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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挟持(1 / 1)

东方已然破晓,长天知道她赢了,邙山如何,她已无暇去想了。

晨光射在旬世沅地背后,显得她的神色更加憔悴,她妆容向来精致,眉眼如画,容颜无垢,清尘脱俗,可如今站在门边上的女人发髻散乱,眼角下垂,眸中带着无尽地恨意,缓步走向百里长天,“我竟不知被困的废人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短短几月里调兵遣将,扭住败局。”

“哦?”长天面色沉寂,懒懒地靠在那里,仍旧抚慰中怀中的琼玖,阳光很暖,她很久没有遇到这般暖地天气了,呵气如兰,“比起您用自己做饵,忍辱负重,长天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您送我大礼,焉有不还之礼,这是最基本的礼数,长天莫不敢忘。”

旬世沅见她眼中笑意缱绻,心中怒意渐盛,她筹备了二十年的事情,万无一失,如今竟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她的声音仍旧是不可理喻的霸道,“韩莫言的人不够,你将太庙的一千守卫调走,可惜你将你自己暴露出来,你赢了江山,可你看不到那一日。”

长天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可稍纵即逝,瞧不出任何端倪,想了想,歪头笑的淡然,如春风一般,轻轻拂过人心,“那又如何,我出了心中这口气就可以,大齐乱不乱,与我无关。”

旬世沅怔了一下,“你就这么不心疼自己的生命?”

长天笑的让她有些不知所以,“我不心疼,但我知道你会心疼你的命。”

寂静无人地小院子遽然变得嘈杂,旬世沅听到声音后竟狂笑起来,粗暴地一把抓起躺椅上的百里长天,睚眦欲裂,“你看看,救你的人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手中逃脱。”

她过于自信,上了秋水与袁子宸的当,才会让谷梁这般轻易地逃出她的掌控,这次不会了。

她拽起了百里长天,很不雅观地往外走去,又将她直接丢在地上,刚刚接触到她时候,旬世沅生起了捏死她的心,可对着数百将士,她只有数十人的情况下,敌众我寡,她选择了咽下了这口气,死死捏住了自己的拳头,努力稳住了自己。

百里长天被她摔得有些头晕目眩,坐在台阶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天真无碍的模样,“长公主,何来这么大的力气,我本就是个废人,再摔可就小命不保了。”

话刚完,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刀,她利索地闭紧了嘴巴,竟再次被人挟持为人质了。

小小的院子站满了赶来的将士,可在刀架上她脖子地时,又齐齐地退了出去,只留了韩莫言母女。

韩莫言露出一抹笑容,“旬世沅,你拿她威胁我有作用吗?我可不是陛下,对她有着慈母之心,我来这里是为了你身后的范滇。”

“是啊,”长天靠在柱子上,手中玩弄着台阶下的杂草,也未抬头,悠悠道:“有人忠君,奋战沙场,马革裹尸,在所不惜;有人为义,鞠躬尽瘁,两肋插刀,奋不顾身;”她忽地抬头瞄了范滇一眼,缓缓道:“而有的人呢,为了虚幻的爱情,执迷不悟,不折手段,将边城数万将士的性命弃之不顾。”

范滇瞳孔猛然一收,刚毅的脸色顿时一凝,手中的刀握紧了又松下,想杀人却没有那个胆子,只好任由百里长天在那里‘胡说八道’。

“当年皇甫少华掩护袁慕维偷袭不成,战死边疆,也算全了与袁慕维的兄弟之情;而袁慕维想死却没有死成,被边疆国主活捉,传出一道谣言,他叛国了。陛下自是不信,派人去查,得到的答案一样,那个去查的王御史自来是清水之官,无人结交,可他偏偏帮了你范滇,可惜也没有好下场,全家被你杀了。”

“袁家满门被灭,你毛遂自荐,上战场打退了边疆军,得胜回来,陛下看重寒门之子,身边又无人可用,屡屡提拔于你,才有你官至禁卫军统领一职,而袁慕维在多年后被逼跳城楼,全了自己忠孝之心,”长天顿了顿,看向面色苍白的韩莫言,接着道:“你感念他当年在全城围捕袁家余孽,不顾危险放你之恩,殊不知他才是始作俑者,只因长公主殿下嫌弃他的官职太过卑微,他只好踏着袁家的肩膀上去。”

韩莫言地视线渐而凝聚成一道狠厉的光芒,却又静静听着百里长天家常似的话,隐忍不发,同时也止住袁子宸的出手,她知道,范滇武功深不可测,袁子宸定是赢不了。

“闭嘴,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脖子,”旬世沅看着眼前的局势控制不住,试图威吓百里长天。

