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产期,全家都紧张起来,唯有两人心态奇好。
许斌是没心没肺,许彦是兴奋不已。
父子两个天天傻吃傻玩,倒让其他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许彦对爸爸的肚子特别好奇,自从听说自己要当哥哥,每天都要问候好几遍许斌的肚子。
上幼儿园之前,要对肚子说一声,“哥哥走喽,小宝宝们要乖~”
幼儿园回来,就去许斌跟前赖着,爸爸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说是要陪着小宝宝们,怕他们寂寞。
他甚至还抢了一部分谢信泽的工作,只要许斌坐下来休息,他便立即拿过一本书,对着肚子讲起故事,要不就对着肚子画画,玩玩具,手下不停,嘴里也不停,边玩边念叨个不停,“等你们出生,哥哥教你们画画,玩玩具哈~”
见儿子这样懂事,友爱,许斌和谢信泽心下快慰。之前还担心许彦会跟宝宝们争风吃醋,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大哥风范,而且越发的懂得体谅人和照顾人了。
有一次许斌在院子里晒太阳,实在太舒服,就在躺椅上打起了瞌睡,谢信泽忙着接电话没注意到,等放下电话,四下找不到人,来到院子里,正看见儿子拖了一条毛毯,在轻手轻脚的往爸爸身上盖。
见到如此情形,谢信泽心底柔软一片,上前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小脸蛋,说,“彦彦,爸爸们会一直很爱很爱你的,即使有了小宝宝,对你也是一样的。”
搂住爸爸的脖子,跟他脸贴脸,许彦笑呵呵的,“爸爸,我好想让小宝宝快点出来啊~”
被他逗笑,谢信泽耐心解释道,“这个不能着急的,等他们相见你的时候,就会给你爸爸发信号了。”
许彦懵懵懂懂,但牢牢记住了“发信号”这件事,等许斌睡醒,他就跑过去问,“爸爸,你收到信号了么?”
许斌一脸懵,“什么信号?”
许彦失望的噘嘴,摆摆手说,“没什么啦。”
等到了晚上,睡觉之前,他又跑去问许斌,“爸爸,有信号了么?”
许斌彻底被搞蒙了,“到底什么信号啊?”
转头去看谢信泽,发现那人在偷偷笑,许斌立即猜到,肯定这家伙又跟孩子瞎掰了。
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他赶紧去告诉彦彦,“你乖乖睡觉哈,不用惦记着,要是有了信号,爸爸第一时间告诉你!”
许彦这才安心睡下,可刚闭上眼睛,又睁开,抓住许斌的手,不放心的叮嘱,“爸爸,你晚上睡觉睁着眼睛吧,万一没看到信号怎么办?”
许斌,“……”
“我尽量。”
回到两人的卧室,许斌对靠在床头看书的谢信泽兴师问罪,“儿子说了,让你晚上睁着眼睛睡觉,别错过信号!”
谢信泽,“哈哈哈哈哈哈。”
上前把人揽在怀里,一边亲一边感叹,“两个都这么可爱,怎么得了。”
被他这样腻歪着,许斌有些脸红,可到底还是沉醉在爱人的温柔里,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
虞夫人远在香港,但也时时惦记着还未出生的孙子们,到底比预产期提前一周赶到了东北。
她带了许多小宝宝的吃穿用度过来,许家的司机光卸行李箱就卸了半个小时,东西把储物间堆的满满的。
许母可算遇到了对手,拉着她去了另一个储物间,推门笑道,“老虞,我给你看看我买的。”
被眼前一人多高,堆了满满一屋子的新生儿用品惊到,虞夫人掩口笑说,“丛姐,我觉得斌子应该再生几个,要不这东西都浪费了。”
许母哈哈哈哈笑了一串,“等这胎生完,我再劝他,咱家的孩子健康,漂亮,不多生几个都白瞎他俩的好基因了。”
虞夫人连连点头应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吹自擂起孩子和孙子们,停都停不下来。
一旁的许斌都没脸细听,实在是肉麻。
见许斌除了肚子壮观,身上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变化,甚至行动坐卧看着也很轻巧,虞夫人由衷高兴,显然这胎养得极好,转过身,她悄悄对许母说,“我看必然是一儿一女。都说怀儿子会变得腿脚麻利,怀女儿则肤白靓丽。我看斌子两样都占了,咱们这胎,必然是个‘好’字。”
因为许斌和谢信泽想进了产房再开奖,所以一直没有提前测新生儿性别,长辈即使着急,也尊重他们的想法,只是在背后悄悄议论。
虞夫人的想头正应了许母的心思,两个老姐妹凑到一起说的更是乐呵。
待儿子从公司回来,虞夫人赶紧迎上去,细细打量,发现谢信泽看着比之前清减了一些,脸上轮廓更明显,眉眼也更俊美,仿佛还年轻了几分,而且神情快意,嘴边常挂着笑容,可见过得十分舒心。
儿子过得好,许斌怀得又顺利,孙子见到自己也亲昵,虞夫人来了东北,感觉浑身上下都流动着畅快的暖意。
