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剑芒如雪,甚是精彩。
青玉高台上反射着光,表面波光粼粼,就像一片湖一般,青翠又洁净。
洛宁看着这两道人影,却又好像看到了无数人影。
心底也有了些许惆怅,这么多年来,无数人都曾在这上边踏足,最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最终在这世上都没留下名儿一个。
她一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较真个什么劲,这青玉高台只是那个辣鸡作者的设定罢了,根本就不真实。
就连这个书中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一片虚幻,无论有多真情实感......他们都是纸片人。
三战过后,赵杏衫赢了两战。吴为将之前的高傲尽数收敛,打败他的人,自然而然会获得他的认可。
“你赢了,我承认你的实力,但我不认可你们的做派。”吴为理了理衣衫,大方的看向徐辰,“我输了,师尊。”
徐辰点点头,这个弟子心性是极好的,与这魔门的人对决也是尽了力的,他没有怪吴为的道理。
于是他当众宣布道:“第一战,魔门胜。”
话音刚落,仙门不少人皱着眉,看那样子像是在责备吴为,毕竟这可是第一战,风头就这样被魔门抢了去,实在是让人心生不满。
随即他们抬头看向那魔尊洛宁,只见她笑的美艳绝伦,肤白胜雪。
这下他们心里更不爽了,不就是赢了一场么,至于这么高兴?
看看他们仙尊,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不骄不躁,这气度才是能担大事之人该有的!
洛宁见赵杏衫走了回来,随即拿出一块帕子:“不错,没给魔门丢脸。”
这种成就感真的令她挺高兴的,毕竟这剑法是她教的,这个徒弟是她捡回来的,徒弟自己也争气。
赵杏衫恭敬的接过,将汗擦去,随后低垂着眉眼笑道:“师尊,多谢关心。”随后便走到李清嘉身旁,两人交谈了起来。
听着新登上那青玉高台的弟子所说的话,洛宁问道:“是个金丹期的,你们谁想去?”
一个黑壮的青年走了上来:“魔尊,我是李长老手下的高硕,我想去!”
“上去吧。”洛宁轻飘飘的来了句,却是想起书中剧情,前世魔门遇难时,这李长老是所有人中跑得最快的。
一番较量后,高硕输了。但洛宁发现这高硕的身手虽不矫捷,却孔武有力,别人出招,他也毫不闪躲,硬生生用自己的肉身来抵抗,随后再趁对手不备,出其不意。
只可惜,他与仙门派出的人修为差的太多了。
接着又是上去了两人,今日的试炼大会一直到夕阳西下才结束。
仙门赢了两场,魔门也赢了两场,对于洛宁来说可以接受。反正最后原书中魔门也败了,她只需要维持这个结果就好了。
晚上,院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声,魔门众人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珍藏美酒,就着好菜下酒。
洛宁则是坐在屋顶上,默默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白玉杯放在她身旁,里面盛着白净的酒水,香气四溢。
而仙门那边则是一片死寂,他们向来不兴这类聒噪的庆祝方式,而是着重于休养生息。这不,他们的那些弟子早就熄了灯,养精蓄锐去了。
“师尊,不一起么?”
这道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洛宁低头望去,发现李清嘉正冲她举杯,眼如朗月般清亮。
她摇了摇头:“你们玩你们的去,不必管我。”
说完,她举起那杯酒,喝了一小口。
对于喝酒,她还是颇为自得的。毕竟在她原来那个世界里,她可是千杯不醉!别说一口了,就是几大瓶都没人能灌醉她!
只是刚喝了这一口,她就觉得人不好了。头晕晕的,眼前的明月已然划分成了两个甚至三个。
完了,原主这身子好像一喝就醉来着,她记得作者提过这么一段。
说是洛宁当初故意喝醉去找宋安,想借机亲近宋安,只是没想到这宋安绝情的很,两人刚见到就被宋安直接丢进了瑶池里,全身湿透就算了,他就在旁边冷眼看着,眼底还带着浓烈的厌恶。
原主格外狼狈。
不过那瑶池有醒酒的功能,原主清醒过来后只知自己计谋落了空,却是怪不了宋安。
洛宁用手扶额,又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这可怎么办,这要是不太清醒了,面对魔门众人她不小心说漏了嘴,露馅了该怎么办?
对了,那瑶池……她可以借此解酒,然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想到这,洛宁晕晕乎乎地放下酒杯,运起轻功凭借着书中的描述,寻找着瑶池的方位。
她记得是在高大的半山腰上,那瑶池旁还有个小亭来着。
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那些仙门的人发现。
魔门众人依然在嘻嘻闹闹,毕竟魔尊当众羞辱了那不可一世的仙尊,然后今日还打了个平局,可不让人高兴么?
谢长思微微抬眼,看向那处,见空无一人后又垂下眼。
赵杏衫看向他:“小师弟,怎么了?”
“没事,师兄。”他低声答道。
他看向杯中月,单手晃了晃,那明月上掀起波纹。放下再看时,那月亮已不在杯中了。
柳树依依,有风拂过,夜色温柔。
瑶池一片清冷,宋安默默的抬头看着月亮,因为坐在瑶池旁,离得很近,些许白色衣袍便垂落入池中被水浸湿了。
月光下,他的面容稍稍柔和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抬起手,手间出现一支白玉笛,缓缓放在嘴间,吹奏了起来。
这笛声悠扬,宛若仙乐,却又透着不近人情的情调。
离师尊飞升过去了不少年了,他在这些日子里一直闭关修行,也从未懈怠过。
想必很快就能赶上师尊的脚步了。
“怎的,仙尊做起了乐人?笛子吹得还蛮好听的,以后入了我房里,只许吹给我一个人听。”一道女声响起,他由于没有防备,手中的笛子也被她抢去了。
看到那张脸后,宋安皱着眉,这周身的空气就和结了冰一般:“又是你?这地方是禁地,你可知不能擅闯?”
