条奔流的小溪,带领着我们游向未知的领域。

青春,真的就这样美好。

大一大二就这样过去了。一开学就眼巴巴地盼着五一、十一,两个人不辞辛劳地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去对方所在的城市。一到寒暑假,我们就一刻也不耽搁地往家赶,害怕错过分分秒秒。寒暑假中,逃过大人的眼睛,我们寻找一次次能黏在一起的机会。哪怕楼梯间短短的相遇,也会飞快地吻吻对方的面颊,然后像两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四处逃散。

那么多的快乐和甜蜜,值得我这样。

大二的暑假,和倪喜红见了几次面。她和h的感情已到濒临破裂的边缘。他们谈了五年,为了追逐h的脚步,她也考了上海大学,分别了一年,饱受了一年的相思之苦,两个人终于在一座城市了。然而,爱情这东西终是最不靠谱的,他们之间看上去一直平平淡淡,让人想到细水长流和天长地久这些字眼,如果不是倪喜红说,打死我也不相信,她为h打过三次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我看不出倪喜红有多少悲哀,仿佛她已经经历了一场劫数,哀极反而木然。那个晚上,我们两个人单独见了一次面,在音乐桥酒吧,她要了啤酒、酸辣海带丝、麻辣豆腐干和卤水鸭脖,还有一包红双喜香烟。

她学会抽烟了,姿态娴熟。

对于和h的那段,她说得很平静,淡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她说是在大一就发现h有变化的。以前每个周末都会见面,可是后来h说周末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所以不能经常见面。女人对爱情这码事最敏感,但倪喜红本身就是个隐忍的女孩,她想总有一天,男人会看透风景的,何况在一起时,h还是对自己很好很细心,也经常送自己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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