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睛，从火光跳跃之中看清了站立的那个人，突然松了一口气。
矢川睨她一眼，神色淡漠冷然，周身气质清冷而又妖冶，明明这是两个很冲突的词，放在他身上却挑不出错处。
沈清筠眉头微蹙，隔着一道火焰勾勒出的线远远望着他，神色间有些无奈。
他这毛病恐怕改不回来了……
沈清筠刚叹一口气，周身气质颓靡的少年忽地向她走过来，直接站在了黑色火焰之中。
去拥抱她，蚕丝般柔滑的银发滑落沈清筠的脖颈。
少年声音温软，还略微哽咽，听得人心都要化了：“人类小姐你不要我了……”
沈清筠连忙把他扯到自己这一边来，抬眸盯了盯他，嘴角抽搐几下，略微有些无奈。
她看看他的腿，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沈清筠没回答他的话，矢川眸色碎裂开来，冰蓝双眸里失了光亮，如同结了厚厚一层冰，冻住了眼底的情绪。
少年长睫微垂，无措地颤动，漂亮脸庞失去了生气，气质颓靡。
沈清筠扫视一眼仍旧燃烧着的火圈，神色微动。
堕落神估计是活不过来了，自己的愿望也许不成。
她无奈捏了捏眉心。
看来以后只能靠暴力来阻止其他妖怪了。
她淡淡瞥一眼低垂着头的妖狐，问了一句：“你干嘛杀他？”
熊孩子，把事情变复杂了吧……
矢川没回答，慢吞吞抬起脑袋，盯着沈清筠的眼神不像往常那般乖软，绷直的唇角也显得生硬。
她总是问别人。
总是问别人……
沈清筠盯着矢川的神色有些疑惑，对方慢慢凑近她，碧蓝双瞳妖冶潋滟，简直像是要把她的魂给勾出来。
他一只手穿过女孩脖颈，微凉温度触碰到沈清筠的后脑勺，少年手掌略微用力，将人往自己面前拉了一下。
他半垂着漂亮双瞳，突然说：
“要接吻吗？”
喵喵喵？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沈清筠努力想把话题扯回来：“我现在没跟你说这个，我问……”
矢川没给她机会，只是眷恋地盯着女孩的唇瓣，下眼眶似乎还有些微红，他打断道：“不说当你默认了。”
沈清筠想往后退，却拗不过这人力气十分大，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十分强硬地把自己的长指塞进她指缝。
少年红着眼眶，低头碰了碰她嘴唇。
温度很凉，嘴唇很软，像冰冻过的，又软又甜。
狐妖少年不敢继续强迫了，他侧了侧头，嘴唇附到女孩耳边，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她耳垂，像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仪式，少年十分郑重。
他哑着声音：“你杀了我，就可以救活我杀过的妖。”
人类小姐不喜欢他杀生，可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杀了那些妖，杀了乌野。
沈清筠没动。
矢川眼底涩涩的，等不到回应，是最难熬的。
他鼻息间轻笑一声，却听不出笑意：“人类小姐你真的很讨厌啊……”少年声线乖软，略微哽咽。
“可是你不要我了，我为什么快疯了？”
活了几千年，他第一次觉得，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