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好人,我知道怎么做了。”七脚魔尊强忍痛苦,艰难坐下。
蝶衣在离我们远远的地方,捂着鼻子。
我帮助七脚魔尊,他要将身体里的东西都排出来,就像我们人类吃多了,要把吃坏肚子的东西全都排泄掉,才会正常的代谢。
过程十分痛苦,七脚魔尊忍不住,跳进了旁边的溪流里,溪水顿时就成了黑水。
他在黑水里扑腾着,翻江倒海的呕吐,就像一个女人生孩子一样大吼大叫。
同时他的天灵盖和小腹丹田处,不断往外喷射气流。
随着他的呕吐声,空气里充斥着难闻发馊的味道,黑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黑红相间的血块。
他吐了一个日月颠倒,不知道他自己感觉如何,反正我和蝶衣都忍不住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了。
半晌,他好像把身体腾空了。
溪水被他吐出来的东西堵住,停滞不前行。
难以想象,他的身体里竟然能藏下比他身体大十几倍的东西,这么多的营养在他身体里,可想而知,早已经超了负荷。
我把七脚魔尊从水里捞出来,他只剩下一张牛皮绷在骨架上的样子,湿哒哒的,狼狈不堪。
蝶衣从屋里拿出来一竹罐的水,灌给七脚魔尊喝下,他平躺在地上,肚子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这是鹿白的神仙水,喝了之后神清气爽,浑身舒畅,你就没事了。”蝶衣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我忍不住偷偷笑了,这哪是什么神仙水,这是我早上去打回来的溪水。
但是对七脚魔尊来说还真有心理作用,他喝下去之后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慢吞吞的坐起来,看着一溪的污秽目瞪口呆。
“天哪,我没想到我这些年居然吃下了这么多东西,还都没有消化。”
“人家修炼出来的元神当然好,但是每个元神的属性不同,在你的身体里,有的会相融有的会相克,大部分都会相克相冲,你吃下去之后就等于给它们提供了一个战场,让他们在你的身体里厮杀,你的身体里就等于住着千军万马。”
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以后不贪吃了。唉……”
蝶衣说:“幸好你遇到了我浩哥,他心里善良,喜欢帮助别人,你要是遇见了别人,说不定你的身体早就炸了。”
“蝶衣,别把功劳都给我,是你让我帮他的。”我说,“说到底还是你的善良感染了我。”
“你们两个小娃都是好人。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作为是对你们的回报。那些东西……里面全都是装着一个一个具有神奇功效的元神,那都是修炼了许多年的好东西。”七脚魔尊说,“你们可以把它们弄出来,分清它们的属性,合理利用,变为自己的东西。”
“前车之鉴在这里,我没你那么傻。”我说,“我和蝶衣没有想过要成仙成神,我们在这里准备住一辈子的。”
“是的。”蝶衣说,“我们不需要,我现在已经好好的。”
“我没让你像我这样,一次吃完啊。”七脚魔尊说,“这些东西珍贵无比,特别适合没有形体的东西修形体。就像……就像那个小道姑一样,如果有许多的元神,就可以修复她的身体,让她重新活过来。”
我的心一颤。
七脚魔尊意味深长的看了蝶衣一眼,蝶衣的眼里闪过的光亮,久久不散。
她说:“浩哥,我去把他说的那些东西捞起来,好不好?”
“算了。沐清已经走了,她会找到更好的地方。”我说,“蝶衣,让她走吧。”
可是蝶衣没有听我的话,直接就跳进了污浊的黑水里。
她把一个个黑红色的血块撕开,就像剥珍珠一样,从里面剥出来一颗颗圆润的珠子。
“浩哥你看!”她兴奋的拿起一颗白色的珍珠,举过头顶,对着太阳的光芒,欣喜若狂。
接下来她剖开每一个血块,把里面的内容都掏出来。
就像凑齐了各种颜色的龙珠一样,蝶衣的手里,不大一会儿就是满满的一捧!
“浩哥你快给我拿东西来装。”蝶衣大喊着。
“蝶衣,我知道你用来干啥,我觉得——已经够了。”我轻声说,“凡事都有一个度,多了,就不好。”
“我们还可以拿去送给倚翠阁的人啊!”她兴奋的说,“送给游班主他们,还有……”
“还有梅久郎?”我说,“蝶衣,世间万物都遵循自然规律,人为改变太多,天意不会让你成功的。”
“你什么意思?吃醋了?”她的脸在一堆璀璨的珠子后面,笑容僵住。
“蝶衣,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我不想你回倚翠阁,你偏偏要提,你这不是故意惹我?”
