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末就是2022年考研的初试时间,送走基地的学子们后,几个活跃的老师提议,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聚一聚。
身为老板,江栖辞自然应下,并且主动承担了晚上的花销。
外面的天气不太好,江栖辞的兴致似乎也不太高,总是拿着手机失神。
中途还出去了一趟,眉头紧锁,急匆匆的,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岑慕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底充斥着疑惑,等到拿出手机,看见那个热搜,才隐隐觉察到,江栖辞到底是要出去做什么。
这半月以来,江栖辞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每天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有时连饭都不想吃。
岑慕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摇摇头,笑着说,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但是岑慕却没有相信她。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江栖辞不太对劲,不再露出前几天仿佛恋爱一般甜蜜的笑容,相反,她总是毫无征兆地失神,人也冷淡了不少。
岑慕觉得,也许是和翟星眠有关,难道是翟星眠不喜欢她?
她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体贴地不再提翟星眠这个名字,生怕戳中了江栖辞的伤疤。
吃过饭后,几个男同事又张罗着要去酒吧喝酒,一路上吵吵嚷嚷。
江栖辞始终半垂着眼,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和周遭的热闹隔绝开。
忽然,冷不丁地一抬眼,刚好瞥见一个好久不见的人,时间的流动仿佛慢了下来,她们呈05倍速迈着腿。
江栖辞的心脏落地时忽然加重了力度,咚地一声,让她也跟着抖瑟了一下。
江栖辞愣在原地,感受到久违的小鹿乱撞的感觉,可是随后,当看见眼前的场景,整个人又好像从三万英尺的高空重重下落,失重感和窒息感包裹着她。
她看见翟星眠身边还有个女孩,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
她们……
江栖辞心跳漏了一拍,眼神稍沉,艰难地喘息着,感觉自己几乎要失去全部的力气,跌倒在地,连捏住伞柄的手都在微微震颤。
翟星眠却似乎没看见她一般,眼睑微垂,和她擦肩而过。
江栖辞呆如木桩,丢了魂似的,一瞬间,她想起两年前的那天,她跑去费城,却见翟星眠和一女子在车里吻地难舍难分。
今天会不会也像那天一样,她们两个会亲吻,拥抱,那个女孩会代替她,堂而皇之地入侵翟星眠的领地,做人世间最亲密的事……
不可以!
江栖辞咬紧了牙关,原来她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她一点也不想失去翟星眠,一点也不想把她让给别人。
既然翟星眠喜欢过她,那她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江栖辞的心底满是恐慌,脑海中的弦仿佛在这一刻崩断,把伞扔掉,猛地转过身,却眼看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岑慕一愣:“栖辞!”
江栖辞头也不回,冷静决然道:“我还有事。”
车辆在城市里穿行,熟悉的宝马车不快不慢,驶入一个小区,令江栖辞奇怪的是,她的车居然没有被保安拦下。
不是说帝景的安保做的还挺好的么?
这时她来不及细想,整颗心都放在了前方那辆车上,目光专注,生怕把翟星眠跟丢了。
翟星眠先下了车,谁知苏见月也跟了下来,挤进她的伞里。
翟星眠侧着半边身子,愣了愣:“你不回家?”
苏见月的笑意虚虚落在唇边,离翟星眠更近了些,从远处看,好像贴在翟星眠的肩膀上。
她睫毛稍垂,语气低昧道:“我就是怕……你又一次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翟星眠顿时便明白她的意思,稍微歪着头,看她掩在衣服中的侧脸,挑了下眉:“你想干嘛?”
“助攻呗。”苏见月说:“配合我就是了。”
江栖辞在车里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她甚至看见苏见月和翟星眠一起上了楼,心仿佛被谁剜了一刀,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里很快盈满了水雾。
她从车里钻了出来,淅淅沥沥的雨打湿她的衣服,翟星眠曾经告诉过她,自己住在几楼。江栖辞身影单薄,看着那层楼的灯光亮起,又灭掉。
她有过几次退缩的想法,可是还是捏紧了自己的手指,说不定现在上去,还有机会。
她曾经错过了翟星眠那么多次,看着她和沈照,和简,和那个不知名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难道这次还要继续错过么?
明明她离翟星眠那么近……丢脸算什么?她只想要翟星眠。
江栖辞垂着被雨淋湿的睫毛,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朝里面走去,飞快地在楼梯间一圈接着一圈地绕着,却仿佛不知疲倦。
她默默地想。
不可以。
等我。
不要吻她,不要抱她……
终于,第十三层!
咚咚咚。
室内的苏见月满意地弯起眉眼。
上钩了。
她清楚地看见翟星眠松了口气,扬了下唇,又若无其事地压下去,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目光淡漠道:“我去开门。”
苏见月啧了两声:“跟我还装呢。”
翟星眠站在门前,轻吁了口气,略微弯腰,按下门把手,抬眼时,和那双墨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两人怔在原地。
苏见月适时地走过来,语气娇媚问:“星眠,谁啊。”
说完,便看见门口湿淋淋的江栖辞,不由愣了一瞬。
难怪翟星眠念念不忘,虽然看着身形瘦削,但是该有的都有,这会儿衣服湿淋淋地贴在她身上,更是勾勒出她完全的曲线。
墨色瞳孔冷静却又隐约蒙了层水雾,就这么倔强地盯着翟星眠,实在太容易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她不知怎么想的,竟说了句:“呦,这是前任?”
江栖辞看着苏见月,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没换,先是松了口气。可听到她的话,顿时便燃起无名怒火,有种自己的宝物被人觊觎的愤怒。
她咬了咬唇,指着门外:“出去!”
苏见月有些惊讶,看着那么乖,没想到还挺凶。
她有意逗逗对方:“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走,我就走?星眠,你看她……”
翟星眠略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还玩上瘾了。
“行了,你先走吧。”
苏见月幽怨地看她,嘟囔了句:“真是过河拆桥。”
随后拿起自己的外套,进了电梯。
翟星眠看了两眼江栖辞,身体稍稍侧开,示意道:“进来吧。”
江栖辞半垂着眼,听话地进了门。
翟星眠关门,又进房间不知道干什么,把江栖辞一个人留在客厅。
江栖辞的衣服有些重,还隐隐约约地往下滴水,让她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哪还有刚才和苏见月说话时的硬气。
翟星眠拎了条毛巾走出来,蹙了蹙眉,像是有些不满。
刚刚见面时,明明是带了伞的,风又不大,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翟星眠缓缓靠近江栖辞。
江栖辞紧张地垂着眼,乖乖地站在那里。
两人离得很近,室内一片寂静,她们的心跳声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翟星眠拿起毛巾,盖在江栖辞的头发上,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对方姣好的身躯上。
好想吻她……
过了两秒,翟星眠抬起眼睛,如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目光落在江栖辞的嘴唇上,始终移不开眼。
“把自己弄成这样,是在装可怜么?”
江栖辞猛地一抬眼,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勾住翟星眠的脖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