转头看看院子里,正挺着肚子陪孙子做游戏的许斌,她柔声对儿子说道,“许斌不容易,打着肚子,一点也不娇气,之前有彦彦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如今更要体恤他,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你也许还感觉不到那么真切,待孩子出来,你看着他们一点点从襁褓婴儿长到彦彦这么大,才能明白其中的辛劳,更不用说今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走,一定要珍惜他,好好过日子,妈妈现在特别知足,只盼着你们平安,快乐就好。”
谢信泽也在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母亲的话他听在耳朵里,但并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待看到许斌要蹲身捡球,却碍于肚子不方便,半天没够到,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院子里,抢先把球捡了起来。
许斌笑着向他伸手要球,却被谢信泽顺势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两人自然又亲密的吻在一起。
一阵笑闹声传来,两人转身回看,发现许彦正追着隔壁邻居的小狗跑的欢,他俩也跟着儿子笑了起来。
别墅里,虞夫人也在隔窗看着他们,只是这样普通的情景就惹得她眼眶发酸。
怪不得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并没有得到儿子的回应,现在看来,根本是自己瞎操心罢了,哪有不珍惜,不幸福的道理呢?若是没有这等慕煞旁人的情意,儿子又怎会为了许斌抛下一切。
这时,虞夫人方才明白,许斌对于儿子来说,不仅是一个爱人那么简单,更意味着崭新的人生。
曾经的晦暗都已经过去,此时,正是艳阳天。
虽然许斌自己不当回事,一点也不紧张,但最后拗不过全家人的坚持,到底提前三天去办了入院手续,准备在医院待产。
在医院躺着的第一天,毫无反应,到了傍晚,医生查房之后,也说问题不大,许斌便缠着谢信泽要回家睡。
医院离家里也不太远,驱车二十多分钟,谢信泽看他在待产特护待得浑身难受,一脸不开心,也是心疼,便答应了下来。
可刚把车开到家门口,其他人都下了车,就等许斌的时候,他却稳坐泰山,一动不动。
谢信泽以为他的脚麻了,赶紧过去搀扶。
谁知,许斌却对着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老公,不好意思,白折腾了你一次。”
谢信泽,“????”
许斌很是平静,一字一句的道,“咱们开车回医院吧,我破水了。”
谢信泽,“!!!!!!!!!!!!!!”
从没经历过这个,他紧张的手足无措,在许斌身边呆呆站了半分钟有余,才反应过来,赶紧进门去喊人。
许父许母和虞夫人得到消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等全家人都上了车,车开到半路,谢信泽突然接到电话,接通之后,那边是许彦焦急的哭音,“爸爸,你们怎么开车走了,我还在家门口呢!”
大人们这才惊觉,竟然忙中出错,把孩子落下了。
许父又赶紧下车,跟着另一台车回去接孩子。
一通兵荒马乱,等许斌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开始有规律的阵痛了。
他自己也发现,这次不比生彦彦的时候,竟然发动的这样快,从破水到阵痛,才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等送到产房门口,他已经疼得说不上话来,谢信泽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安慰,可许斌根本没心思听,待猛烈的阵痛缓下来,他才有精力料理谢信泽。
顾不得给老公留面子,他大着嗓门冲谢信泽骂道,“闭嘴,老子都他妈疼死了,你还墨迹!你说不疼就不疼了么,有本事换你来!”
骂完也没了力气,继续摊在床上疼得直咬嘴唇。
谢信泽一点忙也帮不上,别说挨骂,现在就是让他挨刀子,只要能让许斌好受点,他也能毫不犹豫的主动往自己身上捅进去。
“咱以后不生了,都是老公的错!”
许斌躺在床上,听他直冒傻话,又气又疼,攒了一股劲又骂道,“好!你出门右转去生育科,把自己结扎了再说!”
谢信泽,“……”
这话到底是当真还是不当真?!
进了产房,智商急剧下滑的谢总终于被赶来的医生推到了一边。
“产父现在情绪不稳,家属不要刺激他,你先去那边配合填一下表格吧。”
听着大夫的声音有几分熟悉,谢信泽抬眼去看,“……”
“夏医生?”
刚从美国进修回来,上班第一天就接到双胎急诊的夏勇辉,“……”
疼得大汗淋漓,早就顾不得前尘旧事的许斌,“老夏!快,赶紧帮我把这两个崽子弄出来,他妈的,疼死老子了!”
谢信泽,夏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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