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这需要用时间去探索。”那时候师父是这样回答的。
“那我好好学习,学习武艺,会知道道是什么吗?”小卿尘闪着眼睛问。
师父却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求道不一定要求道门的道,俗门亦有自己的道,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你就会找到自己的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吗?师父。卿尘道长突然幡然悔悟,道,不一定在道门之中吗?
卿尘道长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玉柔,想起来下山前师父说求道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能找到自己的道。
那么……
想到这里,卿尘道长前进几步,站在了玉柔面前,玉柔诧异的看着卿尘道长,却没想到卿尘道长轻轻的拉住了玉柔的手,看着玉柔的眼睛,道:“我与这世间,除了师门和穆宣,既无亲朋也无好友,现在师门也回不去了,跟着我或许居无定所,你愿意跟我一起漂泊吗?”
玉柔低着头不语,卿尘的心中分外焦急,玉柔却突然抬头,入眼满是泪痕:“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紧紧的跟卿尘拥抱在了一起。
那边收到书信之后的师父,久久不能平复。
旁边的小师弟道:“师父,俗世的女子还可怕,我们大师兄就那么被怪跑跑了吗?亏师父最喜欢大师兄了,大师兄竟然就这么背离师门了。”
送信的五师弟立刻示意小师弟闭嘴,小师弟毕竟还小,只觉得凡世的那个女人将师父最喜欢的大师兄给拐跑了。
要知道,自己也最喜欢大师兄,大师兄说话温柔,功夫又最好,还经常给自己做好吃的,自己功课不好被罚,大师兄都会给自己求情,那个女子真是坏,自己以后长大下山了,可要离坏女人越远越好。
看到胡子都很白的师父还在沉思,小师弟又道:“师父,大师兄是不是求不到自己想要的道了。”
师父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小徒弟稚嫩的脸庞,摇摇头,道:“你 大师兄是离自己的道又近了一步了。”
看小徒弟还是不解,师父将大弟子的书信小心的收起来,放在了一个桃木做的匣子中,那匣子积攒了许多封书信,有的看起来挺新,有的却已经纸张泛黄。
另一边,堂姐玉容没到约定好的时间就已经送来了消息,大伯父和大伯母欣然同意了堂姐进宫的事情,还送来了许多礼物让玉菀务必好好照顾堂姐。而穆宣那里也有了消息,礼部称秀女名单有误,将江家嫡女写上了庶女,所幸发现的及时,不过都是江家的人,倒是不算太大的差错。礼部对外称,人是一个人,就是写错字了而已。
因为还没到殿试,这件事也没有惊动皇上,日子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江家换女的事情悄无声息的进行,大家仿佛没有察觉这件事情一样。
至于玉柔和卿尘道长那里,玉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发了好大的火,姨娘也晕过去好几次,不过最终江家对外宣称江家庶女因病离世。这些在京城的贵女圈也没有起太大波澜,二姐姐平日中就低调,加上庶女身份,那些嫡女也不屑于跟她相交,那些庶女平日里也不怎么有机会出门,偶尔有几个认识,知道江家庶女病逝,有的会惋惜,有的会哦一声,然后没了下文。
毕竟,现在大家热议的都是江家多了个嫡女,还是个马上就要进宫的嫡女,以前谣传江家要送庶女进宫完全不可信。
玉菀知道,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名叫卿尘的男子,也许过一段时间,两个人会再出现,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谁知道呢。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来到了殿试的日子,不出所料的江家嫡女江玉容被封了容美人。
