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轩挥着手,大步朝两人走来。
江以宁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和暮沉的距离。
假装两个人从来没有贴近过一样。
向以轩何等精明,瞧着这架势,再瞧小姑娘通红的脸颊,傻子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可言说的事件。
不过,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他若无其事地走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派“天真”地问道:
“爷爷的画都看完了吗?”
江以宁暗暗松了口气。
“看完了。”
“哦~”向以轩拖着腔调,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摔到撞到哪里了?以宁妹妹,你的衣服有点乱,啊,沉哥的也是,都没伤着吧?”
江以宁一窒,心虚地拉了拉衣摆。
“没、没有!”
向以轩还想说什么,女孩身后的男人已经甩了一个眼刀子过来。
见好就收,才能长命百岁。
“没事就好!现在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不如我带你去宣哥他们几个的家瞧瞧?在旁边,几步路就能到。”
他主动转移话题,江以宁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好啊。”
“走着!”
向以轩抬起手,食指向前一勾,率先往前领路。
几人走到玄关前,趁着换鞋子的空档,向以轩勾着暮沉的脖子,咬耳朵:
“暮三,你做个人吧!要是我刚才不弄点声音提醒,你就准备在这种地方兽性大发了?”
暮沉看了他一眼,忽然唇角扬起一抹悦愉的弧度,缓缓笑开。
“谢谢,下个项目随便你跟,不设条件。”
向以轩盯着他的笑,良久,终于还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艹!你真禽兽!”
暮沉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三人换好鞋子,接过佣人帮忙拿过来的外套,正要穿上。
就在这时候,屋里忽然传来一道尖锐高亢的叫声,隐隐听到有人喊“老爷子”。
向以轩脸色一变,手上的外套随手一甩,人就往屋里跑。
暮沉和江以宁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飞快地跟了上去。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客厅,就看见几个佣人正要抬向老爷子回沙发上。
脸色酱紫,呼吸急促,不住地翻着白眼。
就算不会医的人,看到这样,也知道向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妙。
江以宁没多想,便道:
“先不要移动老人,让人平躺下来!散开一些,保证空气流通。”
几个佣人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
向以轩怒喝:
“赶紧!没听到她说吗?让我爷平躺下来!”
这次,向家的少爷发话,大家哪里还敢犹豫,连忙把人放到地下,平躺了下来。
向以轩吼道:
“散开!”
几人连忙往后退。
江以宁走过去,一边拿了几个抱枕垫高向爷爷的脚部,一边说道:
“向爷爷平时吃的药,全部拿过来,再准备些热水,喝的。”
这次不需要向以轩开口,几人自觉而迅速地行动起来。
江以宁抓起向老爷子的手腕,示意向以轩握住老人的手。
“你按摩这里,不要太用力,轻轻就行。”
碰触到向以宁的手时,能感觉到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抿了抿唇。
“别担心,向爷爷的情况不算坏,不会有事的。”
向以轩点头,没有说话,默默地握住自己爷爷的手,按照江以宁的指示,揉捏起来。
江以宁则伸出葱白的手指,按住向老爷子头顶的几个穴道。
不过片刻,老人脸上的紫就稍浅了些,显然这样的揉按起了效果。
“少爷,老爷的药拿过来了!”
“多谢黎叔。”向以轩揉捏的手没有停,另一只手接过,看向江以宁,“妹,是要给我爷吃药吗?”
江以宁摇头。
“先不,等向爷爷醒过来再说。”
话音刚落,向老爷子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看向向以轩,反应慢半拍地开口: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向老爷子还虚着,声音低不可闻,向以轩却听清了他的话。
“爷,你醒了。”
说着,他看向江以宁,等着她下一个指示。
江以宁转头,目光对上站在几步开外的男人。
没有开口,暮沉佛仿已经知道她想要他做什么,异常默契地上前,接过她位置。
“我记住了。”
江以宁点头。
暮沉照着江以宁的动作,继续揉摁刚才她按过的地方。
向老爷子这才注意到江以宁也在,晕倒前的记忆渐渐回笼。
“哎,孩子们,吓到你们了……我没事儿……”
“向爷爷先别说话,喝点温水,暖和一下,按摩也暂时不要停,这几个穴道,对通畅血管有帮助。”
向以轩点头,喂了向老爷子喝了口水。
江以宁则拿起药箱,找出能对症的药物。
一通混乱之后,向老爷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向以轩本想着保险些,送老爷子去医院做一番检查,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不过,老爷子坚称自己已经好了,不需要去医院。
向以轩可不敢对刚病倒的老爷子呛声说教,求助地看向江以宁。
“向爷爷暂时没什么大碍,保持心情愉快更重要。”
随即她叮嘱了些该注意的事项,如每天早晚按摩两次,睡觉时要垫高腿部,平时少吃高糖高热高脂肪的食物等等。
吃了药,由向以轩背着回了房。
暮沉跟了过去帮忙,顺便指导向以轩头部的按摩方法。
江以宁留在客厅,刚坐下来歇息,向家的佣人立即给她端了茶过来。
那人放下茶,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小姐,很感谢您。”
江以宁认得这人,刚才向以轩喊他黎叔。
她接过茶,道了谢,问道:
“刚才向爷爷是不是和谁生气了。”
黎叔一顿。
江以宁话里意思很明显,向老爷子是跟谁生气,才会怒火攻心晕过去的。
他没有说话,反而抬眸看向一个方向。
江以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却见一个高瘦青年立在客厅的角落里,目光有些呆滞。
许是他太过安静,又像个木头似的,刚才也没看到客厅里多了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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