而长天好似认定了旬世沅不敢杀她,有恃无恐地伸手将刀刃往自己脖子上移了寸许,素淡娴静地笑容有些刺激旬世沅的眼神,看在袁子宸等人眼中笑的却很是好看,她瞅了一眼神情紧绷的范滇,又瞅着不说话的旬世沅。

再次开口,“既然你两不说,那我就说了,十几年前的血案本已过去,王御史死了,不会有人想到范滇的身上,可是呢,有个年轻人不怕死,悄悄了查了起来,越查越多,查到了王御史遇难,更查到了与大统领有关,可是快要找出证据的时候死了,站死边疆,步了皇甫少华的后尘,三员虎将皆死于你的贪婪之上。”

百里长天站了起来,刀刃退去半分,笑容敛去,神色严肃,语调陡然森冷道:“谷梁渊死于边城,不过是布放图泄露,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泄露,直到最近我才想到,含元殿有禁卫军守着,别人不能进,可你能进,监守自盗,是你为了防止当年的事情暴露,借边疆人之手杀了谷梁渊,数万将士葬身在你的阴谋之中。”

范滇神色鹰鹜,手中的刀鞘被他握着不断发抖,看着百里长天却一字不语,她说的完全对,他无话可驳回。

门外又走进来一行人,长天静静地看着门口听戏听了许久的谷梁信,眉梢上扬,双眸却是深不见底,回眸看着范滇,好心提醒道:“看来今日找你报仇的人不少,三个打一个,你说你还能逃得了吗?”

谷梁信不同惯常沉着地韩莫言,手中长剑在长天话落地那一刻就已刺向范滇,韩莫言见状松开了袁子宸,由着她去。

相反,旬世沅却没有动静,长天不知范滇救她之事,只是随着看好戏,刺道:“长公主,在你的命与他的命之间,你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命。”

旬世沅握剑地力气并未松弛半分,“那也是你逼得。”

“那也是您聪明,知道我今日就算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他,我死了,你就出不去了,对吗?”

范滇地功夫出神入化,在两位晚辈合击之下,仍是游刃有余,刀随人心变幻,凌厉万分,游蛇一般缠绕在二人之间。

长天却是抬首看着天色,手指在柱子上敲了几下,不着边际地问道:“长公主,你爱先帝吗?”

旬世沅脸色不变,倒是范滇手中的刀有些不听话了。

长天又问道:“您今日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报复陛下夺了先帝的?你要报复她,想看她众叛亲离,凄惨地死去。”

旬世沅脸色白了些许,范滇一个不慎,胳膊上被谷梁信刺了一剑。

长天脸色笑意更深,“其实你与先帝并不是亲兄妹,他是你最爱的人,而他不爱你,娶了他从未

见面的未婚妻,为他弃了整个后宫,而那个假的旬祁欢是你与他的女儿,对吗?可是先帝仍旧不爱你,他爱的是陛下,是我的母亲。”

闭嘴,他是爱我的,是谷梁悠之横插进来的,”旬世沅忍不住咆哮,手中刀刃失控,割伤了百里长天的肌肤,刀刃上的鲜血又唤回了自己的思绪,可一旁的范滇却是因着这一声怒喊而恍了心神,银刀脱手,瞬间被谷梁信一刀隔断了项上经脉,颓然倒地。

对战时分神,乃是大忌。

范滇一死,百里长天如被抽了魂魄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眸微微低垂,看着远处倒地鲜血不断地尸体,默默叹息,谷梁渊,他死了!

旬世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迈前一步,抓住百里长天的肩膀,威胁道:“放我们离开这里,不然让她给我们陪葬。”

肩上传来痛楚,百里长天将视线定格在门口处,随意道:“长公主,你威胁错人了,陛下不在这里,我的死与她们何干?”

回应她的是淡漠地众人,百里长天无奈地转向旬世沅,“看吧,他们不会受你威胁的。”

“是吗?”旬世沅扫视了一圈众人,无人开口,唇边漾起一抹阴寒地笑意,抬手一剑刺入长天肩下,继而狠烈地抽出,鲜血带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呃……”旬世沅地突然出手让百里长天始料未及,疼痛遍布全身,异常汹涌,完好的左手抓紧了肩下的衣襟,瘫软在原地,浑身开始抽搐,然而她咬紧了嘴唇,泪落如雨,却听不到她的呼痛声。

梁信俊秀的脸色阴霾不断,刚刚杀了范滇,外人看似平常,只有他知道是有多么惊心动魄,若不是在长天言语地刺激下,他乱了心神,他与袁子宸也不会得手,手中握剑地那只手忍不住颤动。可眼下,百里长天的处境又让他担忧。

韩莫言沉静的双眸终是起了波澜,她知道旬世沅已是癫疯的状态,再刺激下真不定会做出疯狂的事情,她妥协道:“好,我答应你!”