“可是我大部分的世界,都在倚翠阁,我对那里有感情,我这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让他们有自己的形体,不再局限于唱阴戏……”
“够了!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还要出去,重新做倚翠阁的台柱子?”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想让游班主成为原来的样子。”
“你对倚翠阁念念不忘,对游西楼这么好,都是因为游小楼吧?好呀,那你从这里出去,让游小楼也恢复过来,那样你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登台。”我心里憋屈得慌,这些话,不是我想要说的。
“你不就是小楼吗?”她含泪说,“你自己不承认,但是我知道,你一点都没有变,长相,习惯,只是这脾气不是他。”
“那说明我就是我,不是游小楼。”我气得不行,“蓝蝶衣,你要是把我当游小楼,我想我们之间真的就可以散了!”
“你逃避你是游小楼,那你就是在逃避我!”她红着眼睛说,“你故意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沐清死了,你就把气撒在我的身上。”
“你不要提沐清,沐清没走远,你这样让她灵魂不安。”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再说下去,沐清的死会怪罪到我的身上来。”
蝶衣还是放不下倚翠阁,她的心还有一部分在那里,在游小楼的身上。
才要夸她懂事,可是她在我们之间的矛盾里,提了沐清。她明知道那是我内心里最愧疚的所在,她却用沐清来压我的情绪。
我想起就心乱,蝶衣也委屈极了,眼泪盈满了眼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往前跨了一步,想走上去安慰她。
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回走,回到了水青丘的书房里。
翻开书,书里的内容一点也看不进去,我站起来往外面看,她就站在一棵树下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好像在哭。
这是为什么?我们期待的日子已经来了,却好像不如我们期待中那么美好。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相处难吗?
我把书合上,又打开,走到窗前又走到门口,想打开门,出去安慰她。
最终我还是卡在了门口,默默看着那个背影。
我们谁也不想迈出道歉的那一步。也许我们彼此认为都没有错。
整个上午,我在里面,蝶衣在外面。
接近中午,她好像气过了,在树下和七脚魔尊说话。
我不知道她跟一个魔鬼有什么好说的,看起来聊得不错的样子。
是她太单纯,还是她有心机。
下午的时候,下雾了。
这个地方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下午还起了一山谷的雾,看起来像是早晨,不过更有些仙境的味道。
我的气早就消了,山谷里雾色朦胧,我担心蝶衣跟一个魔鬼相处不安全,于是走出去找她。
果不其然,她和魔尊不在外面。
“蝶衣,你在哪儿啊?”
我大声喊着,这个时候又特别恨自己,刚才意气用事,好歹我是男人,怎么就不踏出道歉的那一步?
我心慌慌的,七脚魔尊释放了浑身的能量,按理说他对蝶衣造不成一点危害,但我还是担心。
我对白渡灵溪不熟,这么大的山谷,不可能漫山遍野的找。
蝶衣就像还在生气一样,任凭我喊破了喉咙,她也不回应一声。
她和七脚魔尊一起消失,不得不让我往坏处想。
我站在山谷的最高处,山谷里雾气很重,好不容易让我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
有一个地方有光,不是我们住的地方。
光亮的色彩很奇怪,好像是彩虹。
我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循着那个方向而去。
到了那个地方,隔着朦胧的雾色,我看见蝶衣盘腿坐在地上,七脚魔尊站在她的旁边。
那彩虹的颜色是从蝶衣身上发出来的。
我不用过去,我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蝶衣在吃那些被她从溪水里捞起来的“仙丹”,七脚魔尊在帮助她。
我很震惊,我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的声音。
看样子他们已经完成了前期的步骤,现在在巩固的阶段。
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已经被她吃下,而且消化得不错,阻拦已经无济于事。
不知道她吃下去的是什么类型的东西,吃下去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坍塌了。
她在想什么?
白渡灵溪已经让她有了形体,只要不离开这里,她就不是鬼魂,而是一个普通人。
这样看来她的心真的不在此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躺在书房的地上,我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一个问题。
从林家村到凤舞县,再到白渡灵溪,我是在哪儿走错了?
想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想明白。
直到外面星辉满天,我才听到轻微的推门声,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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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