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朗感到极其的烦躁,本来想来到安梓蕊的住处沾染些好心情,谁曾想却带走了一肚子的郁闷。
“罢了还是去那个女人的住处吧”
一旁跟着的侍卫,闻声应和,“是,主子”
这个好久没有人烟踏入的地方,终于带了一丝人气,侍卫推开院门,太长时间被潮湿侵扰的木门,哗啦一下倒地,但却没有惊起尘土。
荒凉的院落长了厚厚一层杂草,稳稳地接住了木门,闷哼一声,就再也没了声响。
“这里有多久没人打理了”封印朗微蹙地眉头,嫌厌地看着眼前地光景。
“回王爷,属下并不涉及后院之事”
封印朗无奈地摆摆手,“本王知道,你去叫几个丫鬟婆子来打扫一下吧”
“是”说着就领命朝外走去。
院落的草虽然很多,但是并不是很高,至少还没有没过人头。
封印朗运起灵力出掌朝草丛奔去,开出来一条道路。
路的尽头是那个他早已遗忘的模子,封印朗的眸光中突然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彩,那个她,是否还好。
毫无修剪的杂草散发着久无人居得模样,他有点担心了,那个梦里得她是真的。
早就毁坏的门前,放着已经腐化成灰的吃食,就一个破烂的碗,不到一半,风一吹灰都没了。
就这样站在屋外望着,屋内泛着的淡淡草色就冲入了他的眼球。
一个屋子如果能长草,需要多就,抑或是需要多久没有人住。
感觉自己的大脑拼命的嘶吼着不要进去,脚步却像是有什么牵引着,直直地走了进去。
一具干瘪地尸体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屋顶掉落的木棒横亘在他与床塌之间。
“苏紫鸢,你怎么能死,不可能我不相信”
难以置信的嘶吼,响彻在破烂的屋檐。
那个整日追在自己身边的傻子,那个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同意的废物,那个其实最爱她的傻姑娘,死了。
干瘪的尸体只剩下皮肉包裹着骨头,像是饿死的模样,尸体的没有散发出臭味,相反还带着一丝祥和。
很平静的模样,像是放下了世间的凡俗,无牵无挂,没有纷扰,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苏紫鸢,你给我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够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怎敢死”
封印朗的声音完全是吼的,手里拼命的摇晃着床榻之上的人,也不在乎那只是一具尸体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落在地面,熟悉的模样闪进封印朗的眸子里。
七岁那年宫里举办游园会,正在玩耍的他被其他皇子暗算,推入荷花池中,不会泅水的自己以为就这样离开他的母后,离开他的父王了。
就在他神识就要模糊的时候,一团淡绿色的光芒朝他游来,青白色衣衫模样的仙子给他带来了希望,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团泛着光的玉佩,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是你,原来是你,那模糊容貌,那仙子的身姿,明明是你”
封印朗看着手里的已经布满裂纹的玉佩,心痛的无法呼吸。
“十年了,我爱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你”
那日清醒之后他飞身出去,寻找那个仙子一般的人物,恰好碰到同样身穿青白色衣衫的安梓蕊。
同样的衣衫,让他嫉妒痴妄的大脑,认定眼前之人就是救他的仙子。
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明明跳入水中救了他的仙子应该湿透了一场,眼前干燥的没有一滴水渍的她,怎么会是仙子。
“鸢儿,你该恨我,为什么梦里掐紧的双手,反而松开了”
那个他刻印在脑海里的玉佩,明明那个安梓蕊身上没有它,为什么自己还如此笃定就是他。
在场的人都知道救他的是鸢儿,可是自己却从未问过,真的太可笑了。
“玉已经破裂了,鸢儿你是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望着手中的不完整的玉佩,封印朗默默的落下了泪。
他一直以为那个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安梓蕊,从未想过自己会认错人。
自从安梓蕊入府之后,他的怒气其实就没那么严重了,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那个废物,完全构不成威胁。
对于两个少年天才来说,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生死不过他们一念之间。
他对她的恨都来自于他的爱人,枕边之风微微吹,墙头之人入地狱。
