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我承认,对你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不是个好父亲,我向你道歉。”许嘉泽沉默会儿后声音打着颤,十分内疚地说道。
许越唇角一抿,轻嘲的一笑:“爸,我没什么的,反倒是妈,您对她确实失职了。”
卫配珊的脸白了下。
许嘉泽一下沉着脸,“阿越,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我当然不了解,可我却知道妈妈在家里经常偷偷的哭,不止一次要去法国看您,有几次说是去法国旅游其实也是为了去看您,但她最终也没有找到过您,十年了,这么长时间,您却连个电话也没有,对她是如此的冷漠,可就算这样,她仍然是深爱着您,口口声声要我来打探您的消息,想来看您,她这样做,其实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呀,不知道您在听到这些后,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许越抬起头来直言不讳,毫不留情。
许嘉泽的眸色黯然下来,一时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许越端起手中的碗,抬头一口喝完鱼粥,丢下饭碗就朝着外面走去。
“阿越。”我没有什么胃口,看到许越就这样走了,也忙放下饭碗说道:“爸,姑姑,您们慢点吃,我去陪他。”
后花园的金色海滩上,浪潮滚滚,海的气息十分浓郁。
一缕金色的晚霞正照在沙滩上,沙滩上男人坐在沙子里,望着大海深处,眉目深远。
“阿越。”我走近来,在他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轻声说道:“其实爸也不容易的,你体谅下他吧。”
许越坐着一动不动。
“阿越,这海景多美呀。”我望着大海,由衷地说道。
“他是挺不容易的。”一会儿后,许越轻嘲的笑,“十年时间他从没回家看过,除了我们结婚的那天,他也只是呆了一个晚上就走了,我原以为他一直呆在戒毒所里,可当我派冷啡前去法国调查时才知道,他只是在法国戒毒所呆了一年,也就是说他有九年的时间都呆在美国,与他的情人卫配珊呆在一起,完全忘记了我和妈,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你让我如何去向我妈交待这些?”
说到后来,他额角青筋暴起,十分的愤怒。
“自从他染上毒瘾这些年,不,自从生下我起,他就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我几乎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家里常常是妈妈的哭声,有时半夜醒来,妈妈都在哭,而我爸呢,经常在外面酗酒,夜不归宿,染上毒瘾固然有别人的原因,他也是有责任的。”许越继续说着,声音充满怒意,脸上都是痛苦,“我从小就相当于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对他,我真的谈不上有多少感情。”
我听着这话心惊胆颤。
许越对许嘉泽没多少好感,他也一定不能了解许嘉泽这些年戒毒有多么的痛苦。
“阿越,你会把调查到的爸的这些事情告诉妈吗?”我心惊惊地试探着问道。
许越沉默了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阿越,不管怎么样,事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找个时间跟爸好好沟通下,妈现在有病在身,这个消息我劝你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妈吧。”我的脸磨噌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
许越仍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想他应该比我更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吧。
稍晚些,我们走进去时,客厅里静悄悄的。
许越也没有刻意要去问些什么只是带着我上了楼。
我们都感到莫名的疲倦,倒在床上,一会儿后,许越伸手摁灭了床头灯。
半夜时分,我口渴,起来倒水喝,喝完水后竟然看到满天的星光灿烂,有些意兴澜珊,想拉着许越一起看,竟发现床上没有了人,许越竟不知去哪儿了。
时间差还真是奇怪,我在这一觉醒来后竟然出奇的清醒起来,打开门朝外面走去,穿过几个拱门和回廊后,我站在一处比较高的位置,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满天星斗,想起了女儿妮妮,同在一个月亮下,这小家伙此时应该还在幼稚园里吧,她有没有想爸爸妈妈呢!
“阿越,你就当爸已经死了吧。”突然的,有个沧桑的声音从隔壁的天坛上传来。
“是,您十年不回家,从我出生起就对我冷热无常,我早就当您死了,可妈呢,她会当您死了吗?她仍然深爱着您,还在痴痴地等着您,可您呢,竟要无情地向她提出离婚,我就想问问您,您怎么开得了口,这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会如此的绝情?”是许越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在低吼了。
“我对不起她。”一会儿后传来的是许嘉泽内疚的声音,却也异常的坚定,“可是阿越,你不要怪我,我从没爱过她呀。”
“没爱过她?”许越愤怒得直笑,“您既不爱她为什么要娶了她,您当这是过家家玩吗?那可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呀,您有想过她的感受吗?这样太不负责任了,懂吗?”
他继续在愤郁的低吼着。
我心中一跳一跳的,屏住了呼吸,悄悄朝着声音走去。
穿过一个回廊,我终于看到了一旁的露天天坛。
在天坛一丛茂密的花丛旁,二个男人正面对面地站着。
同样都是高高的身子,一个强健巍峨如青山般,一个却是脆弱如竹杆,背部甚至有些佝偻了,或许在许越话语的打击下许嘉泽的身影更加萎缩了。
“阿越,我真对不起她,但也早对她说过了,如果她找到了更合适的可以离婚,只要她告诉我就好了。”许嘉泽的声音透着无奈与沧桑。
“爸,这是借口,是不负责任的推托。”许越咬紧了牙关,怒吼着,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您知道吗?妈已经得了癌症,需要尽快手术,如果您在这个时候再向她提出离婚,那会是什么后果,您有想过吗?如果她不爱您,也无所谓,可她一直都在巴巴的等着您,盼着我们一家团圆,您真能做得如此绝情吗?”
“什么?”许嘉泽身子后退了一步,大惊失色地问,“阿越,你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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