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魏延大军人衔牧,马束口,借着淡淡的月光,悄悄开进了城内军营之中。
由于城内实行宵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有军队进城,且城门及城墙都被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羌人的探子即便知道魏延大军进城的消息,也无法将消息传出城外。
接下来,魏延连夜将守城士卒换上精锐的禁卫军士卒,一万名精锐的板甲重步兵被魏延派上了城头,魏延又让这些板甲步兵外坡布袍,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为了不让羌人叛军知道城内的真实情况。
魏延让马岱不要在城头出现,专门负责城内的治安,而在西凉无人认识的魏延和韩镇、韩平兄弟,则以杜袭部将的身份,跟随杜袭上城。
第二天,格洛欧带着十五万羌人叛军,浩浩荡荡赶到福禄城,将福禄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岳站在“羌王”格洛欧身边,对格洛欧道:“酒泉太守杜袭,手下连民壮加在一起也才不过一万五千人马而已,羌王可暂缓攻城,先试试劝降吧。”
能兵不血刃拿下酒泉郡,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格洛欧在几位亲信大将的陪同下,策马来到城下,对城头的杜袭喊话道:
“杜太守,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要是出城投降,我可以免你一死!”
杜袭正要答话,旁边的魏延有心要立威于羌人,便拉了杜袭一下,对杜袭轻声说了几句话。
杜袭会心一笑,高声答道:“格洛欧首领,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打我,如何能让我心服?要想让我们心服,除非给我们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
格洛欧一听,心说这汉人真是死要面子,明明是想投降了,却还要找这么多借口,怕我不知道他的本事以后不重用他?
不过,就算是麻烦些,能不战而胜总是好的,若真要攻城,多少也会有些伤亡的。
想到这里,格洛欧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大声问道:“你这是想要斗将吧,就算斗将你也得出城来,难道我们在城墙上斗将吗?”
杜袭道:“你那么多人,我怎敢出城?你让大军后退三里,空出战场,只带上你那些最好的勇士,我们在城外一决胜负,若我输了,立即打开城门让你入城。”
格洛欧以为杜袭这是为投降找台阶下,便满口答应,下令羌军后退三里,空出战场,然后叫上二十多员勇将站到最前面,等着杜袭出来斗将。
少顷,城门果然打开了,杜袭带着魏延,韩镇,韩平,李勇四人,策马驰出城,来到到格洛欧之前一箭之地,对着叛军将领们大声喝道:“你们谁先来送死?”
羌人勇将牙卖索大喝一声,手持狼牙棒冲上前来,韩平提了大铁枪上前接战。两人斗了三四个回合,韩平一枪磕飞牙卖索的狼牙棒,一伸手将牙卖索拉了过来,一拳击晕过去,然后将牙卖索的一条腿压在马背一侧,用大腿压着,将牙卖索另一条腿扛到肩上,大吼一声:“开!”
双手一分,将牙卖索撕成了两片,肝肺肚肠流了一地。
韩平双手一挥,将两片尸体丢出十几米这,然后用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大喝一声道:“还有谁?”
羌人勇士玛德亚大喝一声,手持大刀冲上前来,魏延一见是个使刀的,便提了大刀亲自上前接战,两人大战十几个回合,魏延寻个破绽,手起一刀,将玛德亚劈成两半,也是肝肺肚肠流了一地。
魏延也学着韩平的样子,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大叫一声道:“还有谁?”
这哪像是要投降的样子?!
叛军诸将大惊,没有人再敢上前,格洛欧不知如何是好,便把目光看向许岳。
许岳道:“看来,杜袭并不是想投降,而是想立威!”
格洛欧道:“哪,哪该如何是好?”
