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糟糕，这该死的，被硬控的感觉
“伎女阁那边准备得如何？”
“回大人的话，一应俱备，我已检查三遍。”
“环境这些肯定无虞，主要还是人，”徐郡史边走边叮嘱，“杨总监虽有薄才，却也力有未逮，你再去好生叮嘱。”
这是让我再行敲打之举啊……
左长史领命，趁夜色离去。
待其走远，徐盛捂着脸问道：“九叔，那狗日的这般不识抬举？”
徐郡史听得又想抽耳光了。
“两千万中品灵石，无线门瓯相派拼老命都拿不出，还不准他们犹豫？”
“可侄儿这边刀也悬在头上……”
“能多悬会儿就多悬会儿！”徐郡史冷冷道，“六个四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徐盛，你也是有种的！”
徐盛干笑：“主要是陈铁撺掇……”
“呵，陈铁！”徐郡史冷笑，“别人连云藏之宝都露出来了，他还敢巧取豪夺，日后别和这种蠢货来往！”
“九叔的话，我肯定记心上……”
“那人在何处落脚，可打探出来？”
“有高人护佑，每次都是半途不见踪迹。”
“你他妈……”徐郡史手又扬了起来，想了想，居然气乐了，“处处显露不凡，都这样了，伱还敢摸老虎屁股？”
徐盛赶紧求饶，随后哭丧道：“晚点儿侄儿任九叔收拾，如今最要紧的是灵石，杨迪那边……”
“急不得，”徐郡史深吸一口气，阴声道，“此番要他们就范，只能不断敲打、威逼利诱，嘿，今晚他们别想休息了！”
徐盛大喜，一躬到底，声音哽咽：“九叔，我爹死得早，您就是我亲爹……哎呀！”
一脚踹飞侄儿，徐郡史速离。
伎女阁。
灯火通明。
虽说被徐郡史当成冤大头，杨迪对本职公务还是颇为上心。
里里外外捯饬得干净整洁不说，各国伎女也被训得突然长大了一般，稳重了不少。
结果换来的，却是左长史鸡蛋里挑骨头。
据理力争数次，左长史也不反驳。
“奇怪……嗯？”
杨迪突然醒悟，对方根本就是借伎女阁一事，对他行敲打之举。
“就因我没当场给出回复，哼！”
送走左长史，杨迪心中愠怒更甚，待回了洞府，见沈青云正摆弄自己的大宝贝。
“沈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沈青云头也不抬，趴在形似大喇叭的灵器前，啧啧称奇。
“在师弟看来，什么事也比不上这宝贝。”
杨迪无语苦笑：“承蒙师弟如此高看，方才左长史来了。”
“是不是给师兄挑刺？”
“你看到了？”
“左长史也没这个东西好看嘛，”沈青云轻抚大喇叭，“师兄可曾取名？”
杨迪摇摇头，不在意道：“师弟若有兴趣，随便取个吧。”
“那是师弟之荣幸！”
见沈青云激动得不行，杨迪纳闷。
“取个名儿，怎这般开心的？”
五境灵舟内，宝马仨儿宠齐齐嚯了一声，扭头就走。
边走还边把鼓鼓也拽开。
“叫声声不息机，师兄觉着可好？”
饶是对此不在意，杨迪眉头都忍不住几跳，想了想，笑道：“师弟觉得好就行。”
仨儿宠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乐得不行。
“还算名副其实……”
“声声不息鸡？小黑鸡，你多了一名部将。”
“觉着奇怪，为何是鸡，就不能是狗？”
“会不会是少爷对你的另一个期盼……”
……
声声不息机的主要作用，是能将声音通过无线丝传递，至终端播放而出。
整个传播过程，在五百丈距离内堪称实时。
“五百丈就是三里啊，脱胎境的嗓门儿都吼不了几嗓子。”
若能进一步改进强化，电话不就出现了？
“再搬回秦武，嘿，比灵舟还好使！”
沈青云美滋滋想了一番，扭头又开始提建议。
“师兄，我觉得，声声不息机还有进步的空间。”
杨迪告饶：“沈师弟，此事咱后面再……”
话音未落，有小吏在洞府外通报。
“徐郡史又来了？”杨迪心中一跳，咬牙道，“欺人太甚！”
