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顾墨玄。”
电话另一头,大妖怪顾墨玄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隔着手机话筒,又因为林椰处在山林里,大妖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呀,是大妖怪啊!”林椰有些意外,声音却很愉快,瞬间就抱着手机笑眯眯地开始说话,“大妖怪,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这是大好人的手机,大好人有没有在你旁边啊?他怎么没有和我讲话呀?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再遇到那个邪祟,可是我不会用手机打字,没办法发消息告诉大好人,那么晚了又不方便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顾墨玄被小话痨吵得头直疼,咬牙切齿道:“那你就去学一学手机打字……”
“可是我不会汉语拼音啊!”林椰理直气壮地和他说,“汉语拼音可难了,都是我不认识的图案,比以前学的占卜符还难,我一个都记不住!”
“一年级小朋友都能学会,你活了几百年学不会?你连一年级小朋友都不如吗?”顾墨玄没好气地说。
林椰顿了一下,好奇地问:“一年级的小朋友……他们几岁啊?”
顾墨玄:“……”
这是一只没见识的小妖怪,他不该和他计较。
林椰抱着手机,等了几秒,没听到顾墨玄的回答,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顾墨玄:“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呀,有什么事啊?”
顾墨玄:“……没事,挂了。”
他说完,电话立即就被挂断了。
林椰猝不及防,抱着手机,一脸茫然,整个鸟都糊涂了,嘴里嘀咕着:“大妖怪他是糊涂了吗?没事打什么电话嘛!”
——
别墅里,韩总正在收拾东西,转身就发现顾墨玄把电话挂断了。
韩总脸上一懵,问他:“你问林椰那边什么情况了吗?他现在在山里吗?为什么你那几张护身符忽然出现异样?他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顾墨玄:“……没问。”
他已经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小鸟太吵了。
韩总:“???”
没问你刚才聊了那么长时间?!
不过,既然顾墨玄没有什么反应,那么林椰那边应该没什么事,韩总也就跟着放心了。
他收拾完行李箱,对顾墨玄说:“你的伤势没好,尽量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我安排了人,每天都会来别墅这边送东西。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还有,林椰那边你也帮我盯着点。”
“你管他干什么?”顾墨玄没好气地问。
“他一个小妖怪,刚从山上下来,人生地不熟的,和咱们也有缘,照顾照顾怎么啦?顾墨玄,你可别忘了,你收了人家两堆金玉宝石!看在那些亮晶晶的面子上,你好意思不管吗?”
顾墨玄:“……知道了。”
韩总又叮嘱了他几句,提着行李箱就要出门。这行李箱里,大部分都是顾墨玄给的法器和护身符,他是特意过来拿的。
顾墨玄看见他要走,无奈叹气,开口说:“老韩,你真的要去吗?没希望的,我什么都没感知到,这次是个假线索。”
韩总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拎着行李箱,垂着眸,低头看向自己的行李箱,苦笑着说:“我知道没什么希望,但是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条关于我儿子的线索,我不去看看,我不死心。就算是被骗也好,我也想去看看。我找了我儿子十六年啊,假线索我也不想放弃!”
顾墨玄沉默着,没有再阻止。
——
林椰被顾墨玄无情地挂断了电话,满脸都是茫然,根本不知道顾墨玄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他打完电话,广告拍摄组大部队,已经抵达了拍摄目的地,开始布置场景,四周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几个小鲜肉也被抓去化妆了。
临走之前,林椰想起刚才那股黑气两次缠上宋金杰。宋金杰一个普通人类,根本没有应付办法。于是,他掏出裤兜里那张有顾墨玄术法加持的护身符,塞给了宋金杰:“宋哥,你拿着这个,这是护身符,可以保你平安。”
“林椰,你小小年纪,还搞封建迷信?”宋金杰满脸诧异。
林椰急忙摆手,实事求是:“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大妖怪的术法加持的,很厉害的!”
宋金杰只觉得头疼:“……大妖怪?这又是哪里来的邪.教,还不如搞封建迷信呢!”
