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玉’从后院拿了一根***,想了想,又去内室拿了一个帕子出来‘蒙’在脸上。
“姐,我们是去抓人,怎么搞个跟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虎子见她用帕子‘蒙’着脸,忍不住道。
“你不懂,姐身不由己,要不是沾了这魏王府的光,我也不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姐光明正大的就把他赵煦给抓了。”穆宁‘玉’无奈解释。
两人到了东市平康,虎子已经按穆宁‘玉’吩咐的安排好了人,穆宁‘玉’一看,哇,好家伙,三十来号“群众演员”呢,高矮胖瘦什么人都有。
“虎子,这么多人,不会真出事吧?”穆宁‘玉’突然有些担心。
“姐,你放心吧,我们乞丐还是‘挺’团结的,今儿整个长安城城南的乞丐都来了。我派四儿和小二一直在这看着呢,那张氏和赵煦进去了就没出来。”虎子换了一身烂衣裳,使劲儿往脸上抹泥,直到连眉眼都看不清了。
“那行,你们开打吧,打的时候注意点儿,别伤了自己啊。”穆宁‘玉’嘱咐完,退开了。
虎子就和另外两个乞丐站在场中推搡开了。
“你干嘛?这是我地盘儿。你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啊?”
“谁定的规矩啊,这讨饭还分地界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撕扯起来。
不一会儿,候在场中的其他乞丐也加入了进来。
这地段临近东市,很快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穆宁‘玉’扯着嗓子喊:“快报官啊,乞丐打架要出人命了。”
外围的几个胆小的,果然像府衙跑去。
乞丐将那宅子的前后‘门’团团围住,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虎子人堆里喊:“你别推啊,这可是人家的宅子,撞坏了大‘门’你可要陪。”
“推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穆宁‘玉’上了对面茶楼,从窗户里看见宅子里似有动静,但只偷偷开了下窗户,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就又关上了。
装作拥挤推搡,虎子和众乞丐三下两下撞开了‘门’,虎子装疯往里跑:“救命啊,出人命啦!”
然后外面的那个不依不饶:“你往哪儿跑!”众乞丐一拥而入,就往宅子里冲。
突然听见‘门’里面一个‘女’人喊:“你干什么?你个脏兮兮的乞丐,离我远点儿。”
话音未落,就看见张氏衣衫不整的从宅子里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
不多一会儿,赵煦也被乞丐推搡着出来了。
“你们这些臭乞丐只是干嘛?”赵煦着上身,‘裤’带都没系好。
“哎呀,这不是神策军龙武军赵统领吗?你给我们做主啊!”
赵煦一看被人认出了,顿时捂着脸想跑,哪里跑的出去。
东市围观的人群开始指指戳戳,连茶楼里的客人也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这不是王仆‘射’的滕妾张氏吗?竟然跟赵煦在这里厮‘混’。”人群中有人也认出了张氏,开始议论纷纷。
“这赵煦可是王仆‘射’的义子,这可是他爹的‘女’人啊。”
“啧啧,真是无耻之极。”
没多久,巡逻的长安城护卫军也来了,认识赵煦和张氏的更多。
乞丐却早已一哄而散,赵煦还想着息事宁人,想跟护卫军打马虎眼。
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穆宁‘玉’见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拍拍手,表示对今儿自己导演的这场好戏很满意,
果然第二天,穆宁‘玉’竟然就从老夫人嘴里听说了这丑闻。
“当日张氏就上了吊了,王府秘密发丧,对谁也没提,王仆‘射’也从老家连夜赶回。”老夫人‘唇’角上扬道:“这下,不用担心那赵煦的与你二哥来往过密了。”
“王仆‘射’没有报官,倒是让府衙将这事压了下去,听说今儿一早,王仆‘射’连同好几个朝廷重臣参了赵煦一本,弹劾了他贪污神武军军银的事情,赵煦当场当即就被皇上关进大牢了。”老夫人接着道。
“他是赵煦义父,赵煦自然有更多把柄拿在他手里。”穆宁‘玉’点点头。
“要不还是说姜是老的辣,依赵煦的‘性’子,这种狗急跳墙的时候,应该会反咬王仆‘射’一口,可惜,这王仆‘射’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里,没有真凭实据,还不是徒增一条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依娘看,这王仆‘射’在军中少了依仗,是不是会有别的打算?”穆宁‘玉’道。
“‘玉’儿你果然聪慧,你看这桌上的,都是他正妻公孙氏今儿送来的。”老夫人指着桌上一堆礼品笑道。
穆宁‘玉’上去看了一眼,一棵百年老参都能赶上自己小‘腿’粗了。
“娘,这王家动作也够快的啊,他们下这样的血本?未必王家又有与魏王府结盟之意?”
