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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遥离开扶风山的当天傍晚,在镇子上吃了豆花,又去渡口坐船。当初跟楚南楠一起从扶风山去饲魔谷的路线,他自己走了一遍。
他走得很快,星夜兼程,五天后,已经到进山的峡谷。
山里雨不停,他站在峡谷风口处,风裹挟冷雨扑在脸上,依旧没什么感觉。
闭上眼睛,又回到当时,天蓝而亮,风依旧很大,却是暖的。她长发和裙角飞扬,脚上穿了一双树叶做的鞋。
当时他说“师尊,我好喜欢夏天啊。”
鸟雀从头顶飞过,风像游鱼溜过她的裙摆,也送来她的回答。
她说“那就走慢一点。”
可无论走得再慢,也还是到了分离的时刻。
同样的黄昏,同样的雨夜,谢风遥再次来到了当时避雨的崖洞。
算起来,从春到冬,跟楚南楠在一起,也才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这世上的人,并不是认识的时间越长,关系就越好。
有的人,例如谢安和谢鸠,做了十几年的家人,还不是到处派人抓他,要取他的血。现在蜕体期将至,谢安肯定也巴不得他快点死,再也别出现。
有的人,明明也认识没多久,却已经比家人还要亲。真心待真心而已,跟时间长短没什么关系。
深山中人迹已绝,夏天时间做的竹桌、竹椅,还有吊床和地铺都好好收在角落里,谢风遥在崖洞下点了火把,一样一样把东西搬出来,整理干净。
地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楚南楠的。他把楚南楠睡过的那个搬出来抖开,摆在她躺过的位置,把自己捯饬干净,躺在地铺上,掏出一床被子盖上。
被子是入秋以后君宁新做了送来的,楚南楠盖过,上面还有她的味道,甜丝丝的。他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心里舒坦多了。
埋了一会儿,觉得闷,把脑袋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崖洞外的冷风和无边寂寥。
谢风遥又缩回去,盘成一团,从边角偷偷掀开一条缝喘气。
崖外雨声滴滴答答
,在黑暗中睁着眼,又让谢风遥想起他们住在崖洞的日子。想起他在空地上练拳,师尊躺在吊床上打盹,空谷里的风卷着山林的草木气息,带来无边清凉。
从春到冬,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也是最后一次。要真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没死的话,以后也决计不分开。
想到这里,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把乾坤袋里偷折来的树枝掏出来,布条慢慢解开,举着树枝冒雨出去,想找个地方种上。
在野地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满意的地方,被雨一浇,脑子清醒了点。大冬天的,就这么一小截树枝,插土里也活不了啊。
一瞬之间,神思通畅。
谢风遥呆呆站在雨里,抹了一把脸,两三步跳回去,凑到火把底下,掏出那个巴掌大的陶盆,鬼使神差把树枝往(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