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很想像从前那样讥讽谢朝，但只要他一动这个念头，浑身就反射性地疼，骨头都在疼，这几月来郑嘉已经绝望了，因为裴湛给他的伤害，是永久的。
他不像秦歌那么幸运，裴湛也绝不会给他血。
“谢朝……”郑嘉吸了吸鼻子，谢朝神色一变，他从未听过郑嘉这种委曲求全的调调，“放过我吧。”
谢朝愣了一瞬，忽然觉得很乏味，他本以为要跟郑嘉斗一辈子……
“走吧。”谢朝开口，“咱们两清了。”那些对他来说充满了心酸跟屈辱的过去，的的确确不见了。
从酒店出来，谢朝给自己点了根烟，他靠着柱子吞云吐雾了一阵，想着就这一根，回去还要跟裴湛坦白从宽，他目光四扫间，忽然顿住。
蓝源脸上竟然带着笑，谢朝以为他是个木头脸，可男人此刻是在笑，且眉眼间都是愉悦，甚至透着点儿谄媚跟小心，而被他送进车里的人，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对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谢朝看来，谢朝赶紧低头，状似无意地抽烟，那股凶猛的信息素，让他指尖颤了颤。
第三十三章:老狐狸
至少是a级的alpha，a级往上？或者s？
谢朝不知道，但是对方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让他很不舒服，谢朝也表现出来了，要是这还能淡定，那才是不正常。
谢朝将烟头狠狠往柱子上一灭，冷着脸上前，蓝源瞧见这一幕，赶紧推了中年男人一把，顺势合上车门。
“谢少。”蓝源挡在谢朝面前。
谢朝揉了揉胸口，没好气地看向蓝源，“那是你的alpha？我之前不过让你因为撞人一事请客吃饭，你至于这么报复我？”
蓝源沉默片刻，“他脾气不好，还请谢少海涵。”
还真是他的alpha？
谢朝又往车内瞥了一眼，蓝源挪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谢朝还是没看清，他不想表现的太刻意，于是冷哼一声，“以后甭管什么场合，有你没我！”
这模样看起来真像是恼羞成怒，又顾忌着那杀伤性极强的信息素不敢冒进，蓝源却松了口气。
谢朝转身离开，微微闭了闭眼，刚才攻击他的信息素，跟之前在蓝源身上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是谁？滨城商界巨头除个别头脑灵活或者不服输的omega外，基本都是精神力强大的alpha，因为精神力足以决定一个人的上限，就像裴湛那种双s级的，一出生起点就要甩别人百八十条街，而那些alpha谢朝都认识，可唯独刚刚那个男人……
“嘶……”谢朝靠在座椅上，狠狠按住额角。脑海中像有一根针在密密麻麻地扎，不仅疼，还磨人，这就是信息素攻击？
法律在omega的保护上十分完善，一般alpha一旦用信息素攻击omega，医疗设备能第一时间在信息库中查到是谁，后果非常严重，所以即便再不和睦的夫妻，alpha也不会动用信息素，但凡事总有例外，裴湛就能不留痕迹，双s的信息素，已经超出了目前医学能排查的范畴。
准确来讲，a级往上，都查不到。
那么这个人的呢？谢朝忍不住磕在方向盘上，脑袋里嗡嗡一片，有什么关键线索在来回飘荡，但他就是捕捉不到。
“砰砰砰！”巨大的声响逐渐清晰起来，谢朝循声看去，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正在不耐烦地拍打车窗。
窗户刚露出一条缝，那男人便大声喊道，“这里不允许停车！你再停一分钟罚款五十！”
谢朝苍白着一张脸，吃力地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一股脑塞进保安手中，财大气粗，“一分钟五十是吗？从里面扣！”
保安握着一沓钱，目瞪口呆。
谢朝这样也不能开车回去，他着急确认一件事，只是一看手机便眼冒金星，保安似是看出了他的不适，这次口吻温和了许多，“这位先生，需要帮忙吗？”
谢朝把手机递给他，“按1，拨号。”
保安照做，然后声音有些古怪，“小甜甜？”
谢朝愣了一瞬，这才想起前两天把裴湛的备注改成了小甜甜，应道，“是他。”
保安看谢朝面如金纸，冷汗阵阵，多少也害怕了，“这位先生，您不会有什么隐疾吧？不如我先送您去医院？”
“老子有个屁的隐疾，你……”谢朝说两句就脑袋疼，索性不搭理了。
保安也识相，不再多问，就耐心等在一边。
原来这么难受……谢朝对郑嘉的怨气彻底烟消云散，他不过是被那个男人浅浅攻击了一下，要知道裴湛对郑嘉，那是实打实的精神力压制，能将郑嘉二十多年的性子一下子扭转，可见折磨多深。还有秦歌，秦歌或许比郑嘉好点儿，但听医生的话就知道情况很复杂。
裴湛知道谢朝开着车，所以他是打车过来的，男人眉眼间有一丝焦急，如果不是遇到了事，谢朝不可能让别人代为联系他。
裴湛很快找到了谢朝的车，他刚一靠近，警惕的保安就狐疑问道：“小甜甜？”
裴湛：“……”
裴湛没理会保安，往车里一看，登时面色剧变，“小朝？！”
他刚一拉开车门保安就上前阻止，“哎，你……”
“我是他的alpha。”裴湛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明明是俊美无俦的面容，却让人从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