许岳道:“他们才五人出城,我们有二十人。多叫几个人上去,围杀了这几个人,这城也就不用攻打了。”
格洛欧一听有理,忙伸手向身后诸将点去:“你、你、你……一起上,杀了这几个人。”
十员羌人勇士一齐上前,围攻杜袭等五人,魏延唯恐杜袭不测,堵在杜袭前面,连杀三人,又一刀敲昏一员羌将,顺手拽过,丢给韩平。
由于之前韩平表演手撕活人太过凶残,这次上来的十员羌将全都躲着韩平,倒使得韩平一时之间找不到交战对手,这时见魏延丢过一条人来,立即伸手接着,如之前一般在马上放好,大吼一声,又是撕成两半。其它羌将见状,都吓破了胆不敢再战,纷纷逃向本阵,仓促间被韩镇刺死一人,与李勇对战的羌将吓得亡魂皆冒转身便逃,失魂落魄中被李勇一把逮着,用刀背敲昏了丢给韩平,韩平如法炮制,又是大吼一声,将羌将撕成两半。
太凶残、太血腥了,连格洛欧和许岳都惊得目瞪口呆。
魏延知道斗将该到此为止了,立威的效果也完全达到了,再呆下去,恐怕格洛欧就会大军出动,全力追杀自己这几人了,连忙一打手势,带着杜袭等人见好就收,策马向城门跑去。
待格洛欧反应过来时,杜袭等人已经纵马跑向了城门。
格洛欧连忙一挥手,带着一大队羌族叛军向杜袭等人追去,但是格洛欧的大军之前后退了三里之远,待这些羌军追到城下时,杜袭等人早已进城并将城门关上了。
被摆了一道的格洛欧勃然大怒,下令将十几万兵力四面展开,全力攻城,发誓要将福禄城攻下,屠个鸡犬不留。
福禄城的城头守军,早已换成了身穿板甲外罩布袍的禁卫军精锐。
精钢打造的板甲对箭矢有很好的防护作用,再以盾牌辅助,羌族叛军的箭矢基本上不能对城头的守军构成伤害。而城头的守军,面对密密麻麻蜂涌过来的叛军,无需瞄准,随便一箭射出,都能射中敌军。
西凉水资源匮乏,这是一座没有护城河的城,城外也没有挖掘壕沟,叛军在付出数千伤亡后,便来到了城下,密密麻麻的云梯搭上城头,叛军们悍不畏死的攀着云梯往上爬。
城头很快便陷入了胶着状态,守军凭着精良的装备给予了叛军很大的杀伤,一些粗豪的羌人使用狼牙棒和斧头,也会给守军造成一些伤害,但总的来说,这里就是守军对攻城叛军的屠宰场。
当某处屠宰点(防御点)出现宰不过来的险情时,守军就会丢出一两个火油瓶,将这架云梯点燃,迟滞羌军的攻势,然后有序地“屠宰”。
城下尸体堆了厚厚的一层,血水流成了小溪,守军杀敌也杀到了手软。魏延将五万禁卫军分成五队,当顶在前面的守军杀累了时,预备队就会顶到前面,将杀累了的将士替换下来,如此轮流替换,使锋线上的守军不至于被叛军的人海战术累垮,也使羌族叛军不知道福禄城已经有了援军。
“唐军怎么如此能打?”格洛欧损失了七八千人,却连城头都登不上去,心中很是震惊。
有部将过来向格洛欧禀报道:“报告羌王,唐军的铠甲好像都是那种一整块铁板制成的板甲,箭射不穿,刀砍不进!只有狼牙棒和斧头等重兵器才能给唐军造成伤害。”
“将全军持斧子和狼牙棒的士卒全挑选出来,组成专门的攻城队,让他们先上。”许岳在旁边提醒格洛欧道。
“对对,传令下去,先退下来,组织好攻城队后再攻城。”格洛欧立即下令道。
杜袭和魏延站在城上,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羌族叛军,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查一下战果,报一下我军伤亡人数吧。“魏延对马岱吩咐道。
少倾,马岱跑回来对魏延道:“报告魏将军,我军死亡人数才一百六十三人,伤四百二十五人。敌军死亡人数只能估算,城下的敌军尸体大约在五千具左右。”
“好,不错,敌军伤亡近十倍于我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真没这么顺利过。
咱们唐军的装备和战力还真不是其它诸侯所能比啊。”
魏延忍不住在心里拿刘备的楚军跟王嵩的唐军相比。
“才屠宰了五千多只叛军?这样宰下去,得宰多久才能宰得完?”韩平在旁边小声嘟囔道。
这都是些什么人啦!真当是宰猪宰羊?
魏延哑然失笑,正要说话,一旁的韩镇开口对韩平道:“平弟,战争中正面战场的伤亡,通常都不是最多的。对敌人最大的杀伤通常是敌人溃败时的自相残杀和被随后掩杀。”
韩平道:“城内有五万精兵,以我军现在的战力,完全可以击溃他们。现在何不带兵冲出去,击溃他们,然后随后掩杀?”
韩镇道:“还不到时候,现在虽然能击溃他们,但兵力相差太大,我军也会伤亡惨重。福禄城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不安心的羌人全都吸引过来,然后待关将军到来时,与关羽将军里应外合,将这些不安心的羌人全部歼灭。”
魏延赞许地对韩镇点了点头,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俩双胞胎兄弟,一个头脑聪明,一个肌肉发达,还真是优劣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