是了,每次安梓蕊都会在他的耳边有意无意的提及苏紫鸢,有意无意的将自己身上的病和苏紫鸢挂钩。
“我真的好傻,若是早些知道自己是错的,或者没有听信那个恶毒之人的言语,再见到这块玉佩时,你是否依然在我身边”
身在局中神识不清,一个废物把修炼天才给打了,但凡明眼人都不可能信,而他就信了。
下毒?诅咒?她哪里来的钱,每月的供奉都被下人夺了去,连吃饭都只能靠下人的施舍,然而他从未制止过。
“阿鸢,你为什么不在梦中带我走,你是不是还爱着我”
他真的眼瞎耳不明,唯一一颗心还被猪油蒙蔽了。
“阿鸢,你让我留下,是不是为你报仇,放心那个安梓蕊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尝遍所有你尝过的苦”
狠厉的神情浮现在封印朗的眸光里,嗜血的寒光覆盖在他的身上。
【旁白:这个男人真是太ex了配了自己十年的人,已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就变得这样恐怖】
收起破裂的玉佩,小心珍藏起来。
“角离,把王妃的尸体放进千年寒冰室里,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安梓蕊,锁好门派人十二个时辰守着,要是破一点皮,我就让他常常人彘的味道”
角离刚从外面带来打扫的丫头婆子,结果王爷一个命令让他们都回去了。
角离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照做。
跟着王爷进屋子之后就看到一具干瘪的尸身,臭味已经没有了,应该很久了。
最令他震惊的是,王爷竟然叫那局尸身为王妃,而平日里素来亲昵的侧妃娘娘,竟然称呼全名。
“对了,之前负责王妃伙食的丫头婆子,还有柯待过王妃的下人,都扔到后山喂狼,不要留一点渣宰,之后再去买些下人填补”
紧蹙的眉头,从角离进来就没有舒展过,从不过问王妃任何事情的王爷,突然转性了,开始为王妃鸣不平。
角离感觉自己跟不上王爷的思路了,刚刚就是叫了个丫头婆子的时间,王爷怎么变得有些奇怪了。
接下来的几日,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静,封印朗照例去陪着苏紫鸢,完全没有露出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安梓蕊感受着封印朗一如既往的疼爱,觉得那日封印朗应该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但是她一个如此多疑的人,怎么能容忍,存有可能性的事情存在呐。
直到这一日,两人都有了机会。
封印朗提出去游湖,而正在等待一个机会试探封印朗的安梓蕊,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这几日虽然封印朗对她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晚上从未留宿在她的房间。
封印朗总是借口说,她的身子弱需要好好静养。
但是往日,只要她安梓蕊提出来这个事儿,就算是她身子弱,不能行房事,但是封印朗也留下来,陪在她的身旁。
但是安梓蕊信誓旦旦的承诺自己已经好了,可以服侍王爷了,但是封印朗依旧拒绝了她,这让安梓蕊很是疑惑。
“蕊儿今日起的早,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嘛”
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声音,但是安梓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却说不上来。
“今日王爷带蕊儿去游湖,蕊儿当然高兴了”
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柔弱的模样,甜腻的嗓音。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封印朗觉得这样的容貌大概就是天使的容貌,也不过如此。
然而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做作的样子,令人发呕。
“确实,我的蕊儿确实应该高兴”
封印朗强压着内心的恶心感,挂上一副商业版的笑容。
“那我们走吧”
正值夏季,大泱都城外的碧螺湖挤满了前来赏荷游湖的人。
“我们的位子在哪里”
封印朗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小亭子,虽然周围没有什么人,但是旁处的游客都能看到这里的场景。
“好”安梓蕊轻声应下,封印朗轻轻掺住身旁的人儿,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恩爱至极的小夫妻一样。
“吆,这是哪里来的小麻雀呀,竟然敢让我五哥哥扶着你,你好大的脸呀,皇家的人都敢支使”
