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一触即!
于锦这时却笑了:“前辈们不必紧张,我说的是,我若有事,秘密就无法守住,若我无事自然各位大可放心。”她索性抱手而立,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反而惹得那些人心有疑虑,不敢妄动。
然而一串大笑忽然响起,知即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个不住:“小丫头随便吹个牛你们都当真,老家伙们,你们是不是太久没出来动动了?”
大笑声中,知即的无影枪再度出手!
这一回他根本不屑偷袭,神识释放,威压全面压制,顿时碾压得于锦背上像扛上了一重山岳,不止无法动弹,双足还立刻往下陷了半尺!她甚至能感受到内脏于巨力的碾压下在体内破碎,捣烂的过程,鲜血完全控制不住地从嘴里溢出来。
存真怒吼着挥舞起开天斧迎上无影枪,然而这枪在快触到斧头之前,陡然狡猾地转了小半个圈后,猛地提,快得拖出一道残影,如毒龙一般冲向于锦的脖颈!
于锦此时像被焊在了地上,根本一动不能动,只能徒劳无力地眼看死亡的阴影吼叫着向她露出狞恶的毒牙!
那毒牙眼看即将吻上于锦脖子,一道透明的结界从头顶上撑开,险险地挡在无影枪的前面。
朝华簪自动护主了!
无影枪像被沾上了一锅透明的胶水,骤然黏滞不少,去势慢了许多,然而它仍然稳稳地朝于锦的颈部大动脉递进!近得她甚至可以闻到枪尖森冷的生铁味了!
正在此时,朝华簪凤尾的第二颗红宝石碎裂,无形的冲击波轰向无影枪,知即措手不及,无影枪被轰个正着,“咔”的一声,枪尖裂开一条小指细的缝。
知即闷哼一声,显然本命法宝的受损让他也伤得不轻。
竟然被一个金丹小辈伤到,还是在这么多元婴同门面前,知即颜面大失,连面上的笑都维持不住,正要再度攻向于锦,存真的回援终于到了。
他把一柄千斤重的开天斧舞得像风火轮一样密不透风,挡在于锦面前,怒喝道:“谁敢伤我师妹!”
不止如此,他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大把符箓,看也不看就扔向知即:“臭老头,你去死吧!”
知即不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露出,脸色便大变:这傻子手上的符箓个个是地阶以上,挨上一个,便是元婴也有殒落之险!
其他围观的元婴们也看得眼角直抽:他们碍于身份不好一拥而上,原以为知即拿下这小丫头易如反掌,没想到她真有两分本事,反叫他吃了个大亏。早听说这傻子深得父祖喜爱,原还以为不过是小辈们没见识的讹传,但谁家宠孩子会拿地阶符箓给他当玩具?!简直是太丧心病狂了!
见知即被逼得手忙脚乱,其他元婴们似是忌惮伤到存真,没有即刻动手,于锦强忍着身体里像被碾碎的巨痛,半靠在存真背上借力,勉力嘶声道:“前辈们可真是要逼我玉石俱焚?”
几位元婴对视片刻,似是传音交流了一会儿,那名最先质问于锦的元婴上前一步,问道:“你待要如何?”
于锦不如她修为高,猜不透她在元婴几阶,索性也不白费力气,边观察她边取了两颗回春丹扔进嘴里。拍拍存真的肩膀,让他先停下。
这人面相敦实,身材矮胖,肤色有些暗黄,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怎么看怎么不像起手劈山,一招杀万人的猛人。但修真界最忌讳以貌取人,于锦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试试她。
或许是疼痛带来的感官迟钝,面对这些随便一个就能将自己送到地府的高手们,于锦已经不再像开始那样紧张,她在那人不耐烦之前方道:“不过是想要众位前辈放我们一条生路,从此大家各自相安无事罢了。”
那人冷哼道:“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于锦道:“晚辈等可立下心魔誓。”
“别信她的!她刚刚还说她留了人在外,便是她了心魔誓,另外那人可没!”知即终于摆脱了那一堆符的攻击,只是他衣衫也烂了,髻也被打散了,胸前还洇着大滩的血迹,连刚刚说的那句话都透着中气不足。
那人的目光立刻就冰冷起来,于锦的眼前一阵阵黑,她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把话说完,不然真晕过去,十成十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她睨着知即,冷笑一声:“我好歹也是一门之尊,自有我控制事态的方法。再说,我云阳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小卒,若真骗了前辈,前辈大可再来找我算帐。我小小金丹,能有那么大本事躲过去不成?倒是知即前辈,一再地逼我上绝路,怎么?您是生怕我不把这事揭出去让那位劈山的前辈得不到惩戒吗?”
此话一出,那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知即忙喝道:“小丫头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转向那位女元婴:“师妹别听信了她的鬼话。”
那中年妇女冷冷地看他一眼,再去看于锦:“我倒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这样吧,我姑且信你一遭,若有哪天我听到与此事有关的传言,必不放过你。”说完,双目精光大放,于锦只觉额间剧痛,一道不属于她的神识顿时入侵进了识海!
半晕半醒间,只听那妇人说道:“我也不需四海追杀于你,只要你动了妄念,这道神识自会代我找你算帐。”
想不到这妇人修炼了与神识有关的功法,这一道神识寄居在体内,岂不是说她以后做什么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只是稍微想想,于锦就觉得无法忍受。但这不是她目前最着急的事,只能暂时放下,确认道:“那我们可算说定了?”
那妇人点头,于锦再看向其他几人,他们都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对了,晚辈还听说我们天阳门修了魔功,晚辈不希望以后再听到此类流言。”
中年妇女道:“只要你不乱说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多事。”
于锦放松地笑了笑,意念一动,朝华簪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知即,她大笑一声:“前辈厚谊,晚辈不胜感激,怎么敢不回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