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太苦了,简游果断放弃和粉色胶囊同样的吃法,幸好蓝色胶囊个头比粉色胶囊好了大半,直接一口闷下去没有太大问题。
吃完转身,就看见男朋友还保持一个死鱼姿势趴在床上,后脑勺写满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简柚柚就坐在两只枕头的中缝,尾巴一摇一摇,好奇盯着,想知道它爹这是在干嘛呢?要把自己闷死吗?
简游踢了他一下:“喂。”
陆时年的声音从枕头里面传出来,瓮声瓮气:“干嘛?”
简游:“你在干嘛?”
陆时年:“我在自闭,看不出来吗?”
好生气,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把人撩得火烧火燎,最后临门一脚才突然说不行,这已经不是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的问题了。
这是都已经咽到喉咙,又硬生生被拉出来!
什么怨什么仇,造的什么孽?
简游:“翻过来。”
陆时年:“翻不过来,你老公已经是条死鱼了。”
简游:“2,”
陆时年迅速翻身,委屈纠正:“游崽,倒计时一般都是从3开始的,你不知道吗?”
“我爱从几数从几数,你管我?”
简游嗤他,重新钻进被窝跟他抱好,贴在一处。
陆时年:“”
陆时年:“不是说不能做吗?”
为什么还在往他身上蹭???
“就是不能。”简游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舒服着,抱抱不行?”
陆时年:“”
简游抬头看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
陆时年心如死灰,两眼无光:“大概是唧唧爆炸的表情吧。”
越想越不甘心,侧身把人用力摁在胸口,一口好牙往简游脖子后面一啃就是两排齐刷刷的牙印。
简游嘶地抽了口气:“你属狗的?!”
陆时年:“游崽,你气死我了!”
打又不可能,骂又舍不得,只能咬两口出出气了。
好吧,简游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快要爆炸了,犹豫了一下,愧疚战胜羞耻心:“不然我用手帮你?”
陆时年沉默两秒,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不舒服就别折腾了。”
简游:“那你怎么办?”
陆时年:“放心,死不掉,萎不了。”
简游:“”
陆时年这会儿从鸭子飞走的低谷里缓过来一丢丢,都有心思开玩笑了:“实在愧疚的话,不如叫声老公安慰一下?”
简游没吭声。
陆时年笑了笑,捏捏他后颈,叹气:“这破实验也太折腾了,累就好好休息吧。”
强行撑过半个多钟头记忆身体的变化,特殊时期一结束,简游就扛不住了,闭上眼睛的瞬间睡死过去。
再醒过来一身轻松,全身上下都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比之前还松快些。
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陆时年没在,旁边的被窝已经凉了,估计他睡着不久,陆时年就起床了。
身上出了一层的汗,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在书房找到了工作中的陆时年。
“醒啦?”
陆时年从电脑后边抬起头看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简游摇头说没有。
陆时年:“那就行,快去吃饭吧,午饭时间都过了,你再不醒,我都要过去叫你了。”
陆时年把做好的饭菜都保温热着,简游吃完,想着回房间去把报告写了,路过书房门口,看见电脑前面埋头工作那个人,步子又停了。
脚步一转,他走进去,在陆时年询问的目光中自顾自在他腿上坐下。
面对面的姿势,他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陆时年胸前。
啊呀!
老婆知道粘人了,小陆同学狂喜。
陆时年:“游崽~?”开心的小陆同学说话自带小波浪。
简游:“困,找个地方睡午觉不行?”
陆时年:“行,随便睡,想睡多久都行~”
体检报告出来了,简游也把他的亲身试验报告上交了。
谢犹落对两个报告都表示很满意,并请他们下午去一趟实验室,该进行最后一个步骤的实验了。
“这个实验有些特殊。”谢犹落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把他们带到一个实验室,指着里面的仪器:“看见那个了么?”
“它是一台干扰仪,作用在人身上,可以干扰脑电波,让接受干扰者在短时间内失去记忆。”
陆时年皱起眉头,猜到了什么。
简游:“你的意思是需要干扰我的记忆?”
谢犹落点头:“是。”
陆时年:“实验目的是什么?”
“检测攻击性。”谢犹落解释道:“你可以试想一下,要人类去接受一个新的群体的融入,最关键的点是什么?”
陆时年思衬:“确认他们不会对人类群体造成任何意义上的威胁?”
