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熤泽猩红着双眼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的刺痛和灼烧都不敌突如其来的哽咽。是啊,他也想问,为什么当时他会那样?
可是为什么当时的叶安熠也不出来解释,直接就选择逃命了呢?
气氛有些僵硬,谢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眼神不自然地扫到桌上的香烟,抬手拿过,抽出一根点上,不再多言。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地坐着,谁也不愿意开口,却都有愧。
过了好半晌,谢溪扔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谢溪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正想着抬手把电话给挂断了,突然想到什么。
他的手机号很少外泄,只有今天给了安暖,现在这个号码会不会?
想到合理,谢溪的眼神有些激动,连忙拿过桌上的手机,肉眼可见的颤抖,啧啧,陆熤泽半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不免有些好奇。
究竟是谁给谢溪打个电话能让他激动成这样,很明显的不大对劲!
陆熤泽背靠在沙发上,精致的下颚轮廓分明,抬眸愣愣地投去视线。
谢溪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语气紧张,“喂,你是?”
这边的陆熤泽也是紧张的看着,手不自觉地紧握着,直到谢溪的表情如释重负,陆熤泽的手才得以松开,谢溪开了扩音。
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微冷,让人听不清情绪,但光是听声音他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这个人他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我是安暖,有个忙想要找你帮忙,帮吗?”女人的声音不大,压迫力十足,不由得让人提心吊胆,气势这一方面被安暖拿捏得死死的。
谢溪抬眸望着陆熤泽,心下一时拿不定主意,尤其是当着陆熤泽的面,这些事情都必须要经过陆熤泽开口才行,尤其是事关北岸。
相信安暖开口找他们帮忙的事情只有北岸的事情,北岸那边的人也知道他们星影和顾墨深是死对头,如果在北岸不知道的情况下,星影要是肯和顾墨深联手,北岸那边必定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其实北岸那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已经和陆熤泽那头协商过好几次。
只是陆熤泽那边一直都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状态,丝毫不搭理北岸那边的人,以至于北岸那边的人最后也收了心思,只要星影这边不要跟着瞎掺和跟顾墨深那些人搞到一堆去了,他们就稳了!
估计,安暖就是想要趁着这一层关系来钻这个空子的吧,不简单!
陆熤泽看着自己手里的空杯子,犹豫了一阵子,抬眸看着谢溪,漆黑的眸子微敛着,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答应她的条件。
谢溪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可以,我答应你的帮你这个忙!”
电话那头的人却突然失笑,“我都话没有开口叫你帮什么忙,你就同意了?难道就不怕我会骗你们吗?”
“这个是自然,我刚好也有一个忙需要你来帮!”谢溪目光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正在通话中,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开口,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安暖其实已经想到了,只要她想要跟这些人开口,当年的那件事的真相就一定会是交换的条件,就算是她想要隐瞒,这一次也不行了!
安暖犹豫了一瞬,明明早就已经在心里联系过很多次了,可是到了最后的关头,还是不愿意伤害那个人,她宁愿一直都是自己欠他的。
也不想让陆熤泽知道当年的真相,如果得罪了陆琳,他也活不了!
就在谢溪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般,“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也只能告诉你!”
陆熤泽脸色阴冷地看着谢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势足以压死给人,就连谢溪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明白,那件事到底是关于什么的,为什么陆熤泽不能够知道。
谢溪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恐慌,试探性地抬眸看向陆熤泽,会不会当年的事情其实和陆熤泽有关,这才是安暖隐瞒这么多年的原因。
陆熤泽明显也有不好的预感,就站在最接近真相的地方,只是这一瞬间,心里却觉得真相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他做错了,他靠着对叶安熠的怨恨撑到现在的心情要怎么持续下去。
谢溪咬了咬牙,视线从陆熤泽的脸上移开,“现在方便吗?”
“可以,城中心的咖啡厅,只准你一个人来赴约!”安暖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敛了脸上的神色,朝着客厅里走进去。
顾墨深和慕老爷子还有慕云枭在二楼的书房,估计是因为北岸的事情焦头烂额,所有人都在为她,说实在的心里听过意不去的。
安暖换好衣服走到二楼,抬手敲响了书房的门,柔声问道:“老公,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城中心咖啡馆,行不行?”
顾墨深凝眉走到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现在去?约了星影的人?决定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吗?”
秦贝贝已经走了,安暖要说去咖啡馆估计就是见谢溪那些人。
其实陆熤泽救了安暖,顾墨深的心里是感激的,只是那些人真的不会对安暖不利吗?谁都没有办法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感激不代表信任,所以安暖这举动是想要让星影和他们联手对付北岸?
安暖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告诉,但是也不算是告诉所有人吧!”
“我陪你一起去!”顾墨深抬手轻抚女人的脸颊,安暖拒绝的话刚想要说出口,却被顾墨深拦下,“不要拒绝,你要是有顾虑我在楼下等你。”
顾墨深说完这话,不等安暖回答,大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道:“等我进去和爷爷说一声,听话!”
安暖心里一阵悸动,心软得一塌糊涂,乖巧地点点头,“好,我等你!”
顾墨深总是对她这么好,所有的事情都以自己为中心。
安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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