突然一阵略带粗放的嗓音想起,声音很大,以至于附近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而这附近的人中,不乏一一些仰慕王爷的人。
“原来是佳宁郡主呀,蕊儿这番有礼了“
安梓蕊见封印朗不说话,以为是想给她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地位,随即附和。
“王爷都还没说话呐,轮得找你嘛”
一旁的各家小姐也觉得如此这般着实不妥,不过是王爷的一个附属物,还敢这般叫嚣。
封印朗依旧不语,安梓蕊猜不透王爷的想法,但是愤怒让她放不下身段。
“佳宁郡主此言差意,我乃是王爷的妻,缘何不能带王爷说句话。再说王爷金字隽言乃是用于朝堂的,岂能与妇人妄言。”
安梓蕊觉得自己刚刚这句话,说的太准确了,即贬了那些人,又抬高了王爷。
她觉得王爷一定会赞扬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王爷,结果竟然只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侧颜。
怎么回事,往日里王爷都会夸赞她机谨,为何今日变了模样。
“安梓蕊你好大的口气,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还想做王爷的妻”
佳宁郡主还没出口,那些爱慕王爷的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回怼起来。
“听到没有,你就算攀上王爷这个高枝,也不过是四品官员的女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轮得找你来叫嚣。”
一个十分霸气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
“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没想到将军府的大小姐也会来,她不是从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蒋琬儿心中郁闷,她不过是一时起性想来这碧螺湖看看。
听旁人说碧螺湖的湖水比碧螺春还要清凉几分,那湖中开的荷花更是一等一的好看。
看惯了军中满身臭气的大汉,蒋琬儿觉得看看清新的荷花也不错。
结果以来就遇到个仗势欺人的,她蒋琬儿素来豪爽惯了,见到这种娇滴滴说话还带刺的就特别难受。
“吆……蒋琬儿你咋来了”
佳宁郡主阴阳怪气的问着。
“李菲菲,怎么我来还碍着你了,我要是不来你个小丫头被欺负了还不得来找我”
三分戏谑,七分关心的语气让李菲菲这个皇上亲封的佳宁郡主,心里有些暖暖的。
“果然我的婉儿姐,最喜欢我了”
似是刚刚的阴阳怪气的人不是她似的,脸上瞬间堆上换了的笑容。
“原来是婉儿姐姐,不知道蕊儿何处得罪了姐姐”
蒋琬儿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上头,这声音受不了,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当然没有得罪我,但是你得罪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安梓蕊心里憋闷,为什么王爷还是不出来维护她。
然而她不知道,她心爱的王爷,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姐姐何意”
安梓蕊强压着怒火没有发泄出来。
“我的意思想必你也看的明白,一个小小的侧妃也敢称是王爷的妻”
蒋琬儿说着扫了一眼周围怒气中烧的那些爱慕王爷的大家小姐们,
“就是,不过是个侧妃,嚣张的不得了了”
“对呀对呀,父亲还是个那样的人,拿不出台面”
“真怀疑这个安梓蕊的温柔端庄是装出来的”
周围人的七嘴八舌惹怒了安梓蕊,尤其事在说道她的父亲的时候。
那是她这辈子的耻辱,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她好不容易能够摆脱她的父亲,结果他竟然找上们来了。
把她当作摇钱树,里外都是个禽兽的爹,唯一有用的就是做了个官。
“既然几位姐姐,对我的偏见这么大,不如和我过两招,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压不住的怒气喷涌在安梓蕊的脸上,一改往日的柔和,声音刚硬而又带刺。
安梓蕊没有注意到,她情绪崩开的那一瞬间,身旁之人的面容似乎带上意思嘲讽的笑,像是再看一只终于露出尾巴的狐狸。
“吆,终于不装了嘛,那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蒋琬儿一声爽亮一声,振奋了所有人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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