谢犹落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干扰实验的目的,也是整个实验项目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显性返祖基因本身存在特殊性,我们需要排除返祖人群在特定极端情况下会出现异于常人的强攻击能力的可能。”
“经过多重的对比实验和理论支撑,人在身处陌生的环境时,防御意识和各项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数值都会升到最高。”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无法激发他们出的强攻击能力,那就可以确定他们不存在这种能力,是绝对安全的,不会对社会造成威胁。”
“制造极端情况的方法有很多,而干扰记忆,是我们通过多番对比,能够拿出的最温和有效的方式。”
陆时年:“之前的实验结果呢?”
“结果是没有。”谢犹落说:“无一例外,所有携带显性返祖基因的人,都不存在这种能力。”
简游:“我需要怎么做?”
谢犹落:“我们会对你的脑电波进行干扰,你会在干扰结束后八天内失去所有记忆,在这八天里,你得住在观察室,不能离开一步。”
陆时年:“回家不行?”
谢犹落:“不行,前提条件说了,必须在陌生环境,而且观察室里设备齐全,方便我们进行观察。”
陆时年只能换个问题:“我能来看他?”
“可以。”谢犹落说:“不但可以,从第四天起,你还可以进去,但是一点,你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给他,包括任何与此次试验相关,以及你的姓名。”
陆时年转头去看简游。
后者没有犹豫:“可以,什么时候,我需要提前向学校请假。”
他的爽快在谢犹落意料之中,神色放松道:“越快越好,看你方便。”
从实验室出来,他们都看见了门口不远处树底下站着道熟悉的人影。
陆时年在简游耳朵边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下一秒就看见那道人影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把一瓶水递给谢犹落:“犹落,下午了,忙了这么久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呀。”
谢犹落接过水,掌心一握,瓶身被捂了太久,都有温度了。
烈日当头,他拧起眉心,语气夹杂着不悦:“你多久过来的?一直在外面等着?”
“没多久!”
时逾说着没一点可信度的保证,又挠挠脑袋解释:“我给你发信息了,你太忙没回我,我怕来晚了会跟你错过,就提前了一点点过来等着你。”
谢犹落性子冷,表情也是,导致说什么听来都是冷冰冰的:“下次别来了。”
时逾眼底闪过肉眼可见的失落,却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笑容,乖乖回答:“好。”末了,又小心翼翼问:“那要一起吃饭吗?”
谢犹落没什么情绪地留下一句“随你”,提步下台阶。
时逾立刻又开心了,到这时候才发现旁边有两个熟人,惊讶:“哥!简游!你们怎么在这儿?!”
简游不必开口,自有人来回答:“找谢同学商量点学术上的事。”
时逾:“你们搞物理的,犹落搞生物的,怎么还能有事商量到一块儿?”
“谁知道呢。”陆时年懒洋洋地哼笑:“反正不是约他一起吃晚饭的事。”
时逾知道他哥在笑话他,但是无所谓呀,追老婆的事情怎么样都不算丢脸。
“吃饭去了,简游,下次再找你玩!”
时逾跟简游打了个招呼,转身屁颠屁颠追着谢犹落去了。
陆时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游崽,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简游转头看他:“什么?”
陆时年翘着嘴角,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我们家的人,眼光都还挺相似。”
“不是看上兔子就是喜欢鱼是吧?”
简游睨他一眼,拉着他:“少说废话,赶紧去吃饭,饿死了。”
简游挑了最近课最少的一周请好假,由陆时年陪着再次赶往实验室。
车上陆时年接到了时逾的电话,悄摸摸打听他们到底是商量什么事。
陆时年:“反正跟你没关系,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时逾:“那反正跟我没关系,告诉我一下又怎么样,哥哥哥哥哥哥~”
陆时年:“好了闭嘴,别恶心人。”
时逾:“那你告诉我吗?”
陆时年:“不行。”
时逾:“”
时逾:“你们背着我有小秘密。”
陆时年:“嗯,你说得对,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这会儿在忙。”
时逾:“你忙什么?”
陆时年:“忙着紧张。”
挂了电话,简游幽幽盯着他:“紧张?”
陆时年:“是啊,好紧张。”
简游嗤他:“你紧张个鬼。”
陆时年笑笑:“紧张万一你对我记忆太深刻,干扰脑电波也忘不了该怎么办?”
简游白眼一翻:“滚蛋吧。”
毛病,进实验室的人又不是他。
在地下停车场下车,简游走在前面。
等电梯时,陆时年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才转过头,就被力道极温柔地拢进怀里抱住:
“别怕。”
“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