沈青云把自己放在徐盛的角度呆了会儿，感同身受道：“可能是很着急，能够理解。”
杨迪听得无语：“劳驾师弟先理解理解师兄我。”
说起理解，沈青云才想起正事儿。
“师兄，还有一事，伎女阁的……吕老师，明日也要献艺？”
“这是自然。”
“为何？”
“我能感受到他的怀才不遇，”杨迪唏嘘，“就和曾经的我一般。”
大爱无疆的杨师兄，给唐哥点了个大大的yes！
沈青云摸摸鼻子：“能不能不献艺？”
“那不行，师弟……什么意思？”
“没没没，”反正我也问了，沈青云正色道，“师弟绝对支持师兄的意思，再者师兄也是为吕老师好，身怀一技之长，走遍天下都不怕，师弟告辞。”
徐郡史对徐盛是真上心。
左长史前脚敲打完，他顺道又拐进了伎女阁。
除开例行的敲打，他话里行间，更是有些露骨。
“和贵派高层可商量好了？”
杨迪垂首道：“回郡史，属下因忙于迎接一事，暂时还抽出时间……”
“现在有时间了，”徐郡史一摆脑袋，“你不好说，本官替你说。”
杨迪慌了：“郡史，这……”
“不是我说你，”徐郡史皱眉，“于郡城踌躇数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既瓯相派有重任托付于你，多付出些又怎么了？走！”
片刻后……
“阁下甚是年轻，”徐郡史狐疑打量沈青云，“不知于瓯相派担任何职？”
沈青云摸出丹凤眼的掌教令符，道揖笑道：“多谢郡史这些年对瓯相派弟子的照拂。”
倒是知道礼多人不怪。
验完令符，徐郡史也未回礼，淡淡道：“连本官这外人都在照拂杨大人，贵门又当如何鼎力支持？”
“郡史大人所言之事，明日便给答复，可好？”
徐郡史闻言，心头暗松口气，嘴巴上却不放松，意味深长道：“那今晚，你们可要好好思忖一二了，本官告辞。”
“必不让郡史大人失望，大人慢走！”
送走徐郡史，杨迪又惊又喜又愕然。
“沈师弟，还真要给？”
沈青云笑道：“礼尚往来，郡史大人亲自上门送了这么大个礼，我们表示表示，又怎么了？”
两千万中品灵石啊！
杨迪身躯摇晃半晌，比出两个大拇指。
“师弟威武！”
“这有什么，师兄，现在我们来谈谈，声声不息机的改造一事？”
“呃，谈什么？”
“比如，接受两端同步？”
“这个，我得琢磨琢磨……”
“再比如，我想把某段话传给特定的某人？”
“这如何搞？”
“我的想法是程控交换？比如中间加个修士，专门负责连通什么的？”
“师弟，你说的那个修士，不会特指我吧？我志不在此啊！”
……
当沈青云化身甲方，疯狂蹂躏乙方之际，罗永还在仙庙里转圈圈。
仙庙已被戒严。
其内庙祝官员，也从头到尾换了一批。
转悠几圈，罗永也未找到丝毫人为的痕迹。
“而且，确实也不像人为的啊……”
抬头看庙顶，百丈方圆消失后，灰都未曾剩下半点。
在他的认知里，六境都做不到这般干净。
“不是人为，意思就是……”
是不是人的那种人干的？
比如……月前那几张掠过楚汉仙朝上空的，模糊的脸？
思及此处，罗永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看向刘信的金像，目露怜悯。
“香火之道若真好走，咱家的太上怕早就成仙作祖了，轮得到你个大光头，嘁！”
吐槽一声，罗永摇头离去。
“明日便告诉青云兄弟，刘信被这一劈，又得吐十几口血……”
如此的话，我在他心里的形象，肯定愈发光辉和伟岸了！
“嘿嘿……唔，还有鼓鼓那个后患！”
翌日。
伎女阁宛如出浴美人，静待大佬宠幸。
因为伎女阁隶属郡府管辖，徐郡史好不容易混到了陪同的资格，却也近不了身，只能在十数丈后跟着，随时等待韩都督的吩咐。
“特……胖使，有关昨日那事……”
韩复刚开了口，罗永便摆摆手打断：“我是来看表演的。”
“是是是，在下冒昧了。”韩复道揖，抹汗，再瞅身旁的三供奉。
三供奉隐晦地拍拍储物袋。
韩复见状，暗自咬牙。
“怕也只有这般了，狗日的徐家！”
远远瞧见这一幕，徐郡史心头猛地一沉。
