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呓语症导致的畸变情况么？”
秦锋目光凝缩，本能地感到脊骨一凉，将脚步顿住，悬停在台阶之上，一时之间竟有种仿佛被某个不详之物盯上的阴森诡谲之感。
污染病若是严重，一般都会导致躯体的畸变情况。
如呓语症这般的诡病，自然更是如此。
但。
这几天见过了诸多报导。
也从新闻中见识过不少因呓语症而死亡的畸变患者身体。
却并没有一个如眼前这般瘆人恐怖的。
“难道是达到了最为病入膏肓的‘一级畸变症状’？”
秦锋内心惊疑不定。
猜测纷纷。
污染病的畸变症状。
是分等级的。
由低到高分别为：四级畸变症状、三级畸变症状、二级畸变症状、一级畸变症状。
传说中在一级之上。
似乎还有个“特级畸变症状”。
不过。
秦锋也只是听闻。
倒是并未在国家“污染病管理局”官方所专门出示的“畸变等级报告”中见过，一级畸变症状，便就是最高了，而且还极为罕见，官方表示这是属于稀有病症，只存在于理论，不必对此恐慌。
一般若感染污染病，畸变症状达到四级程度，就可以说是严重的了。
需要面临截肢、挖眼球、甚至摘除内脏等方面的惨痛煎熬。
若是达到三级畸变症状……
对普通人而言。
基本可以宣告死亡。
二级、一级就更不用说了。
秦锋曾经也就在网上见过一张疑似二级畸变症状的照片。
虽然当时惊鸿一瞥。
那张照片很快便被删除掉了。
连发布者的账号都被封杀。
但仍旧使得他晚上噩梦连连，甚至发了好几天烧，差点一度以为自己要嗝屁。
可……
即使是那残留在记忆之中的二级畸变症状。
相比于眼前的这诡异一幕。
也依旧显得不够骇人恐怖，诡谲程度要低上一级！
所以。
秦锋猜测眼前这名外形诡异瘆人的呓语症患者，说不定已经达到了稀有罕见的一级畸变症状。
这让他心中惊异之际。
亦感到疑惑：
“真的有人在达到了一级畸变症状后，还能活着么？”
“而且畸变症状已经这么严重，理应会引起‘污染病管理局’的注意，为什么这个呓语症患者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浣熊公寓里面？”
“难不成……是公寓里的租户？”
所谓的“污染病管理局”，如“炎夏银行”一样，是属于炎夏国官方统领下的国家机构。
不过不同于炎夏银行。
沧浪城的污染病管理局内较为腐败，早就已经被上城的女神教给渗透掌控。
秦锋喉结微动。
轻咽下一口唾沫。
他并不认识公寓里的其余租户。
他在工作上极卷至极，一般早上很早就出门了，晚上回来之际，大多数租户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相互间很难存在交流的可能性。
“这一级畸变症状的呓语症患者，本能地让我感到极度危险，应该存在着某种未知的、无法揣测的攻击性，甚至是强烈的污染性。”
“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为好。”
脚步贴在楼道阶梯上。
秦锋思虑一番。
打算转身。
换一个方向。
眼下他武道初入门，气血在泰坦血晶的滋润下变得强盛无比，周身五个穴窍黑洞运转之下，不仅身体中蕴含着比常人强大数倍的爆发力，头脑更是变得清醒无比，不会轻易受到任何的精神污染。
故而。
眼前这诡异的呓语症患者，虽然形象渗人恐怖，比曾经见过的二级畸变症状还可怕，但秦锋的精神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不至于如曾经那样噩梦连连，还为此发烧患病。
不过仍旧本能地感觉不对劲，不舒服，胃脏在翻涌。
唰！
他没有丝毫犹豫。
豁然转身。
换了一个廊道方向。
疾走而去。
浣熊公寓不止一个楼道口，既然此路被堵，换一个方向也无所谓。
“嗯？”
然而在另一个楼道口。
秦锋正欲踏入向下的阶梯。
却见前方的阶梯之上，竟也存在着一个呓语症患者。
对方头脑萎缩干瘪得极其厉害，乍一看去，俨然像仅剩了半颗头颅，全身不着寸缕，可身躯皮肤干枯褶皱，恍若年岁苍老的树皮，肤色更是透着种被“扒了皮”一般的诡异质感，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咔嚓……”
“咔嚓……”
这个呓语症患者身材矮小，枯瘦，偏偏垂挂于头颅两边的耳朵极为肥大，恍若蒲扇一般。
秦锋方一走来。
这畸变呓语症患者的一双肥大耳朵便猛然竖直。
耳朵之内。
耳蜗不停胀缩蠕动。
倾听向秦锋所处的方位。
同时。
一双手的指甲，扣扯着楼道的破旧墙面，不断发出刺耳的抓挠声。
鲜血淋漓涂墙。
但这患者。
竟仿佛感知不到疼痛。
“这还能算是人吗？”
患者口中发出听不懂的呢喃低语，一边指甲扣扯着楼道墙面，一边耳朵蠕动，雷达一般探测着秦锋方位，缓慢地一步步走来。
秦锋大皱眉头。
眼前这个呓语症患者，比之先前，更是重量级。
他只觉得如这般的一级畸变诡病患者，某种程度上已经根本算不上是人了。
根本就是个怪物。
怪不得“污染病管理局”会封禁相关信息。
毕竟。
若信息散出。
下城人们对于污染病的恐惧感，绝对会大大提升，当恐慌大范围蔓延，绝对会引起暴乱，并不利于上城的统治。
“整座浣熊公寓，就一前一后两个楼道口，至于电梯……这破公寓的电梯早就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秦锋看向廊道窗外。
漆黑的夜。
几乎无光。
天空之中唯一的光亮源，便就是那座高高在上的上城。
而他的所在……
是十八楼。
“从十八楼跳下去，我肯定得无了……嗯？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能跳。”
一道灵光自秦锋脑海闪掠。
一个大胆刺激的想法。
浮现于脑海。
不过。
眼下还不到极端情况。
还不至于急的如此做。
秦锋眸光转动，凝视着眼前那亦步亦趋，拾着阶梯，慢慢向他靠近而来，模样宛如怪物般的呓语症患者。
一时之间。
眼中闪过了一丝奇怪。
偶尔遇到一个拥有着一级畸变症状的呓语症患者，还可以说是巧合，一级畸变症状虽然罕见，网络上也不公布，但理论上还是存在的。
可一下子遇到两个。
秦锋觉得不对劲。
或者说……
整个浣熊公寓，此时此刻就很不对劲。
他蓦然回首。
看向那另一边的楼道。
就见在那里。
先前一开始所见到的那个呓语症患者，摆动着歪斜扭曲的四肢，一步步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