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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黄粱一梦
第289章黄粱一梦
余子书梦到了一大片梨花林,漫天花瓣飞舞,如雪飘落,染白了半边天。
这是很多年的凤凰宫,白梨的居住所。她从一出生就生在梧桐树上,那日满山梨花开尽,如坠一场大雪。老神主看罢,便道“既然与梨花有缘,就叫你白梨好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神殿都换了神主,白梨还是住在这里。
好像永远也看不到生命的尽头。
余子书第一次见到她时,并不是在天庭,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江瑜。
他第一次见她时,就是在凤凰宫。满山梨花飞舞之间,她长裙如火,拖曳前行,似是要在花丛中燃烧起来。她微微侧头,火纹妖艳,明明是个神仙,却比妖精还勾人心骨。
余子书甚至觉得,他的心跳乱了半拍。
从那以后,每每到神殿,他总会不经意就走到此处,哪怕很多时候都只看到雪白的梨花,仍旧情不自禁。
后来再见到她,是在华瑶池旁。
她弯腰去触碰水中的鱼儿,素手纤纤,面上没了火纹,少了犀利却多了几分精致。鱼儿在她手边欢游,她竟是笑了起来。
这么容易,就能够让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神笑出来,余子书觉得,她更像一个小孩。
江瑜走到了她身边,与她谈笑间,她抬起了头。原来她脸上的火纹并没有消失,而是刺在了左边脸上,让她呈现出完全不同的两种模样。
他们的谈话越来越深,当江瑜问道“你就是凤凰之女?”时,余子书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什么。他鬼使神差一般走了出去,第一次走到了她面前,让她注意到自己本身。
他轻声道“华瑶池水能洗净戾气,你保持心平气和,自然不会伤到鱼儿。”
她终于抬头直视了他,眼中映出他清晰的模样,“是吗?”
余子书点头,朝她走过去,“你力量太过强大,要学会控制,才不会伤到身边的人。”
他蹲在她旁边,伸手舀了一条小鱼,轻轻放到她手心里,“你不想着会伤到它,就不会伤到它。”
鱼儿在她手心里游来游去,甚是亲昵。她终于展颜,花开十里,“原来如此。”
余子书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笑起来会这般好看,甚至连旁边的江瑜都看呆了。他别过脸,伸手拍了拍江瑜的肩膀,“还不走?神尊到处找你。”
他不等江瑜回答,就先转身离开,努力让自己的心思沉静下来。修仙最忌心浮气躁,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了。
走了两步,他听到白梨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静下来的心,再次纷乱。
江瑜替他回答“他叫余子书。”
她就这样知道了他的名字,猝不及防。
梦中的梨花林,和他记忆中的凤凰宫一模一样,就如同真实呈现在他面前。
听闻喝下百莨酒可以看到最美的景,原来他心中最美的地方,就是这里。
余子书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他期待在心里能看见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没有白梨的凤凰宫,几乎可以说是黯然失,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最美的景呢?
穿过丛丛梨花树,明明是在梦里,却仿佛能真实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他终于来到白梨的宫殿,瞧见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一抹红。
白梨和往常一样,喜欢倚在门口最大的那株梨花树下休憩。她浅闭着眉目,火纹铺满半边脸,红衣衫散落一地,如同展翅的凤凰。梨花落在她衣摆上零星点缀,落在她发间衬出脂凝雪肤,落在她指尖冰清玉洁。
这才是,世间最美的景。
余子书禁不住提步,靠近他曾经不敢靠近的人。每次只敢远远观望,她从不曾注意过他一眼,若不是柳无言私自改变姻缘,他和她根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
靳褚与她同为上古之神,又有婚约在身,背负着繁衍纯正神脉的责任,他们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子书想到这里,脚步有些迟疑。
他不知道和白梨的相知相遇,究竟是对还是错。
白梨怀中有东西动了一下,扬起一条银白的尾巴,随后钻出一个狐狸脑袋,趴在她怀里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你是何人,竟敢乱闯神殿?”
他的说话声吵醒了白梨,她揉着靳褚的脑袋,半抬眼睑,声音还有些慵懒“怎么了?”
不对,他们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
余子书突然头皮发麻,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敢相信,“你们……”
靳褚抖着狐狸尾巴,从她怀中爬出来,迈着优雅的猫步,一步步朝他走来。如月光顺滑的毛发化作白袍,和他的银发一起披在肩头,与他身后的那抹红形成极致美景。
余子书这才知道,原来靳褚和白梨这般相配,一个如火燃烧,一个如月明亮,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适合彼此的人。
那自己呢?
与她轰轰烈烈两世,到头来又算什么?
余子书连手指都握不紧,指节僵硬,甚至连后背都出了冷汗。
这个梦,提起了他最忌讳的事情。
靳褚站在他面前,神情桀骜,不可一世,“原来是个小仙,你不知道凤凰宫禁止外人入内吗?”
余子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无从反驳,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快离开。”靳褚不耐烦地挥挥手,又化为狐狸扑到白梨脚边。
白梨摸着他的毛发,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顾着与靳褚说话“那人是谁?”
“一个小仙,许是跑错了地方,你继续睡……”
白梨不疑有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真正的历史线,就应该是这样。
白梨与靳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余子书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就该是这样。
余子书忽然如坠冰窖,全身冷得吓人。
倘若不是柳无言,他又算什么呢?
