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本意是想将秦莺莺的遗体送回胥朝,安葬于故土,也算叶落归根。
可报丧的信送到胥朝,月余后,秦攸才颇为敷衍地派人到长安,应付公事似得来迎秦莺莺的遗体,甚至备的棺木都不如萧逸为秦莺莺准备的让他暂时栖身安眠的。
这些人中主事的是秦攸身边供差遣的暗卫,虽身份低微,好歹还能说几句体面话。剩下的都是些粗鄙不堪的人,来长安第一日就聚众去乐坊寻乐,丝毫没把那客死异乡的小主人放在心上。
萧逸早就知道秦莺莺的生母早逝,他执掌宗府之前在丞相府素来没什么地位,而他爹也不怎么喜欢他,可没想到竟到了这地步。
朝中竟还有人担心胥朝使臣死在长安会使两国再起干戈,殊不知秦攸自打知道了自己儿子私通梁王,就避他如蛇蝎,生怕连累了自己,如今秦莺莺死了,死在掀起更大的可能会波及丞相府的风澜之前,没准秦攸还在心里庆幸呢。
到秦莺莺死后,萧逸才看明白这表面放荡不羁、甚至有些荒唐的人生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想起秦莺莺堂堂三尺男儿身,多年来男扮女装去执掌宗府,也是为了他那当丞相的父亲而效力,可一旦身死,就像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竟被如此潦草无情地对待。
萧逸看得心冷,直接将胥朝来迎丧的人全赶了回去,给秦莺莺在皇陵边选了块幽静之地,将他安葬于此。
初冬寒风凛冽,吹动坟前素幡猎猎飞舞,天灰蒙蒙的,阴沉欲雨。
萧逸轻抚了抚墓碑上凹凿的字,唇角竟轻翘了翘,伤戚很淡,眼睛里闪动着莹润的光,好像他的好友并未死,正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听他说话。
“朕知道你生前爱热闹,这地方虽然安静了些,但靠近皇陵——就是朕自己的陵地,等朕百年之后,若是子孙孝顺,每年的祭祀飨荐自然少不了,你挨朕挨得这么近,到时候也能跟着沾点光。”
老树枯枝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有落单的大雁低低飞过,沙砾在风中回旋,有细小稀疏的雨滴落下来。
高显仁忙上前来给萧逸撑伞,“陛下,看样子是有大雨,咱们快些回宫吧。”
萧逸点了点头,又看向墓碑,轻悠笑道:“你这人活着也未见干过多少好事,死后竟有天地哀戚,落雨送葬,也真是难得了。”
他笑意微敛,抬头看向苍渺的无垠天幕,阴云正在聚敛,天色垂暗,看样子是场大雨。
萧逸叹道:“朕自作主张没让你爹的人把你带回胥朝,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可能也只有朕能来看看你。你大约会孤单些,不过不用急,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朕就算是皇帝也躲不过,到时下去陪你,你就不孤单了。”
话音刚落,身侧的高显仁就咳嗽了声,他压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读!!零!!零!',如您已在读!!零!!零!,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