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寂寂,只有他靠近的脚步声,以及她浅浅的呼吸。
随着临近墙壁的那盏灯光亮起,裴听南已经站在她面前。
暗适应这种生理学效应,真的很神奇。
沈吟晚看着他,不似之前隐约模糊,反而因为适应灰暗而一点点变得清晰。
黯淡的灯光。
他冷削的轮廓,蒙上浅白的味道。
沈吟晚咬了咬唇,睫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看他,心脏也砰砰砰跳得厉害。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多像从民国时期过来的佳人,魔鬼身材天使脸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裴听南没说话,默默盯着看了会。
助理不敢催,苏冉躲在车窗后屏息观察进展。
然后,车库里就只剩下隐约风吹进来的声音。
燥热劲过去,微微的冷。
她重新伸手抚了抚肩膀,最后停在小手臂上。
旗袍勾勒她的曲线,又纯又欲的既视感。
裴听南朝边上伸手,微微侧脸看了眼助理,助理立即会意走过来,递上外衣。
他拿来衣服,低眸展开,淡淡说:“挺适合你的。”
沈吟晚不可自制的脸红,她想,这是夸好看的意思么?
裴听南没再盯着她,而是把衣服遮在她的肩头。
那暗黑带着薄荷味道的外衣带来微凉后暖的触感,也像裹着她,跌进裴听南的深渊。
没要电话号的失落感被此刻的温暖取代。
沈吟晚怔怔看着他,觉得世界毁灭也无所谓了。
他近距离的下巴弧线,削瘦干净,也很好看。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他领口内的锁骨。
冷白细腻,突兀骨感,干净得让人想去咬一口。
回忆涌满脑袋,她曾经随心所欲在那里留下不少痕迹。
年少轻狂。
而她在那方面的狂,完全是被他宠着惯出来的。
她站着没动。
目光在锁骨位置,有迷恋和贪念。
裴听南看着她没打断,直到那边车里的苏冉喊了句:“晚晚回去吗?”
他才淡淡说:“我送你。”
这淡淡第一句,比谁的呼唤都更引诱她。
“好。”
沈吟晚听见自己的声音,优先于脑袋做出决定。
…
直到跟苏冉说完,在苏冉坏笑的眼神中坐进黑色的迈巴赫,沈吟晚才后知后觉不够矜持。
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
一碰到裴听南,理智就几乎不听使唤。
但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上车其实抱有发生点什么的小想法。
只不过真的上车后,沈吟晚有点后劲不足了。
车里空调开着,温度适宜,裴听南坐进车里后,助理也正要上车。
他抬眼。
眸光一贯的清冷。
他交代了句:“去买包烟。”
“啊?”
助理懵了,裴神平时不抽烟的。
他无视对方的疑惑,只补充说:“蒋鹤松的那种。”
助理这才不敢怠慢,忙答应:“好的。”
车门关闭,周围安静下来。应声灯在助理远离后,也无声收了光。
似乎只有车里是唯一的光源,晕黄浅淡,微微照亮深色玻璃。
当彼此深处狭小安静的空间,屏蔽掉糟乱的浮事,小猫尾巴般挠人心痒的不自在就会被放大很多倍。
沈吟晚和裴听南肩并肩挨着。
“你来试镜?”
裴听南低低发问,神情很平静。
他离得很近,只要她偏头就可以靠到肩膀的暧昧,身上清冽的薄荷味浅浅在四周,她扼住自己快脱缰的野马。
“对,《春风一度》民国类型。”
但这个名字就有些引人想入非非。
裴听南看她,眸色有些深,随后,下一个话题语气颇为平淡,内容却快令她自燃。
“还有梦到我么。”
沈吟晚愣了愣,想起上次海岛电话免提的事情,她感觉所有血液涌到了耳根脸颊,不知所措了那么几秒。
是啊。
她做有关他的梦了,十八禁那种。
眼下该装傻矜持否认,还是要坦坦荡荡承认。
其实沈吟晚大可以按照先前拒绝男艺人那样,矜持,骄傲,自爱自怜。
可这些东西在裴听南面前,自动形同虚设。
她并非高贵的圣人,也没脱俗的自持力,尤其有关裴听南的时候,更是俗人本俗。
她只是个凡夫俗子。
他朝她笑,她也会以笑回报。
“……有梦到。”
柔黄灯光下,裴听南靠近目光不移的盯着她,气息灼热得厉害。
顿时让她有种即将成为猎物,是不是说错话的后悔感。
但很快就没再想了。
因为沈吟晚的唇被他吻住,身子也被他压在黑皮质的后座。
她只稍稍僵了下,心底压抑的那些感情源源不断攀爬上来,直接占据大脑乱得人不清醒,促使着她手臂抬起去环他冷白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吻。
温存且深入的亲吻过程,沈吟晚能感觉到他骨感修长的手环过她的腰间,掌控住她的身体,再顺势收紧她腰线的弧度。
干柴烈火。
错乱交织的呼吸。
沈吟晚只觉得自己要被他吻酥了。
脑子也烧起来。
裴听南另只手下移,力道对于娇柔的旗袍来说,有些重了,虽然他已经克制放轻力气,却还是带着侵/略性,微微撕裂了下摆的开叉。
她暂时逃脱快窒息的吻,羞赧喘着:“别,这是公司……”
“我赔。”他嗓音偏凉的微哑,已没耐心听完。
肌肤像绸缎,凉凉的温软。
裴听南没真脱她任何一件衣服,饮鸩止渴,徒害自己罢了。
终是没做太深入的事。
地点,时间都不对。
没多久,小助理拿着买的香烟回来,隔着黑漆漆的车窗,看不到里面,试图开车门,发现里面锁着。
很短的那几秒时间里,裴听南眸色幽深,努力平复喘息,喉结滚了滚,还不忘帮她拉下推上去的旗袍。
沈吟晚忙把黑色的西装外衣重新披到肩头,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外衣尺寸对她来说足够宽松,可以当半个裙子穿,遮的刚刚好,看不出来旗袍下摆扯坏的端倪。
但是一脱就完蛋。
又紧张又脸红,她苦恼着有些娇嗔意味,去看始作俑者。
而裴听南神情冷然,衣服也干净整齐,半点邪念欲/望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面红耳赤闭了闭眼。
裴听南倒是并不愧疚。
他打心底觉得,没把她就地正法已经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