余子书猛然从梦中惊醒,手中酒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几块。他下意识抬头朝风绫看去,他一杯酒还没喝完,自己竟梦了那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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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大梦三生
..,六界之凰女禾锦
第290章大梦三生
风绫轻啄最后一口酒,抬手搁在桌边上,撑着脑袋轻轻摇晃,神情无比惬意,“百莨酒,一梦三生,方能使人大彻大悟。”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飘忽不定,余子书很难去捕捉他的神情,一切都恍恍惚惚,“为何你喝了却不会沉入梦zhong?”
风绫轻笑道:“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没有入梦?”
他的话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
余子书莫名有些心慌意乱,手指敲打着桌面,久久沉不下心思。不该如此,他向来沉着冷静,怎么被一个梦就扰乱了?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煞是耳熟。余子书不敢相信地回头,竟然看到了白梨。
不是禾锦,就是活生生的白梨。
她半掩着唇角,艳丹含笑,火纹在她左边脸上蔓延开来,如同飞扬的烈火,将她神色染得轻狂。她身侧跟着靳褚,一身银白倾泻,宛如皎皎月光,立在她身侧宛若一对碧人。
怎么可能!怎么会!
余子书的心窝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难以喘息。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还是不敢相信,可那两人就是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一个浅笑艳艳,一个飞扬跋扈。
白梨自门外踏入,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风绫跟前,倾身坐下。靳褚大步跟上,坐在她旁边。
风绫笑,侧头看着他们,“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白梨手心里凝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随手一挥就到了风绫跟前,“记得要来。”
风绫将请帖展开,眼前浮现出金光凝成一道道的字,竟是写着她的婚讯。他垂下眼眸,将请帖轻轻合上,“一定。”
白梨点头,“我与他成婚乃六界大事,当宴请四海八荒,你姐姐们也都要来。”
风绫轻笑,“好。”
余子书手指冰冷,看着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如坠冰窖。他已经很确定自己还在梦里,可是这个梦,真实到让他胆寒。
为何你在梦里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我呢?
白梨起身离开,走到他身边时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余子书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靳褚就上前揽了她的腰离开,“一个小神罢了,比不得我们血统纯正……”
飞升而上的神,与真正的神有着天差地别,神殿的延续向来要依靠纯正血统的结合,所以白梨和靳褚才该是天生一对。
而他余子书,只是一个入侵者。
余子书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风绫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扬起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她的命线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定下,该认识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由老天来决定。你是她命线里的变数,可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可说白了你只是一个变数,只要将你剔除,你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无论她是白梨,还是禾锦……”
所以她是白梨时,他只是一个小仙。
她是禾锦时,他只是一个小神。
不会有任何交集。
当他松开手时,才知道指节都已经握得僵硬,太过用力。后背一片冰凉,似乎已经被冷汗湿透,浑身冰冷。
这场梦太过真实,简直就像真实发生。
难以释怀。
余子书再次从梦zhong惊醒,手zhong酒杯落到地上,碎成几块。他下意识抬头朝风绫看去,他手zhong那杯酒,还没有喝完。
所谓一梦三生,当指黄粱一梦,还是虚梦三生?余子书不得其解。
风绫摇晃着酒杯,轻轻抿尽最后一口酒,有感而发道:“百莨酒,一梦三生,方能使人大彻大悟。”
他的声音仍然飘忽不定,使人听不真切。余子书下意识上前两步,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再次问了他在梦zhong问过的话:“为何你喝了却不会沉入梦zhong?”
风绫像梦里一样回答:“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没有入梦?”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能理清?
余子书沉下面色,心思百转,“这还是在梦里?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
“是不是在梦里,有何关系?在谁的梦里,又有何关系?”风绫终于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所思所想不会变,你所害怕的东西也不会变。”
只要心不乱,就不怕梦乱。
可余子书的心已经乱了。
纷纷扰扰。
他盯着杯zhong剩下的百莨酒,荡起点点涟漪,永远都停不下来,“为何要让我喝这酒?”
风绫道:“让你看清某些事实。”
余子书目不转睛,“什么事实。”
“你所害怕的事实。”风绫直视他的眼睛,一点也不畏惧,甚至还噘起一抹似笑非笑,“无论锦儿有多喜欢你,你的身份,始终会是你的心结。”
余子书沉下神色,“那又如何?”
风绫侧着头,轻轻摩挲着手指,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锦儿是白梨,她的身份贵不可言,血统纯正不容侵犯。她是魔的时候,神魔不能通婚,永远不可能诞下子嗣。她是神的时候,因为你血统不够纯正,所以神殿绝不会允许她生下你的孩子。”
他说完笑了笑,“不管她有多喜欢你,你们之间始终隔着血统问题。”
余子书沉默不言,盯着风绫的脸,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模糊一片。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始终是你最在乎的事情,也是你最大的心结。”风绫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从一开始端上百莨酒就已经将他看穿,步步为营。
余子书微微开口:“你想说明什么?”
风绫势在必得一笑,“别看你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掌控了一切。其实你一直都在嫉妒靳褚,你最害怕的人就是他。”
从一开始见到靳褚之时,余子书就强烈地感觉到他会是自己此生的劲敌,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
余子书闭上眼睛,并没有开口。
风绫所言。
极是。
“你与靳褚表面融洽,都不过是一种假象,你和他势如水火,永远也不可能相溶……”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几乎听不到。余子书从昏昏沉沉zhong挣扎过来,再次睁开眼睛,脑zhong一阵抽痛,忽然什么也记不起来,手zhong的酒杯“砰”地落地,滚了几圈。
“醒了?”风绫睨了他一眼,喝下杯zhong最后一口酒,搁在手边。
余子书如梦初醒,“又是一场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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