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钟安龄试探的喊了一声。
隐匿在阴影里面的人逐渐显露出了身影,谢毛毛静静的看着他。
“钟安龄。”
她的视线淡然如水,语气也没有多少起伏,但是跟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却让钟安龄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怎么感觉像是偷情被发现了一样。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种沉默。
“你在这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吗?”
“我等了你一下午,没有等到你的人。”谢毛毛停了一下。
心里放心不下,然后就眼巴巴的想要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直到远远的看着两个身影接近了,伴随着的还有自行车在青石路上碾过的声音,谢毛毛心里直觉就是她们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钻进了他的家门后。
直到被钟安龄发现。
他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今天我跟郁玫去了图书馆,在那里找到了一些资料,所以回来了晚了。”
谢毛毛不说话,如果这个时候他的视力够好,就能够看见谢毛毛的脸上满满都是倔强。
她喊你你就出去,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这么好说话了。
谢毛毛的心里酸涩不已,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崩溃的。
还不如撕破这种伪装的平静,也能让自己有个交代。
“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她吗?”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在黑夜里面想起。
一个带着几分礼貌和歉意,一个带着几分忐忑和破釜沉舟。
立判高低。
钟安龄的声音带着惊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大家都是朋友。”
他的回答很快,带着真情实意的疑惑。
谢毛毛慢慢的从阴影里面走了出去,然后整个人显露在他的视线里面。
“我也是你的朋友吗?”
她问道,眼睛里面带着真情实意的哀伤。
钟安龄愣了一下,他在面对榭毛毛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总是显得不那么游刃有余。
“当然是啊。”他轻声的回答却像是有重锤狠狠地击在了谢毛毛的心里。
她苦笑一声,对这个回答并不觉得陌生。
真是,粉身碎骨才能百炼成钢啊。
“那我问你。”她逼近他一步:“你为什么对她那么特殊,别说你没有!”
谢毛毛把他的后路封的死死的,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面显得灼人,她逐渐的逼近了他。
“为什么你那么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跟她单独出去,还……”
还抛弃我。
她欲言又止的话说出来就显得矫情了。
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她苦笑一声。
但是却毫不退缩的看着他,为什么她那么小心翼翼的接近他,为了维持这种平静如履薄冰。
但是钟安龄却能够毫无察觉得让一个多年不见的人这么轻易地插入他们的感情。
这么的轻易,并且是毫无征兆,毫无反抗的。
谢毛毛的指甲掐进了肉里,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化成了执拗。
逼迫着这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男孩给她答案,她对他太好了,从来都不舍得逼得太紧。
但是现在她真的要受不了了,只要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来让这种极其不对等的关系,和心知肚明的感情,继续的维持下去。
钟安龄真的给了,他徐徐的开口:“毛毛,郁玫她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刚回来有些不习惯。”
“不光是我,你也要帮助她一起适应。”
钟安龄什么时候会对人这么烂好心了,这话说出去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因为谢毛毛眼中倒影的月光像极了破碎的泪,让他受了蛊惑一般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
偏偏的是,她相信。
谢毛毛点点头:“好。”
她什么都没质疑他所说的,就这样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去走了。
钟安龄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踩着破碎了一地的月色,然后走了。
谢毛毛没说那些等待了一下午的焦灼,她也没说看见两个人并肩走的心酸。
她等到了答案,尽管不是她心中所想的。
但是只要是钟安龄说的,她就信好了。
月色孔明如徐,谢毛毛回到了房间里面,看着夜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晚上有些不爱开灯了。
白炽灯的光,有些冰冷。
它不像路灯那样有温度,不像霓虹灯那样繁华,它只会冷冰冰的照应出谢毛毛此时的脆弱和孤独。
是的呀,孤独。
无望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孤独的旅行吗?而谢毛毛就是在这场旅行中承担着行使的人。
不管前途渺茫,还是风雨兼程,从打算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出去。
起码现在是的,不过那些在黑暗里面独自流泪的日子,谢毛毛是不想回忆的。
只有月亮映照着她的心事,使徒行者的心事。
第二天,郁玫就察觉到了谢毛毛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她开始学着对郁玫的态度热情些,即使这种转变看起来极其的生硬。
但是也足以让郁玫感到惊吓了,比如现在这时候,谢毛毛挤出了轰轰烈烈的抢饭大军。
然后一屁股的做到了钟安龄的对面,她夹出来碗里的面包。
然后放到了郁玫的碗里,在郁玫略带着些受宠若惊的目光中,谢毛毛说。
“我听人说国外的人都是吃面包的,给你抢到的,吃吧!”
说完了,她还喜滋滋的看着郁玫,期待着她的反馈。
郁玫想说:国外的人不仅吃面包,还吃汉堡。
但是谢毛毛为了给她抢饭,挤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她的礼貌也不允许她拒绝。
她笑了笑:“谢谢,不过你怎么突然……”
对她好的有些不正常呢,郁玫把话咽了进去。
谢毛毛摆了摆手:“吃饭吧,哪那么多话。”
不是你眼巴巴等着我的反馈吗?郁玫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有些梗塞。
但是看着谢毛毛暗中的投向了钟安龄的视线当中,带着一丝邀功。
她突然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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