“听徐盛说，韩都督也惹到特胖使那位兄弟了，连他都这般惶惶……”
思来想去，徐郡史又急又怒又惧。
“说好今日给我答复，哼，瓯相派，不好好收拾你，真以为我吃素的！”
待入阁，伎女阁众官吏早已排好队。
“吾等供应特……胖使大驾光临！”
二十来个人的声音，却有振聋发聩之效。
远远看热闹的无线门众人，只觉好奇。
“特……胖使，这是什么东西？”
“高端局，咱没听说也正常……哟，该说不说，确实挺胖啊！”
……
沈青云绷嘴不语，却架不住江陆用肘捅自己。
“江师兄，何事？”
“可惜没这等福分认识那人，否则……”
沈青云好奇道：“否则什么？”
江陆笑道：“师弟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擅长一道？”
沈青云想起来了。
当日蒙面见江陆，自己说脸有恙，对方就提过擅长一道，至今不是是何道。
江陆凑近，悄声道：“便是美颜美体一道。”
沈青云嘴巴渐渐张大：“这……还请师兄展开说说。”
江陆明白沈青云惊愕的原因，唏嘘开口。
“师弟怕是想说，修士可以改变自身容貌，以美、俊示人，实则……下乘。”
“为何是下乘？”
“骨子上的问题，”江陆认真道，“真要是碰到眼力好的，一眼就能看出你外貌和骨相不符！尤其低境修士，更容易被看穿。”
所以……我的骨相，配不上我的外貌？
沈青云道揖：“请师兄指点。”
“呵呵，但若按我之法，行从内到外的改造，再巧施妆容，如此双管齐下，”江陆遥指罗胖子，“比如那人，至少要帅八分，瘦五成！”
人家可是擎天宗的大佬啊！
沈青云干笑道：“可能别人觉得没这必要……”
“没必要？师弟，你太肤浅了！”江陆冷笑，“如他那般长相身材，道侣都找不到你信不信？”
沈青云若有所思：“有机会，我且问问。”
沈师弟，人和人之间，是有隔阂的啊！
江陆听得无语，还待开口劝阻，伎女阁一小吏跑了过来。
“诸位，劳驾过去配合一二。”
江大桥眉头一跳：“什么配合？”
小吏笑道：“杨总监的意思是，请诸位过去当观众，凑凑热闹，那位……特胖使说好，你们便鼓掌……”
江大桥不明所以。
沈青云凑近，悄声道：“副堂主，请我们过去当大众评审的。”
哦
江大桥和周长老绷绷嘴，点头应下，随小吏前行之余，不停问规矩，突出一个谨小慎微。
大殿之中，大圈椅只有三张。
罗永韩复三供奉一落屁股，郡城陪同官员只能站着。
还不能离太近，影响大佬赏舞，毕竟歌舞之道，背景非常重要。
二十几人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既不会被背景纳入，又能看到韩复的角落，局促站在一起。
等了半晌，伎女未来，一群修士又蹑手蹑脚入殿。
“他们是……”
“此番护送伎女入仙朝的宗门之人，好像叫……无线门？”
“有些乱来了吧，徐郡史，他们有何资格入殿！”
……
徐郡史还待解释，瞅着无线门内，多了个蒙面人。
“咦，是他？”
色变皱眉，徐郡史似乎脑补出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呵，本官还道你二人真不合，没想到是在我面前演戏！”
这下，本官更有压榨你二宗门的理由了！
如是想着，无线门众人已入殿，却不知站在何处，只能看向小吏。
小吏也有些麻。
本来位置已定好，但那边一群大佬都站旮旯里了，这群托儿安敢僭越？
他正发愁，沈青云一指前方。
“大人，那里不错，视野宽阔，又能兼顾……三位大人的反应。”
小吏顺指瞧去，脸都黑了。
“要不再给你们摆几张椅子，好茶伺候？”
“那多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不好意……”
话音未落，韩复的声音响起。
“嘀咕个什么，便来此处，莫耽搁特胖使赏舞。”
他声音淡定，内心实则惊涛骇浪。
认出沈青云的第一时间，他人就懵了。
特胖使的兄弟，怎会出现在伎女阁？