玉菀心想,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后来的日子,玉菀听说容美人深得陛下喜爱,短短几个月时间便从美人升为昭仪,位列九嫔。虽然有言官进谏容昭仪无子嗣连升几级于理不合,但是皇上力排众议,江玉容的昭仪位子做的稳稳当当。私下宫女贵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皇上不过是给穆王府一个面子,有人说皇上不过是图个新鲜,也有人说容昭仪魅惑主上,羡慕的嫉妒的皆有。玉菀听后虽然也觉得堂姐升这么快让人惊讶,但是各人自有其造化,穆王府会好好保护容昭仪,但是现在容昭仪有皇上保护,谁也不敢亏待了半分。慢慢的玉菀也就放松了心情,只当是皇上真心喜欢堂姐的吧。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年节,按照惯例,穆宣和玉菀都应该去皇宫中和皇上皇后一起参加家宴。今年也不例外,玉菀今日早早的就被叫起来,梳洗打扮。天还不亮,就坐上轿撵进宫了。看着在娇子里昏昏欲睡的玉菀,穆宣又心疼又好笑,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到宫门口。家宴的流程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要让玉菀特别注意的,就是这次可以看到进宫几个月之久的堂姐容昭仪。
家宴上的容昭仪比进宫前雍容华贵了许多,周身的气质了改变了,待人接物之间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样子,倒真像是大家闺秀出身。
看到这里玉菀便放心了,家宴过后,容昭仪请旨让穆王妃陪着自己回寝宫坐坐,聊表思亲之情,皇上自然答应。
到了容昭仪的荣华宫,容昭仪打发了小宫女和太监们,只剩下几个心腹在旁伺候。
容昭仪小心的将自己的护甲摘下来,又用玫瑰花水浸了手,最后涂上了一层细细的珍珠粉才罢。玉菀心中吐槽,这堂姐果真和原先不一样了,日子过的这么精致。容昭仪仿佛看出来玉菀心中所想似的,轻笑一声:“让堂妹见笑了。”
玉菀也笑笑:“昭仪似乎跟以前不同了。”
容昭仪将珍珠粉放下,道:“堂妹叫姐姐便可,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又看看旁边的张嬷嬷道:“说起来,姐姐还要感谢妹妹送来的张嬷嬷。”
原来,玉容进宫的时候,玉菀不放心,便将王府中从皇宫中出来的张嬷嬷给了玉容。玉容虽然有些心机,但是在风云诡谲的皇宫,玉容的那些小伎俩根本就不够看的。皇上也是顾及穆王府的面子,在这批新人入宫之后,第一个宠幸了玉容。玉容看着眼前风姿跃然的皇上,什么穆宣什么京城中那些才子都抛到了脑子后。在侍寝之前,张嬷嬷便已经告诉了玉容规矩,也告诉了玉容陛下虽然少年得志,但是重情重义,玉容只要以皇上为重,皇上会保玉容的平安。玉容看到皇上之后,不用张嬷嬷教,一颗心便只系在了皇上身上,小女儿家的娇羞尽显。一开始张嬷嬷还挺担心,但是慢慢的,好像发现皇上特别喜欢这个套路,对玉容的宠爱超过了其他刚进宫的贵人。
刚开始的时候,玉容还得意忘形,处处高调,张嬷嬷怎么劝也劝不住。后来得罪了贵妃,被罚着跪了一天一夜,张嬷嬷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日,玉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
后来,玉容便开始低调起来,但是以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苦于玉容有穆王府撑腰,也不敢明面上讲玉容怎么样。后来,贵妃丢失了皇上御赐的发钗不见了,最后在玉容的寝宫中发现。玉容百口莫辩,玉容身边的小宫女这时候又出来承认,是玉容看上了贵妃的发钗,派自己买通了贵妃身边的人偷了出来。 宫中最忌的就是手眼通天的人,敢买通贵妃身边的人,这还得了?张嬷嬷当然会说,玉容是侍郎府的嫡女,又是穆王府的姐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谁知道,贵妃这时候便说,自己找到了一些证据还有一个证人,皆能证明玉容不是江侍郎亲生。
冒牌顶替进宫可是杀头的大罪,玉容如何能应对得了这样的场面,幸好这时候张嬷嬷及时站出来,将玉容其实是在江侍郎兄长家长大,最近才接到京城中住的。
贵妃还欲说话的时候,皇上过来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皇上说玉容的这只金钗是御赐的,跟贵妃的虽然看起来一样,其实是少了一颗珍珠在上面。众人看了,皆信服皇上的说辞。
虽然这件事平息下去了,但是宫中的人却都知道玉容是在商贾家长大的,对她也多了一丝轻蔑,不管她多得宠。
后来,还是穆王府和皇上将这些言论压了下去。玉容本来觉得皇上会嫌弃自己的出身,没有想到皇上非但没有嫌弃,反而隔天给玉容升了位份。从此以后,皇上对玉容的宠爱更是让所有人都嫉妒。
之后的玉容,有着皇上的宠爱,身边又有张嬷嬷处处提点,玉容自己也算是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