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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逃脱之计
第219章逃脱之计
“噔噔”，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十分骇人。
禾锦后背都绷紧了，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想不通会是何人来敲自己的门。她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只瞧见一身黑色的衣袍，无比干练地裹在那人身上，再往上看去，便看见了那极其醒目的赤焰印记。
她心里突然跳了一下，“祈梦之？”
祈梦之冷漠地站在门外，脸上满布的黑色花纹看起来无比吓人。他垂下一双寒星一般的眼睛看着她，仍旧不苟言笑，坚韧如铁，“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禾锦被他吓得有些失声，“你、你没有被魔化？”
祈梦之微微点头，又开口解释道:“那日江瑜替我疗伤，已经驱赶了部分魔性，我知逃不出去，便假装入魔等待时机。”
禾锦想拽住他的衣袖，被门口的禁制所挡，只能和他隔着屏障说话，“你有办法出去？”
祈梦之再次点头，沉稳如山的性子总叫人莫名信服，“我已经与风绫取得联系，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
“等救出风绫，我拖住泓渊，他可以带你逃出去。”
“那你呢？”
“我等你们离开便可脱身。”
“需要我怎么做？”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想办法拖住泓渊。”
禾锦点头，“好。”
祈梦之交代完了事情，是时候该走了，可脚步却像是灌了铅，动弹不了。
“怎么了？”
祈梦之动了动喉咙，似乎有话想跟她说，却半天开不了口。
“你想说什么？”
他又动了下喉结，竟别开头不敢看着她，生硬道:“有我在，莫怕。”
禾锦忍不住莞尔，低头的一瞬间分外温婉，竟像个小女子，“我知道了。”
祈梦之莫名红了耳朵，赶紧抓住他的赤焰剑头也不回地离开，步子踩得不如平时稳当，难得失态。
禾锦重新关上房门，百光在她脸上隐现，她陷入沉思当中。想要救出风绫，就必须得引开泓渊，若引开泓渊的同时能够走出这道禁制，便是上上之策。
禾锦没盘算多久就想到了办法，她在屋中一通乱砸，连同床一起砸个稀烂。依泓渊的性子必然不会让她睡在地上，所以肯定会将他引来。
魔宫的阵法不断吸食她的修为，无论恢复了多少都会尽数倾泻，甚至会让她浑身无力。她砸到一半就累得不行，停下来喘口气，恢复了一点力气又继续砸。
“砸累了就休息下。”身后传来泓渊的声音，不知何时来的。他从后边伸手握住她手中的凳子，轻轻接过去，“本就修为尽失，别累坏了自己。”
禾锦没有回头，面色有些发白，肩膀带着轻微的颤抖，“我要见风绫。”
“不行。”泓渊一口拒绝，没有半分回转余地，“只这一件事不行。”
禾锦冷笑道:“那我要离开这里。”
泓渊看了她许久，微微叹息，“锦儿，你知道这不可能。”
禾锦抓住他手中凳子狠狠砸下，陡然提高了声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从来都不理会我的意愿！”
气氛再次凝固起来，木屑飞溅而起，险些划伤了泓渊的脸。他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深邃如海，一眼望不到底，“你的意愿就是恨不得让我死，永远都不用再见到我。”
禾锦只觉得可笑，“那你问问你自己，你对我做了什么。”
胸口针扎一样疼了起来，他要紧紧握住手指刺痛自己，才能让疼痛减轻，“因为我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你的心。”
“你将我囚禁在此，强迫于我，还想得到我的心？”禾锦忍不住想笑，那眼中的嘲讽如针如刺，“你未免异想天开。”
明白是一回事，可从她口中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目光变得可怖，直入她眼底，许久未见的戾气也开始萦绕在他周围，“我是异想天开，靳褚和风绫缠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觉得他们异想天开。我以为你的心不会为任何人打开，余子书已经是例外，可我没想到，你接受他们都那么容易。”
“你想得简单，你知道他们为我做过什么吗？”禾锦直接反驳他的话，没来由地就是想为他们辩解，“靳褚为我灰飞烟灭，风绫为我深陷险境，就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会为他们动容。”
“这些我也可以做到！”泓渊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瞳孔都激动得充血，“我爱你并不比他们少，公平点好吗？”
禾锦听不进他的话，用力拂开他的手，“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只有你不能，因为你不配。”
“够了！”泓渊彻底失去理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他恨得眼睛充血，真的想就这样将她掐死，可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禾锦盯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讥讽地笑道:“泓渊，你没资格说爱我的话，你不配。”
视线被热泪充满，猝不及防就落下。他的手颤抖着松开，颓然后退，心底仿佛有什么彻底裂开，再也复不了原。
“你只想着我怎么伤害过你，却没想过我为你受过多少伤。”泓渊一退再退，眉目间的痛苦令人心疼到骨子里，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可怜孩子罢了，“我不伤你，却要被你伤到体无完肤，你让我该如何做？”
他的话又让禾锦起了该死的怜悯之心，被她强行压制下去，置之不理。当初也是因为怜悯没有怀疑他，倘若她听了柳无言的话，彻查泓渊，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泓渊等不到她的回答，永远都不可能等到，这本就是一条要把自己逼死的路，无法回头。他深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泓渊！”禾锦叫住了他，她上前两步拽住他的衣袖，气息微微有些不平稳，“放我出去吧，再关下去我会疯的。你不是让我给你一次机会吗？我给你……”
泓渊诧异地回头看着她，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他看不真切，“你真的……”
第220章不擅谎言
第220章不擅谎言
门外有黑影晃动，是泓渊手下的傀儡，替他监视着魔宫的动向。它们必然知道祈梦之来找过她的事，此番前来定是要告密。
泓渊察觉到什么就要回过头，禾锦情急之下拽住他的衣襟，用力过大将他拽到了自己眼前，她干脆踮起脚跟吻住他的唇。
她吻他的时候眼睛一直睁着，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来回煽动，弄得人心里痒痒的。她用力拽住他的衣襟生怕他跑了似的，可又只是触碰到他的唇，单单纯纯地触碰着。
