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岚的身体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心理却是成熟的很,自然知道拓跋元宏意味深长的一笑是是什么意思,她恼恨拓跋元宏说话轻薄,却知道这话怎么接都不合适。【首发】
她仰起下巴,傲慢地说:“那是我与睿王爷的事,不劳拓跋王子操心。”
“那还真是可惜。”拓跋元宏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喜欢一个人,她的事我就都爱操心。”
锦岚见他的神情,倒不像一般的调笑了,低头想了一会儿。
抬起头,她郑重其事地说:“拓跋王子,虽说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但如果这种喜欢,给对方带来困扰,令对方不愉快,我觉得,还是不要喜欢的好。”
拓跋元宏凝视着锦岚,忽然失神一笑,“能怎么办?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心,你倒是教我一个,不喜欢你的法子?”
这日天气,难得放晴,树影筛下的细碎光影恰巧照在拓跋元宏的脸上,一脸光影的他神情却史无前例的落寞,看上去颇为心碎神伤。
竟像是动了真情一般。
锦岚有些无措。
她不怕景那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怕别人对她真动了心,前世里,她背负着景的深情,愧疚而终,这一世,除了景,她不想再与任何人有感情纠络。
但她可以冰冷地拒绝东平王巨子景辰信,冰冷地拒绝凌浩奇或者其他的追求者,却无法用同样的态度拒绝拓跋元宏。
因为拓跋元宏救过她,对自己有恩的人,她没法像对其他人那样冰冷。
她脸上露出歉意来,“你可以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她低头上了轿。
拓跋元宏却在她身后说:“可是,我已经遇见了你,心里头有了你。你现在叫我忘了,已经来不及。”
声音温柔至极,却也落寞之极。
隔着碧青色的轿帘,锦岚咬了咬牙,对轿外的拓跋元宏道:“我不管你的喜欢有多浓多深,但你休想破坏我和睿亲王的亲事,若是你执意如此,纵然得到我,也只是一个死人。”
锦岚乘轿子走了。
拓跋元宏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辰信正好过来,拍拍他的肩,“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得到她,这个女孩子刚烈之极,上回为了拒绝我,险些割了自己的脖子。”
拓跋元宏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淡淡瞅了景辰信一眼,“你伤了她?”
景辰信苦笑,“哪能呢!”他撩些衣袖,上面有一条疤痕,“为了夺那刀子,我险些伤到自己。”
拓跋元宏若有所思,“她拒绝别人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
景辰信嘴角含笑,“不,只是用于真心待她,权势又比她高,她无力反抗的人。我听说学院里有两个学子,在她面前有些轻浮之举,被她狠狠抽了两马鞭,半个月都走不了路。”
拓跋元宏想到锦岚用马鞭抽人的样子,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个洞,空空落落,找不到东西填补。
景辰信再度拍拍他的肩,“走,咱们喝酒去。”
拓跋元宏却喃喃道:“好没道理,你我论外表论家世,论身体论武力,有哪一样比不上那病秧子的睿亲王,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宁肯嫁过去守活寡,也不肯在我们当中挑一个?”
景辰信摸了摸鼻尖,“可能,感情的事就是这么没道理吧!再一个,景子玉这个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至少,能让锦岚如此坚定不移,我觉得,他就不简单。”
“噢?若是这样,我要再会一会他了。”拓跋元宏唇角浮现笑意。
刚刚回到郑国公府的锦岚还没坐稳当,便看到贴身丫鬟藿香,谨慎地关上木门,拉起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瞧了个遍后,终于摸着胸脯,安心地喘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锦岚不解地问道。
“小姐,奴婢说了,您千万别着急。”藿香焦虑地说,“大少爷和五小姐、丞相府的凌小姐、齐国公府的高小姐,一同去练马,五小姐和凌小姐的马惊了,大少爷为救人,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幸无大碍。”
“什么?”锦岚一下子站起身。
慧岚她们,不过只比她早出宫一个时辰,怎么就会出现练马、惊马的事情?
“听闻五小姐和凌小姐的脸都被擦伤划花了,夫人已经将京城里所有知名的大夫都请来了,夫人动了大气,口口声声责怪大少爷护送五小姐不周,奴婢怕小姐受连累,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藿香噘起小嘴,心疼地抱怨,“夫人也是的,五小姐受伤,关大少爷什么事?五小姐是和凌小姐、高小姐约好去练马的,大少爷只不过恰巧路过,再说,若没有大少爷相救,恐怕五小姐浑身都破了花。”
“我去魁星楼瞧瞧轩宇。”锦岚神情忧虑。
“小姐,大少爷无碍,奴婢去瞧过了,大少爷这会已经躺下休息,您还是晚些再过去看他吧。”藿香蹲下身子,为锦岚揉捏双腿,“您放心,奴婢已经给大少爷送去了小姐泡制的药酒。”
“那就好。”锦岚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我也该去看看五妹的情形。”
“五小姐那边乱哄哄的,十几个大夫在那看呢,你这会过去也不方便,等大夫们走了再去吧。”
“小姐去了宫里这大半晌,定是乏了,您这身子还没全补好呢,得注意着。奴婢为小姐熬制了安神通络的汤药,沉香也在为小姐准备热汤,奴婢先侍奉小姐沐浴更衣吧。”藿香的小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锦岚心头暖暖的,万分欣慰,又万分歉意,前世为了虚伪的景,她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今生能够重生,她定要用尽全力给她们一个好归宿。
“那就依你所言,等我泡个澡,换了衣服再过去。”锦岚在藿香的搀扶下,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中。
“快,火候刚刚好,小姐快喝。”沉香端着青瓷药碗,走进屋内。
锦岚接过微烫的药碗,吹了吹后,慢慢服下。
好苦,舌尖和嗓子都沾惹着苦味,但锦岚却如饮甘怡,半个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唯有养好这副身子,她才有力气做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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