如谪仙般的人生了气,也是有味的,反而更有风情。
洛宁半清醒不清醒的,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态,完全是凭本能行事:“你说不能就不能啊?凭什么?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啊?”
若是现在洛宁是清醒的,她肯定要后悔死喝了那一口酒了,毕竟她面对的这个人可是男主,那个一剑就将她捅死的人。
更何况她现在还暴露了自己的本性,直接说起男主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未来只会死得更惨。
宋安强压下情绪:“谁是你的了?”
一股酒味传来,他算是明白了,这人喝醉了,来他这耍酒疯来了。
若不是为了两门那尚存的一点情谊,他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你啊。”洛宁冷笑一声,“跟个臭冰块一样,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谁稀罕你?”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起原书的剧情,她嗤之以鼻,没品的男人,就知道给人小鞋穿,还欺负她那乖乖徒弟。
宋安眼下当真是气笑了:“既然魔尊不稀罕我,那就滚。”
“跟谁说话呢,滚什么滚?”
笛子在他头上轻轻一敲,他一愣,正准备出手,眼前人扑通一声自己跳进了瑶池里。恍惚间,他的眼短暂的捕捉到她的侧脸,这人没有做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时,看起来如山间的清雪般干净。
水花溅起,那抹红沉入湖底,红色的轻纱四散,如花般于水中绽放。
他垂眸冷眼看着掀起水纹的瑶池,心里盼望这魔尊淹死最好。
从小到大就没人敢对他这么无礼过,这人倒好拿起笛子教训起他来。
瑶池渐渐回归平静,他抿了抿唇,正打算移开视线。下一秒,瑶池里现出水花,那道身影又出现了。
湿发贴着她的脸颊,眼睫上的水珠点点。
她的衣服尽数湿了,窈窕的身姿被水极好的勾勒出来,凹凸有致,若隐若现。
宋安平常如寒冰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薄红,这魔尊......是真真不知羞耻!
洛宁现在清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只是眼前人怎么那么愤怒的盯着她?
“你在这做什么?”她冷声道。
但等她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后便愣住了。
自己莫非是又经历一次原书的剧情?喝醉去找他,然后他将她直接丢了进来?
唉,真是倒霉,她本来只想借用一下瑶池水,并不想触发别的剧情。但眼下既然遇上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了。
宋安别过脸去,冷硬的吐字:“滚。”
一听这话,洛宁也没了好脸色,但一想到好像是自己理亏,瞬间也没了脾气。
她便慢慢上了岸,衣裳沾了水,又重又笨,行动变得不那么方便起来。
“仙尊,你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冷淡道。
说完,洛宁施下法术,让自己的衣服变干,随后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只是她为何没有一丝一毫关于醉酒后的记忆,还是说原主的酒品已经差到了一种境界?
而宋安冷眼看着她的背影,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路上,铃铛声低低的响着,她的衣袂也顺着风往后。仙门此时已经归入一片沉静,夜色之中,只有她孤身一人还在这里行走。
上好的红色丝绸、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美丽的容颜,这是原主的优势,却也是她的败笔。
洛宁现在很想不通,这样一个女子,本该是巾帼不让须眉。为何会被作者写成一个贪慕美色的恶毒女配,最后成为男女主爱情的垫脚石?
等洛宁回到院内时,众人已经歇息下了。唯有她的房里还燃着一盏灯,不知为何,身为异乡人的洛宁,心底突然有些暖意。
那透过门散发出来的点点光星,就像是寒冬里最亮的那根即将燃尽的火柴,微弱但又充满着希望。
洛宁深吸一口气后推门而入,谢长思正端正的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古籍看的认真。
“师尊,你回来了?”他合上书,柔声问道,那双乌黑的眸子朝她望来。
“嗯,你怎么在这?”她问道。
“长思知道师尊不能喝酒,那个时候又凑巧看到师尊喝了酒,心里便很担心,又怕师尊回来后不舒服没人照顾,便在这等着。”
昏黄的光下,他着一身黑衣,五官如一块玉石般美轮美奂。那温柔的神情若是看久了,当真会陷进去,万劫不复。
若是让她再遇上当初的他一次,她真不敢想象那个满脸脏污的乞丐会有这么一副面容。
洛宁皱着眉,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诫他一番:“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了,你这样的性子不好。”
“师尊......”
好像是她话似乎太重了,他的神色有些委屈与不解。
“你太过温柔了,性子也太软了,若是我现在不告诉你,你以后会被很多人欺负,包括你的娘子。”她冷声道,“你想想看,日后你的娘子见你好欺负便奴役你,让你做这做那,一点自由都没有。等你做错了事,她还要骂你,你难道也要如今一般忍气吞声么?”
“师尊,那你......会欺负我么?”他眼巴巴地问道,搭在古籍之上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期许、又带着些许的自卑。
“现在不会,以前的......你忘了?”洛宁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视线甚至发生了些许的偏移,直接落在桌上。
仙门的物品摆放与他们魔门很是不同,青木漆的桌子方方正正的,看起来虽大气,却透着古板。特别是那青釉瓷瓶一丝不苟的摆放在那,一点都不知变通。
谢长思微微歪头,随后轻声一笑:“师尊以前是在磨练我,长思明白的。”
“......算了,同你讲不通。”洛宁很无奈,若是用他们那边的词来形容的话,她这个徒弟活脱脱就是一傻白甜,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傻乎乎的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