见效不错,旬世沅站在台阶上,提了自己的意见,“我要一艘容纳百人的船只,你们不许派人跟着,还有不想她死,就弄辆马车过来。”

百人的船只并不是小事,韩莫言面色犹豫,顺口道:“此事还得去问过陛下才是,船只不是马车,如此调用,需陛下同意。”

那是你们的事,若是再推三阻四,我再她身上可就再刺一刀了,”旬世沅双眸中的瞳孔已然再次收缩,含着阴森之意。

百里长天疼得思绪混乱,身旁发生的一切都无暇去看去想,秋日间,骄阳照射,她只觉得愈发晕眩,无力地靠在柱子,可旬世沅地剑仍靠近着她,她有些怕了,心狠狠一颤,手中仍然紧紧按着伤口,没再开口。

久待不候,旬世沅看着午时的太阳,长剑贴向百里长天毫无血色的脸颊,淡笑道:“再过一刻钟你们办好,我会划破了她吹弹可破地脸,你说谷梁悠之会不会心疼。”

她的声音似是玩笑,也无人回应她,当一刻钟后,她真的抬起手中的剑慢慢滑向百里长天的脸颊,而百里长天斜斜靠着,没有再动,只是当她闭眼时,传来一道异常冷冽的声音:“住手,朕放你走!”

长天在无尽地痛楚之中找回一丝理智,眸光稳稳固定在说话人的身上,可逆光之因她又看不清她的神色,挣扎了片刻又靠回到了柱子上。

困兽之斗的旬世沅眉眼霍然荡起一抹杀意,牙关越咬越紧,“你竟然过来了,可惜你的女儿在我手里。”

谷梁微微摇首,面上苍白一片,目光惋惜,叹道:“朕知道在你手里,所以朕来了,何苦呢,何苦为一个死人挣扎了二十年,若你放弃这一切,你仍旧是大齐的长公主,食邑封地一样不会少,范滇也不会兵走险招,他是个枭雄,可惜被你连累。”

“那是她心甘情愿,谷梁悠之,不要装作圣人来这里悲天悯人,我不需要,”旬世沅地笑声在无声的秋日里异常突兀,手腕一翻,长剑又压在了长天的脸颊上,冷笑道:“我最讨厌你这幅高高在上地样子,不如你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留下她这幅倾国倾城的相貌,不然我一抖,她可就成了丑八怪了。”

在场的人猛抽一口气,帝王尊严犹如云端,如此践踏?

谷梁信移步到谷梁悠之一边,试图伸手扶住她,然而她推却了,淡而一笑,手抵唇轻咳,声音越来越轻柔,“一跪而已,朕跪得起,女儿的命重过飘渺的尊严。”

当她屈膝时,身后冒出来一人,拉住她,“别信她的,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弃置不管,自己逃命,你跪了也没用。”

谷凉诧异地看着秋水,试图让她说完下句话。

秋水耸耸肩道,“那个旬祁欢就是她的女儿,她都不顾,如此自私,你能信她的?”

旬世沅瞪大愤怒地眼睛,每每都是这个丫头搅事,当年就该直接掐死她,“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我一身未有子嗣,何来的女儿。”

语气里有不尽的阴狠,她当真是没有软肋之人,秋水乌黑地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虚靠在那里的百里长天,心中酸楚,平息了心情后,往前踱步,慢悠悠道:“既然你这话这么没准,那我们为何就信你,再说了百里长天又不是真正的旬祁安,也是一颗棋子,陛下不知道,我却是很清楚,她也是假的!”

在眼光地存托下,谷梁的脸色更加惨白,眸色发红,死死盯着秋水的背影,“你再说一遍!”

秋水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道:“我说…百里长天只是百里长天,我二人相貌并不一样,真的旬祁安早就死了,因为我见过她,她与我长得一样,可惜她死了,是病死的。现在,你要挟不了陛下了,帝王无情,她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地人求你!”

说到这里,众人好似看戏一般看着百里长天,后者听到这话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没有说任何话。

旬世沅怔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知道百里长天的身世,她今日辗转来太庙也是无路可走,她惊愕地望着百里长天,终于沉下了脸,眼前黑影闪过,她侧身避让,可又一道黑影迎面而来,她不得不以剑来挡。

第三道影子齐齐射来,她后退一步,看清了墙上射箭之人,三箭齐发,快而凌厉,竟皆射向她周身要害而来。

一弓三箭,大齐竟有这般□□强者!

几息的空隙,墙上射箭之人一跃而下,奔之百里长天跟前。

谷梁信提剑刺向旬世沅之时,竟有人比他还快,一剑青峰,疾如流星,他终于有机会看到了韩莫言出手,如此之快,他几乎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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