这个时候，根本用不着什么思索沉吟……
“一切配合便是！”
由此……
无线门众人惊愕不定地站在了三位大佬的左手边。
把郡府官员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这……”
“徐郡史，要不我们也站过去？”
“怕是站不下了……”
……
徐郡史想了想，传音道：“过去三两人也不影响，还能更好伺候。”
“便如此吧。”
壮胆前行，未见韩复喝斥，徐郡史心跳渐缓。
扭头一瞅身旁之人，正是翘首以盼的沈青云。
“面纱之下，想必是一张万分期待的表情吧……”
可惜，非老夫想扫你的兴，而是你实在不识抬举！
徐郡史正琢磨如何威逼……
众伎女入殿。
徐郡史借转头的余光扫过莺莺燕燕，正要给沈青云传音，猛又回转视线，惊恐注视领头的“伎女”！
“男，男的？！”
一想到大佬来伎女阁，看到个男伎女……
我他妈得死这儿！
徐郡史面如白纸，缓缓转头，看向韩复。
韩复果然皱眉，沉吟少顷，上身侧倾，低声道：“特胖使恕罪，下面的人可能太过紧张，弄错了……”
“呵呵，明明是特意的男扮女装，怎会是弄错？”罗永饶有兴致，“无妨，且看看，说不定另有妙处。”
特胖使口味真……特别！
韩复不再说话，瞥了眼徐郡史，示意开始。
“这都能过关？”
徐郡史死里逃生，大松口气，恶狠狠看向伎女旁的杨迪。
杨迪轻声说了句，便和众伎女，退至殿门右侧。
殿下还留着九人。
七位乐师拿着笛子和鼓，跑左边乐师位待命。
殿下还留着二人。
趟路的壮士看了眼唐师弟……妖娆的后背，也走去乐师位，准备唱曲儿了。
殿下还留着一人。
唐林头皮越来越麻，小眼神儿不停在人群中搜寻沈哥。
“好像看到了，但为何又找不到呢……”
直到此刻，他对沈哥还抱有一丝希望。
而这丝希望，此刻正缩在江大桥身后，配合唐林的视线，上下左右不断收拢自己，行完美闪避之举。
徐郡史回过神儿，就看到沈青云摇来摇去的。
“好像在躲我，他就不舍得往左边看上一眼？”
直等到鼓点和短促的笛声响起……
殿内灯光昏暗下来。
慵懒的歌声，踩在鼓点上，蹦进众人耳朵里。
“对酒，当歌，不胜，酒力……”
“满身，假意，为何，轻启……”
手持一柄白色小圆扇的唐林，闻音一激灵！
“糟糕，这该死的，被硬控的感觉……”
旋即，他妖娆侧躺于地，扇面轻掩唇鼻之余，也放大了眉眼中的……媚！
殿中一群男人都看傻了。
沈青云更是踮脚抻脖子张嘴地看。
“有些辣眼睛啊……”
徐郡史不敢看了，见沈青云看得忘我，气得不行，低喝道：“阁下，是不是在找本官？”
沈青云匆忙回头一瞅，又转回去继续看唐哥，嘴里恭敬道：“原来是郡史大人，幸会幸会。”
“昨晚答应本官的事，是不是该有个答复了？”
“啊，是这样，在下手头暂时不太宽裕，得等人还我灵石，我立马双手奉上，如此可好？”
徐郡史暗松口气，却依旧警告道：“可莫要诓骗本官，否则……”
“郡史大人放心，不仅杨总监还有劳大人提携，甚至在下也有事相求，怎会……诶？那是什么玩意儿？”
顺着沈青云视线瞧去，徐郡史就看到特胖使手里多了个漆黑的长石头，正对着殿下曼舞的男人。
怕是擎天宗才有的奇物吧。
徐郡史正好奇着，眼前一道身影掠过。
他一愣，看清身影是沈青云，不由一惊。
再看沈青云前去的方向，他胖脸都开始抖了。
你给我滚回来啊！
“永哥，这是何物？”
“哈哈，此乃留影石，青云兄弟来坐，待为兄录完，再给你看稀奇！”
韩复的圈椅似乎瞬间长满了钉子，忙起身，侧身，虚引，微笑，开口。
“沈公子，请坐。”
徐郡史硕胖的身躯一阵摇晃。
“他，他和特胖使称兄道，道弟？！”
“韩，韩都督给，给他让座儿……”
于急促的鼓点和飒爽笛声中……
唐林趴伏在地，右脚翘起，左手虚托腮，抛出媚眼、娇笑之绝杀。
杀得众男屁股后撅。
也杀得徐郡史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