林椰揪着手指,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大妖怪是哪里来的,听大好人说,他不是《山海经》上记载的妖怪……”
他在丹穴山上无聊时,偶尔会翻一翻《山海经》,据说这是人间记载他们这些大妖怪的书。不过,作为一只天生不爱学习的凤凰,看书不如打架快乐,他宁愿打架也不喜欢看书。他看得最多的书,就是人间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还算是有滋有味。
宋金杰更是糊涂了,这说的是什么啊。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一大通,宋金杰将信将疑地收起林椰的那张护身符,催促着林椰去化妆。
化妆时,吴八户简直是欲哭无泪:“麻雀兄弟,我可算是摆脱了那位太岁!”
林椰:“……人家那叫锦鲤运,不要乱起外号。”
吴八户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叫什么不重要,不倒霉才重要。”
林椰安慰性地拍了拍他:“你只要不招惹他,就不会倒霉。”
“哎……”吴八户只能深深叹气。
娱乐圈太难混了,他想躲回喜鹊窝。
两只小鸟正叽叽喳喳讲话时,站在他们临时化妆棚外的宋金杰,突然尖叫了一声。周围的人循声望过去,就看到宋金杰手心里,多了一张烧焦的护身符。
宋金杰满脸的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掌心这张忽然变色的护身符,抬头茫然地去找林椰:“……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未落,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哀嚎。
“啊啊啊啊啊,着着着……着火了啊!”李兴安从那边滚了出来,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只见他的外套上衣,燃起了一层红色的小火苗。火苗不大,却把他浑身上下都裹了起来。李兴安吓得满地打滚,脸上的墨镜掉了,帽子也掉了,露出了一张已经发烂的脸。
这场火,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灭了,李兴安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但是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只是他的脸……
“李兴安,你这脸,怎么烂成了这样?烂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李兴安的上半张脸上,包括额头和发顶,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肉了,全都是一块一块的腐烂溃疡,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他的面部骨头。整张脸,也就只剩鼻尖往下还算完整,难怪他要用那么大的墨镜和鸭舌帽来挡着脸!
李兴安回过神,“啊”的大叫了一声,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捂完自己的脸,他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烧没了,又急忙想去捂自己的身上。
林椰也凑热闹围了过来,看到李兴安的真容貌。李兴安这脸毁容毁的,就连一向擅长看面相的林椰,也没办法从这毁容的脸上看出李兴安的面相。
宋金杰走过去,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李兴安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又退开了。他这么一动,拍摄组的工作人员们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有人还询问要不要叫120过来?
李兴安身上的火,没造成他受伤,他的伤在脸上,而且明显是陈年旧伤,就算是把救护车叫过来,也无济于事。
有人问李兴安:“你这脸上,究竟是怎么弄的?”
李兴安一听,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了。但是眼泪是带盐分的,碰到他脸上溃烂的伤口,瞬间就把他蜇得嗷嗷直叫。
他断断续续地告诉大家:“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有一天早上起来,脸忽然就开始烂了。起初我没当回事,可是第三天,就烂的不能见人了。我去医院看过医生,医生给我开了药,但是那药不好使,第五天的时候,我脸就已经烂的露骨头了。我又去找医生,医生却说查不明白病因,没办法治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还能出来工作,你真是敬业!”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感叹。
李兴安恰好听到,哭着说:“我也没办法啊,我公司现在濒临破产,还有可能欠下一堆债务,我当时跳槽时,自己花钱拿了公司不少的股份,要是公司破产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你这是挣钱不要命啊!”众人纷纷感叹。
林椰听着那边吵吵闹闹,自己走到了宋金杰的身边,盯着他手里那张烧毁的护身符,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这张护身符烧了,李兴安身上就着火了,这事这么巧合吗?”
宋金杰将信将疑地收起烧毁的护身符,抬手拍了一下林椰软趴趴的头发,皱眉道:“别搞封建迷信,快点去拍广告!”
广告拍摄十个人分为三组,林椰和吴八户他们两个恰好和谢安逸一组。
“林哥,吴哥,我终于和你们一组了!”谢安逸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
林椰:“……”
吴八户:“……”
不,他们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