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刘曦道别,刘曦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曼妙女郎,忽然问顾长霁:“哥哥,你纪录片里那段,什么时候和贺彰去拍?”
“七月底吧,你也想加入?”
刘曦又摆摆手。“算了,不去凑你们的热闹,我想找个时间休个假,和梁老师旅游去。”
真是男大不中留。
去餐厅的路上,他兴冲冲地把这件事告诉贺彰,并且感叹道:“这就是见证傻儿子长大的感觉吗?”
“傻儿子?”贺彰纳闷地说,“我一直觉得刘曦比你懂事。”
顾长霁瞪着他:“你讲什么鬼话呢?”
贺彰只笑,却不回答他。
“我哪里没他懂事?恩?你给我讲清楚?”
“别闹,别闹,你还想再出一次车祸呢?”
“贺彰,你今天别上床睡觉了。”
“你忍得住?”
顾长霁:“……”
过了快一分钟,他咬牙切齿地说:
“还是出车祸吧,我跟你同归于尽。”
得益于贺彰的驾驶技术十分高超,两人平安抵达了目的地,没能为媒体贡献出头版新闻素材。
还是那家专门为顾家人空置了房间的餐厅,顾长霁终于过来喝他存了好几年的酒。只是一桌子人都喜欢管着他,没法多喝。很久不见的妹妹尔歆,还是一如既往叽叽喳喳的,吵得人脑仁疼。
这次不仅是顾长霁一家人,顾长霁的姨母也来了,带着她那个在交警大队的丈夫。
姨父很关心顾长霁被人谋害的那桩案子。顾长霁说已经让法院给那边传票了,那个高中生的父母想私下和解,一直想找他沟通。
顾长霁才不搭理呢,执意起诉。什么祖国的花骨朵,是祖国的癌细胞吧!哪怕是十七岁的高中生,涉及到故意杀人未遂,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吴英秀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要不要去庙里给你求个保平安的东西,做个法事?你这两年多灾多难的。”
顾长霁连连拒绝,直呼这是迷信。
为了转移吴英秀的执着,顾朔赶忙问起贺彰最近那桩官司的事。
贺彰说不用担心,那个小西不是常住在温哥华的华裔,只是个留学生,流程上没有那么复杂。
只是这样一来,他针对的对象就彻底变成了小西,那个叫小西的人也只懂哭嚎自己冤枉,拿不出根本性的证据,实在叫人恼火。
倒是顾长霁看起来很乐观:“先对付了这个小西再说呗,收钱抹黑别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事情已经十分明朗了。小西说他是被人指使,却拿不出证据来,并且他家境平平,读的是公立大学,平时靠代购赚生活费,家里没有那么多资本供他挥霍。他肯定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精力来打官司,最后一定会自认倒霉,求贺彰私了。
没过几天,小西果然认输,协商之后愿意在微博上公开道歉,并且做出赔偿。
这件事还闹到了小西所在的学校,他被校方被劝退,因此不得不回国,两年的辛苦也打了水漂。
顾长霁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是相当解气的。
只有贺彰因为吴圆的事耿耿于怀。
顾长霁没告诉他自己去找过闻华笙的事情,其实他甚至都没告诉贺彰吴圆那些卖身求荣的事。
他不忍心。
喜欢过的人是这副样子,换谁都会接受不了。现在贺彰已经够难受了,没有必要再给他增添心理阴影。
闻华笙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被威胁了这么久,极其恼火。
据顾长霁从李熙那儿听来的说法,出版社那个交流项目做出了人事变动,而且变动的理由颇有些牵强。
看来闻华笙是要有些动作了。
顾长霁心里又是觉得爽,又有些忐忑。
第67章
打官司的事有律师帮忙处理,顾长霁就只关心手头上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一月上旬,流浪诗人的纪录片素材全部拍完,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分钟。
就这些还要经过不断的删减,保留最精华的部分,与之后的素材结合。纪录片总长预计一个半小时,还要算上片头片尾。要把这些剪到一起,实在是巨大的工作量。
到了一月底,顾长霁才看到初步剪辑后的片段,有种这已经是成片的错觉。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导演也是第一次拍旅行类的影片。
盛大的节日,孤独的灵魂,浪子受城镇居民的邀请在墙壁上写下诗句,和陌生的人群融为一片,再安静地结束旅程。
太对顾长霁胃口了,他一拍大腿,问导演:“那个诗能不能让大师也给我写一份?就是那个什么,他不是只身的玫瑰,抬首就看见梦的,我也要一份手抄版的!还要签名!”
顾长霁双眼亮晶晶的,实在让人拒绝不掉。导演只好说他尽量试试。
顾长霁:“您真是个好人。”
导演:“?”
给谁发卡呢?
导演可能没那个空闲去帮顾长霁追星,因为下一段拍摄马上就要开始了。
临近春节,这次拍摄的嘉宾是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她们的丈夫都已经过世了,儿女们各自成家,为了生活奔波,鲜少有时间与她们见面。平时辗转在儿女家中度过新春,而这次的拍摄于她们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甚至说得上是姗姗来迟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