“对,这真是天助我魏王府,我叫人去找你五哥了,正想跟他商议此事呢。”
穆宁‘玉’一皱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逃,也来不及了呀。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李洛就推‘门’进来了。
“洛儿,你来啦。”老夫人看见儿子喜滋滋的。
“母亲,什么事情这样高兴?”李洛看了眼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又扫了眼房中的穆宁‘玉’。
“当日平康的那件事儿,我总觉得是有人背后指使的,你说乞丐打架怎么就这么巧,恰好将那对男‘女’堵在屋里呢?不过,‘阴’差阳错也好,有人指使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天爷帮了咱们魏王府一把。”老夫人笑道。
“娘觉得我们该与王家结盟?”李洛道。
“当初王仆‘射’官不至此,想与我们多接触些,我们魏王府当时正受冷落猜忌,与人结盟弊大于利;如今他已经身居尚书省要职,皇上如今也想开了,对魏王府的心结已解开,而且立嗣王的事就差这临‘门’一脚,有王仆‘射’的这份儿结‘交’之心,如果能助我们魏王府立嗣王,我死都可以闭眼了。”老夫人笑道。
李洛看了穆宁‘玉’一眼,没有说话。
老夫人仔细端详了李洛一眼,突然惊异道:“洛儿,你这嘴‘唇’怎么了?”
穆宁‘玉’这才回眸仔细看李洛,这人嘴‘唇’微肿,下‘唇’边上还隐约有一排齿印。
穆宁‘玉’心中一惊,这,这是自己干的吗?
这还是前天的事儿啊!她有些疑‘惑’的看了李洛一眼。
李洛尴尬的垂首,用手‘摸’了‘摸’下‘唇’,清了清嗓子。
真是我干的?那晚上喝醉了酒,自己使了多大劲儿早就忘了,过了两天了还这么明显?
穆宁‘玉’有些心虚。
老夫人看清了这伤口,也替他觉得难为情,皱眉道:“胡闹!年少夫妻,胡闹也要注意些分寸,怎么这般造次,你每日都要上朝,难道就这样出‘门’惹人耻笑?”
李洛红了脸道:“娘息怒,这都怪我。”
老夫人一听,更是火大:“你还为她辩解?她年纪虽小,心眼儿可不小,当初就是你一时心软,如今才有这样的局面!”
哈,穆宁‘玉’舒了一口气,老夫人将帐算在季如月的头上了。
老夫人摆摆手:“算了算了,我都替你难为情,洛儿你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荒唐事!”
“娘,不怪她,我今后对她一定严加管束。”李洛有些羞愧,垂首跟老夫人承诺道,话说完,又偷眼扫了穆宁‘玉’一眼。
穆宁‘玉’脸蹭的红了,看谁呢?!老夫人叫你管束你季夫人呢!
穆宁‘玉’想着李洛这两天就是顶着这一张脸上朝、练兵,接受众人眼神的洗礼,被人背地里议论嘲笑,心里突然暗爽,那场面,想想也是醉了。
老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笑道:“你竟然还有脸就这样出‘门’见人?”
“自己‘女’人咬的,有何好难为情的?谁都知道,我李洛又不是爱寻‘花’问柳之辈。”见老夫人笑了,他也‘挺’直了‘胸’膛,不以为然道。
这人脸皮厚的时候还真是赛城墙啊?有木有?“自己‘女’人”说的谁呢?我是你妹妹好不好?当初就应该咬掉他下巴才是!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穆宁‘玉’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换了别人,怕是会告病不出‘门’的吧?他倒还真豁的出去!
李洛许是难为情,迅速转移话题道:“赵煦尚未定罪,王家就开始为自己留后路?”
老夫人淡淡一笑:“王家是何等的审时度势,要不然王家不会经历了几朝几代还是屹立不倒。他也是早作打算,反正如今局势,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想抢占先机。他也很清楚我们魏王府如今急着想要这嗣王的爵位。”
“娘,大哥他对这事情倒看得淡然。”李洛淡淡道。“这也由不得他,你大哥这几年早已起了云游隐居的心,若不是有我这个娘在,他怕是早就在这个魏王府呆不下去了,就算他以后都告病在家,也要将这嗣王之位继承下去。”老夫人说着,幽幽叹了口气。穆宁‘玉’突然对老夫人生出了许多同情,难怪李洛一向敬重老夫人,从来不敢忤逆她,与其说是怕她,倒不如说是心疼她。李丞无心入仕,李济却又像是扶不起的阿斗,唯有这李洛一个人扛起这个家,他们若还不一条心,魏王府如何在长安城中立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