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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时措!你住手!”时对忍无可忍地放下笔。

在时措冰冷的眼神里,他只能委屈地开口恳求道:“别骂我了……你夸夸我吧!”

“想被夸?你回去给老头买个乖,他肯定把你夸上天,我告诉你。”

时对急了,一张脸都快要涨红了,他结巴着回嘴说道:“这……这不一样!”

“来,你给我讲讲哪儿不一样。”时措扯过弟弟面前的草稿纸反问道。

“因为我和你亲,所以要你的认可啊!老头没我和你亲,他的夸就没那么重要了啊!”

时对的情绪颇有些激动,吵得时措脑子有些打结,认可,亲,重要之类的词直直地往脑子里钻。

因为重要,所以想要得到认可吗?时措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将草稿纸丢还给时对,自己撑着胳膊肘想了一会儿。

那么这么一说……徐了重要,所以……所以他想得到徐了的认可吗?

那……徐了重要在哪儿了?

这凭空生出的问题一下打散了脑海里的数字与公式,那个严肃刻板的男人的模样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时措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徐了怎么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他端起桌子旁的水灌了一口,吓得时对直往身旁瞟。时措闭眼狠狠做了个深呼吸,他将此归结于徐了强大的dom气场。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几个必考的知识点也复习得差不多了,时措收拾收拾将时对送了回去。再度回到家中,时措累得想直接上床休息。

正当他神情恍惚之际,手机却响了。时措一看,来电者正是自己的房东,他暗叫一声不好,但还是飞快地接起了电话。

“喂……小时啊……”

“诶诶,阿姨,怎么了有事吗?”时措的房东是个和她妈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儿女双全,日子富足,正巧手下有套房便租给了他。

“本来今天白天打算来找你的,可是我找了几次,你都不在家。”对方的语气有点埋怨的意思,时措只得和她打哈哈。

“可这件事情呢,实在是急,我也就只能晚上来打扰你啦。”时措被这话逼地心急如焚,表面客客气气,内心却巴不得对方给个痛快。

“我儿子要结婚啦,这套房子我打算给他做婚房,所以不租啦……”时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手脚僵硬,机械地在客厅里转圈圈。

“阿姨也知道你不容易呀,阿姨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你抓紧收拾收拾搬出去吧。”时措支支吾吾想辩驳,对方却手脚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他脱力般地倒在了床上。

容身之所说没就没,他的日子怎么就能这么凄惨呢?时措费力地支起身子,打开相关app搜寻着租房信息。

市中心寸土寸金,凭他现在这个经济水平,租一套房都累得够呛……要想便宜就只能往远处找,可这样上下班实在又不方便……他虽然总是抱怨现在这套房子位置偏,可现在连个同等条件的房子都找不出来。

老头子那张丑恶的面孔忽然跳了出来,时措想起他劝自己回去那副不屑的模样。

住回去,去老头安排的地方上班,被迫天天看脸色……时措悄悄想了想自己回家的生活,简直是苦不堪言。

楼道外不知传来谁晚归的开门声,时措放下手机,默默叹了口气。

一番寻找无果,时措最终还是挺无可奈何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大龄男青年容身之所被收回。

求收留,求合租,求室友。

不吵不闹,省事贴心。”顺带配上一张委屈巴巴的哈士奇的图片。

结果尚在意料之中,点赞的多,评论的少;打趣的多,出主意的少。第二天下班之后,时措抽空将东西先收拾了一下。看似偌大的一个房子,时措最后要带走的也不过几个行李箱而已,多半还是衣柜里的衣服。

房间里的东西打包,多余无用的东西全部丢掉之后,整间房子立刻空了下来,较之以往更冷清了。眼看着一周的期限一点一点到了,时措无法只得先去办公室将就起来,只是这行李实在不好带去公司。他还是软着声和房东恳求一下,暂时先把这几个箱子留在房子里。对方勉勉强强答应了。

在办公室定居的第一个晚上,时措竟然觉得还挺自在。躺椅打开,空调也打开,灯关掉,这自然是比不上在床上睡舒服,但感觉其实还不赖。他盯着合上百叶窗,心里竟然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找不到房子索性就在办公室住下去吧,省了很大一笔开支,而且不用每天两头跑。

这种不痛不痒的抱怨很快就被繁重的工作给消磨没了,加班和车轮一样反复地碾在时措身上,在一叠一叠的材料里,时措费力撑开快要闭上的眼睛,他自嘲着想能睡一觉已经很不错了,要什么房子呢……时措将手头的东西一推,软绵绵地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自然身为法务的徐了显然就没有时措这么劳累了,他依旧过着按时上下班的日子。这天他刚在书房打开电脑,一摸包,u盘不在,似乎是落在了公司里。徐了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像是抱怨般地揉了揉额角。好在公司近,过去一趟很方便。

徐了换好衣服下楼,前脚刚刚关上车门,后脚手机便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的人,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徐了,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看见你人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听筒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一听就知道对方纸醉金迷的地方寻欢作乐呢。

徐了沉默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杜廷屿,你不用上班吗?你怎么能那么闲?”

“这是我闲吗?明显是你工作能力不行,该玩的时候还得工作。”

来电的人是徐了的大学同学杜廷屿,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便是一对冤家,后来因为点别的事打了一架,愣是把关系给打好了。但两个人还是改不过来说话时针锋相对的那种感觉,逮到个机会都不忘好好损对方一顿。

徐了换了个姿势,将身子靠在座椅上,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专程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找你唠唠嗑了?”电话那头实在是吵,徐了皱了皱眉,默默将手机拿开。

“说正经的,你新收的那条狗训得怎么样了?”

徐了心里想这也算不得什么正经问题,他按下车窗,随口答道:“还行吧。”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像是故作神秘一般地开口:“我最近也刚收了一个小的,才刚刚大一。”听那语气好像颇有点炫耀的意思。

徐了像是很嫌弃般地皱了皱眉。在他的概念里虽然玩什么和谁玩都是一个人的自由,但还是别和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沾上关系为好,出了事情谁负责呢?

“这样的你也碰?”徐了反问道。

电话那头的徐了颇有些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答道:“成年了,自愿的,我为什么不能玩。”

徐了一阵语塞,杜廷屿就是个混不吝,近些年不怎么见面颇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电话里短暂地沉默了一阵,还是杜廷屿先开了口:“徐了。”

“嗯?”

“你体验过吗,daddykink?”两个英文单词在嘈杂的环境里让徐了辨别了好一阵,听清之后,心里的嫌弃感更重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还不是那么想做别人的爸爸。”

杜廷屿听完立刻大笑起来,随后再次压着嗓子开口:“那个小的,皮,浪,但是喊起爸爸来特别带劲……啧啧……”他的声音渐轻,颇有些在回味的样子。

徐了听了更烦,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和这位闲聊了快20分钟了,他当机立断地表明自己有事,随即挂掉了电话,开车去了公司。

路上不堵,或许是因为某位沉迷daddykink的闲人的一番胡扯,徐了握着方向盘的时候没由来地想起那条把安全词定为“爸爸”的恶犬……信号灯由黄转红,他踩下刹车,一只手轻轻敲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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