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文清的说法，卫林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才道：“你是独子，杏儿不能怀孕也算是你们宇文家的大事。既然是大事，你一个人便决定不了。
趁着天气尚好，你带着杏儿去一趟长安吧。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将她平平安安地送回来。如果……如果你真不要她，我也不怪你。一辈子那么长，也不是非要与男人相伴才是幸福。”
“爹……”
“别怪爹的话不好听，爹只是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了什么，爹娘都是你永远的依靠。”
……
由于卫林已经决定让宇文清带着卫杏儿去一趟长安，所以事先也并没有写信告知叶瑶与宇文曜。
一路上卫杏儿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羔羊，无论宇文清怎么安慰，都无法将心结打开。
于是从漠北到长安半个月的行程，卫杏儿足足瘦了一大圈。
等到两人抵达宇文家的别院闲云居的时候，卫杏儿的眸中经多了些许怯意。
“夫君，我怕……”卫杏儿情不自禁抓着宇文清的衣袖，喃喃自语道。
其实卫杏儿日渐消沉的模样，宇文清都看在眼里。可是无论他怎么劝，卫杏儿就是听不进去。
于是俯下身，宇文清哄道：“没事的，都到家门口了，乖。我娘你也见过，不会难为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卫杏儿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只恍恍惚惚地点点头，便任由宇文清拉着进了别院。
一进正厅，宇文清这才意识到家里来客人了。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秀气的姑娘，唇红齿白身段纤细。与卫杏儿的英气俏皮不同，她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是温柔如水让人不忍亵渎。
“娘，这是……”
“哎呦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三年多你连封信也不写一个，我和你爹差点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呢！”叶瑶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激动地起身，将卫杏儿从宇文清身后拉出来。
“杏丫头似乎瘦了，不过没关系，娘这就吩咐人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叶瑶便雷厉风行地吩咐下去。
“娘，别麻烦了，杏儿这一路走过来也累了，我想让她先休息会儿。”
“也行。”
叶瑶刚打算让人带卫杏儿去休息，便听到那女孩柔柔的声音：“伯母，清哥哥终于回来了！旁边这位应该就是清哥哥的娘子吧？”
叶瑶点点头，依旧忙着招呼卫杏儿。“丫头你去休息吧，客人我来招呼就行哈。”
客人……
高明月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拉着卫杏儿的胳膊笑着说道：“伯母，不如我和这位姐姐一起说会话吧。”
说着，高明月又对卫杏儿道：“姐姐好，我叫高明月，是清哥哥的表妹。未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在这儿打扰大家一段时间了，姐姐你不会在意的吧。”
卫杏儿刚想说话，叶瑶便拉着卫杏儿道：“娘送你回屋，清儿也一起。明月啊，你也这闲云居也不算陌生，自己走走转转吧。”
走出正厅后，叶瑶忍不住骂了一句：“装什么装，真以为老娘看不出她的狐狸精本质吗！”
“娘……”卫杏儿有些奇怪，“她是宇文清的表妹？”
“哪门子表妹！”叶瑶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拎着宇文清的耳朵便嘱咐道：“我告诉你个臭小子，别去招惹她，不然惹了一身的*，老娘可不帮你擦屁股！”
“疼疼疼！”宇文清疼得直叫唤，“知道了娘！我都已经有了杏儿，哪能对别的女人起心思啊。再说了，儿子谨记着您的教诲呢！高明月不是好女人，我记着呢！”
卫杏儿虽然不明白叶瑶为什么这么认定那个叫高明月的女孩不是好女人，但还是觉得欣慰。至少娘和夫君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呢。
可越是这样，卫杏儿就越觉得愧疚。
如果……如果她能替宇文清生个孩子该多好啊。
“娘……”卫杏儿垂下头，眼泪无声地留下来。
“怎么了？难得来长安一次怎么还哭上了？这么快就想**啦？”
卫杏儿撇了撇嘴，含糊不清道：“娘，我不能替他生孩子了……”
叶瑶皱了皱眉，看向宇文清。在宇文清点头后，叶瑶才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事回的长安。
知道现在卫杏儿情绪激动，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叶瑶便直接问宇文清：“怎么回事，你们看过大夫了？确定了吗。”
宇文清捏了捏眉心，“是，已经确定了。我们这次回来，也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叶瑶被气笑了，“我们能有想法？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主张？”
“不是！我说了没关系，可是她不听。而且她爹说了，说我是独子，传宗接代是咱们宇文家的大事，所以才让我们回长安听听你们的意见。”
叶瑶叹了口气，眸色微深。“我们能有什么想法，你是独子，那杏丫头就不是独女了？”
说着，叶瑶摸了摸卫杏儿的头，“杏儿，你别担心。既然嫁到了我宇文家做媳妇，就万万不会再不要你。你且好生调理身体，能怀上最好，不能怀也就算了。别哭了，好不好……”
“娘……”卫杏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半个月来，她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她梦见宇文清不要她，还娶了别的女人，生了好几个可爱的娃娃。可是这一切她都阻止不了……
“好了别哭了。”宇文清从来没见到卫杏儿这么哭过。“娘都说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么多，好不好？等过段日子我们就回漠北，也免得你吃不下睡不好。”
在这个大环境里，女人的幸福是那么不堪一击。丈夫的忠诚，婆婆的明理，亲朋好友的支持……缺一不可。
卫杏儿很感动，当初她一见钟情的小哥哥愿意娶她，愿意守护她，哪怕……是她生不了孩子。
“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夫君，娘，谢谢你们……”
幸福，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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