泓渊的心跳都变得不太正常，他亦睁着眼睛与她对视，太近的距离都能看到她瞳孔中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惊慌失措。
唇下的触感无比柔软，他并不是第一次触碰到她的唇，却是最心动的一次，好似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从来没有如此期待和害怕过。
门外的黑影终于离开，去了别的地方视察。禾锦松了口气，松开手别过脸，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泓渊欲言又止，愣怔地望着她，“你刚说要给我一次机会？”
禾锦避开他的追问，可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转过身背对着他，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可是泓渊并不知情，他还真的以为她会给自己一次机会，满心欢喜，却又小心翼翼，“锦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禾锦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头，她咬着指节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我不希望你继续关着我……”
“你想出去？”泓渊突然转变了语气，连同气氛都沉下了几分，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强行转过来。
禾锦不敢与他对视，蹙着眉望向别处，抬手想挣脱他的禁锢，“泓渊，你弄疼我了。”
可泓渊丝毫不肯松手，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抓得更紧，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你想出去？跟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出去？”
禾锦不会撒谎，也不屑于撒谎。她紧抿着唇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没办法强迫自己说更多违心的话。
泓渊再次捏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发了狠地警告她:“就算不接受，我也不准你这样糟蹋我的感情。”
禾锦心头刺痛了一下，想解释，可又不知道她能解释什么。
“你从小得到的宠爱太多，所以总不懂得珍惜，你不知道你肆意糟蹋的心意，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你说出口。”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失望至极，“我不会放你出去，在你真正明白之前。”
禾锦被他的话狠狠刺痛，拽住他不顾一切地失态道:“你也同样不知道，你囚禁的不只是我的人，还有我的自尊！”
她拉住他的衣袖，用力将他拉回来，衣衫在她的挣扎之下散乱不堪，已经顾不上赤足踩住了衣摆，只想宣泄她心头的怒火，“你碾碎我的自尊，将我关在此处几欲逼疯我，你已经毁了我一半了！”
衣袍被她拉得狼狈不堪，袖口也抓得起皱。泓渊垂下头定定地望着她肆意发泄，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真实的她更让自己安心，她发脾气的时候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令人心寒的铁石心肠。
他想，他执意将她关在此处并不是真的想逼疯她，只是想看到她最真实的模样罢了。
泓渊用力一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管她如何挣扎打骂，始终不肯松手。
禾锦打骂累了，就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他将她抱得太紧，身上的骨头都被抱得酸痛，再也没有力气去和他争执什么。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和我相处不好吗？”泓渊轻轻拂开她额头上的头发，语气落寞而伤感，“为何非要和我争个高下不可。”
禾锦不是想跟他争个高下，而是除了争执和冷漠，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和他相处，每次见面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将她的头发整理到她耳后，纤细的手指仿若玉琢，精致得不像话，“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后悔自己做过的事，至少我现在可以触碰到你，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到那时的泓渊，当真是乖巧懂事，像只漂亮的小兽，无条件地听从她的话。现在的泓渊已经完全从小兽变成了野兽，稍有违背，他就会露出獠牙利齿，凶神恶煞地等着将她撕碎。
禾锦情不自禁地叹息，感叹世事无常。
泓渊抚摸着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试探着问道:“你可是后悔将我带回魔宫？”
禾锦轻轻摇头，“是我做下的事就没资格后悔，只能说造化弄人，我命里该有此一劫。”
他轻轻揉着她的发顶，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思当中，目光一沉再沉，“你今日和平时不太一样。”
禾锦微微一僵，“有何不同？”
“你平时话都不愿与我说，更不用提如此掏心掏肺的谈话。”泓渊突然变得警惕，松开了手，“是有何事瞒着我？”
“我被你关在此处，能有何事瞒着你……”禾锦别开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侧脸。
泓渊自然不信，他转身招来一只傀儡，引导它落在自己手心，“今日有何异常？”
傀儡在他手心乱窜，以独特的方式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入泓渊脑中。他突然脸色一变，将傀儡捏碎在手掌中，手指紧得青筋暴露，陡然转头望着她，目光犀利可怕。
禾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面色变得惨白。
泓渊压制住滔天的怒火，朝她逼近了一步，“祈梦之来过？”
禾锦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你想尽千方百计想让我放你出去，原来是早就和别人暗度陈仓。”泓渊每个字都落得很重，面色越发可怖，“禾锦啊禾锦，我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总是往死路上走！”
禾锦听完只想冷笑，“机会？你只想将我逼死罢了。”
泓渊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睛红得滴血，“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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