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与白色的光柱从枪口中激射而出,瞬间洞穿灵船的屏障。
轻舟直到屏障破碎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根本想不到城一落这一击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如果轻舟躲避,那么城一落的两道光柱就会击中灵船,轻舟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轻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严肃的神情,他抬起双臂,试图力抗光柱的攻击。
光柱与轻舟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炽烈的光芒,一团气浪以轻舟为核心迅速炸开,气浪扩散之处,所有的异象全部被清除。
缓缓上升的灵船因这一击而沉落数十米。
气浪消散之后,右臂已断的轻舟面色不改,站在舟头。
“如果没有别的招数,我劝你束手就擒,成为灵船的一部分,是你的荣幸。”
轻舟的手臂快速复原,他自顾自地打量起脚下的灵船,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
他的目光忽然停下来,因为在小舟右侧边缘,赫然出现一个缺口。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灵船……我的灵床!”
轻舟无力地跪倒在小舟上,双手颤抖着,几次想要抚摸小舟的缺口,又仿佛担心自己的抚摸会为小舟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像是被人踩坏玩具的孩子,手足无措,泫然欲泣。
“毁掉他们,毁掉他们,毁掉他们……”轻舟喃喃地站起身,望向城一落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
自信于自己双枪的威力,可没想到全力一击并没有对轻舟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将他惹毛了。
戒灵此时提醒道:“不要自乱阵脚,清平让你拿到这枚戒指,不仅仅是为了给你提供力量。”
城一落静下心来,他的双枪中还有两发子弹,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即便无法击败轻舟,但是如果能够毁掉灵船,就能够阻止他离开。
轻舟动了,一瞬间来到城一落面前,挥起拳头狠狠砸过来。
城一落不敢与他硬碰硬,以巧劲化解拳势。
避开轻舟的攻击之后,城一落飞速冲向灵船。
“不许你碰我的灵船!”轻舟怒吼着追上来。
就在城一落抬起枪口的瞬间,轻舟出现在他面前。
“不好!”城一落心中暗道。
一道拳影闪过,城一落只觉眼前一花,随后旋转着落下来。
“砰!”
城一落被轻舟一拳打进积雪中,一时间身体无法动弹。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轻舟向着天空炫耀般大吼。
城一落在雪中仰望天空,心中悲戚不已,没有拦住轻舟,自己也要死在这里。
还有清平、刘胖子、宋家人以及雪老大,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正在这时,城一落忽然发现,天空中的裂痕竟然在缓缓愈合。
正当城一落怀疑自己看错的时候,轻舟也发现了异常。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没有人能阻止天穹碎裂!”
“那你是不认识咱刘所长!”
一只大鸟飞掠而过,双翅展开蔽日遮天。
大鸟停留在灵船对面,刘胖子端坐在鸟背上,颇为得意。
见到此情此景,城一落又惊又喜,想不到刘胖子竟然能够阻止天穹崩塌。
不过刘胖子有伤在身,本身实力又弱,贸然对抗轻舟,只怕是在劫难逃。
城一落忍着伤痛,提剑挡在刘胖子身前。
“呦呵,臭毛病改不了是不是?本所长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一个毛头小子护着?”
刘所长趾高气扬:“哨子,把他给我弄一边去!”
哨子是鸿斛它爹的名字,听到刘胖子的吆喝,哨子轻拍翅膀,卷起一阵大风,城一落被风卷着飞出几百米。
翻滚许久,城一落才强行稳住身形,抬首之间,刘胖子已经与轻舟交起手来。
“刘胖子!危险!”城一落焦急地大声呼唤。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令城一落大跌眼镜。
轻舟势如闪电,快速接近哨子,同时挥出一拳。
刘胖子神色自若,哨子展开双翼,卷起巨大的气流。
“砰!”
轻舟被气流压制,生生在地面砸出一个数米深坑!
轻舟怒喝一声,冲天而起。
“轰!”
更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将他再度砸进地里。
城一落觉得轻舟仿佛被大风刮坏了脑子,一次次被砸进地面,他倔强地一次次冲出去。
如此反复,竟然来了七次,眼看着轻舟身下的坑越来越深。
第八次,轻舟再次冲起,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一倍!
坏了!城一落心中一惊,以大鸟的挥翅速度,根本无法防御轻舟!
谁知刘胖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大鸟也停止挥翅,一人一鸟停驻在空中。
就在轻舟接近哨子的一瞬间,哨子竟然冲着轻舟咧嘴一乐。
刘胖子大喝一声:“走你!”
电光石火之间,一只巨大的鸟爪拦在轻舟面前,然后鸟腿用力一蹬!
“轰!”
轻舟像是炮弹一般扎进地面,紧接着,那个本已深不见底的大坑中竟然涌出一柱小喷泉!
好家伙!城一落直接一个好家伙!这一爪子连地皮都给蹬穿了!
随着轻舟被踹入地下,灵船也缓缓下降。
城一落忽然想起刘胖子的话:“咱老刘术法上差强人意,比不了东西南城那几位,但是要论手段,那几位都得给老刘低头!”
那意思就是,虽然咱老刘本事不济,但是活儿整的好啊!
城一落本来是不信刘胖子的屁话,但是此刻连他与清平联手都无法对抗的轻舟竟然在刘胖子面前吃了大亏。
东西南北四方翘楚,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刘胖子抱臂坐在哨子身上,望着远方的城一落,那样子仿佛君临一方的龙骑士。
虽然他骑的是一只鸟。
城一落心中尽是钦佩,想不到啊想不到,还得是刘胖子有一套。
“嗯?”
城一落注意到地面的状况。
一个黑影几乎是爬着来到大坑处,他绝望地冲着坑内喊着:“轻舟……轻舟……”
那个黑影正是已经被众人忘记在一旁的寒山翁,他已经虚弱到无法站立,却不停地呼唤自己孩子的名字。
声音断断续续,凄凄惨惨戚戚。
就连一口一个“纸片人”的刘胖子也为之动容。
“伙计,你说这老小子虽然胡作非为,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个爹当的,要比咱们两个称职啊。”
哨子此时不再咧嘴,而是抬首向天,清啼一声,似乎心有所感。
就在此时,一只手缠满黑色纹饰的手从大坑中探出,死死扣住寒山翁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