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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说:‘人的灵魂的历史现实是,生于被束缚与被监视’。”

刘曦:“what?”

“总而言之,太闲了,脑子是真的会生锈的。”

“这句话又是谁说的?”

顾长霁来了困意,手不自觉地去摸摆在床头的猫窝,捏了捏小猫的尾巴。

“嗯……贺彰说的。”

在书房里的贺彰却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

唐徵羽给他打了电话来,笑着说:“这小子的底儿都被我摸干净了,就是个想抱大腿的小泼皮。”

贺彰说:“他一开始就盯上顾长霁了?”

“这倒不是,”唐徵羽点了一根烟,悠闲地说,“他看起来对姐夫有点真感情噜,至于到底是爱的什么……”

唐徵羽捂着嘴呵呵笑起来:“人家也不清楚惹。”

“你不是把他底都摸干净了?”

“确实被我摸得一干二净,”唐徵羽又捂着嘴一阵娇笑,“哎呦,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好生猛惹,就是容易激动,一激动就早泄……”

贺彰:“………”

他对这个性.欲野兽早就无话可说了。

肖胥容这个人,第一眼看到他,贺彰就有种本能的不喜。

和顾长霁不一样,他已经见识过了很多人,多少能看懂一些人眼睛里的东西。

肖胥容装得再天真可爱,骨子里的贪婪还是会出卖他。

虽然他和顾长霁萍水相逢一场,但他也没法眼睁睁看着这傻少爷被人骗下去。

就当是帮他一个忙,还他被自己坑入这段婚姻的人情。

重新整理思绪之后,他和远在重洋外的老教授聊了自己未来打算写一部组曲,只是想法还不够成熟。老教授给了他一些建议,顺便提出了一个邀请——

作为教授年纪最小的得意门生,在他个人举办的音乐会上,最后由贺彰指挥一段他独立创作的曲子。

这绝对是一项殊荣,贺彰明白老师想帮他一把。

他曾那样渴望得到表现的机会,可从前在维也纳深造的期间,也只有一次,他能够作为副指挥上台。

如果答应了邀约,这就代表他需要提前至少一个月过去,和乐队进行磨合。

他心里澎湃不已。

一方面他是高兴的,在他和老师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交谈之后,老师仍然选择去肯定他。但另一方面,他也渴望着另一种可能性——什么时候他不需要凭借别人的光辉,就能自己站在这样的舞台上。

他犹豫来纠结去,教授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笑着说这并不是一种施舍,从前他的师兄师姐们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贺彰感激地答应了下来,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顾长霁已经睡下了。

娇气的小公子,被窝一定要先暖好才肯睡,但到了后半夜,他的老毛病就要发作。这会儿他蜷着身体,和小猫面对面睡着,一人一猫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倒是分外安详。

顾长霁为他留了一盏夜灯,他俯身关了,闻到顾长霁身上淡淡的椰奶香味。

“你才睡?”顾长霁听见他上床的动静,睡眼惺忪,抬起眼皮子望了他一眼,又闭上了,把被子拢了一拢,“太晚了。”

贺彰钻进被窝,看着顾长霁黑漆漆的后脑勺,低声说:“等过了一月份……”

“嗯?”顾长霁还困着,带着鼻音。

“我要去一趟荷兰。”

“哦……去河南,”顾长霁说,“河南好啊……”

然后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贺彰无声地叹息。

他也不明白胸腔里这阵不明不白、却又纠缠成一团的情绪,到底从哪儿来。

天太冷了,顾长霁是不会自己产热的人,身体暖了,脚却还是凉的。贺彰刚一躺下,他就自觉地往贺彰这个天然暖水袋身上凑。

先是一点点的,脚尖悄悄靠上他的小腿。他的五个脚趾头都凉凉的,东躲西藏地寻找温度。

贺彰没反应,随后顾长霁的动作就大了,整个人往他这儿滚了一圈,仿佛一个笨拙的大茧。

也许是因为今晚两个人之间传递过一种温柔的信息。

也许是因为此刻他们身体上飘染着同样的香气。

也许是……随便什么呢,不喜欢身体接触的贺彰,居然没有拒绝,就这么清醒地看着顾长霁滚进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长霁本以为自己又会在地上躺着。

但没想到睁眼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睡着,身上格外暖和。贺彰也和他贴着脸,安静地闭着眼睛。

两人的呼吸叠加在一起,身体也紧密挨着,好似密侣。

他像是失了智,傻愣愣看着贺彰的脸,用目光勾勒他卷曲的眼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轮廓。

端的是个睡美人。

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睡美人睁开了眼睛。迷惘渐渐褪去,呈现出来了一片清明。

贺彰的目光下移,和近在咫尺的顾长霁对视了眼。

顾长霁居然脸红了。

他抓了抓头发,不动声色往后退,脑子转着该说什么话:“那个,谢谢你没把我踢下床?”

贺彰翻了个身:“懒得踢。”

“你今天怎么没晨跑?”

贺彰更加懒得回答他了,把被子扯上来,包住了大半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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