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傅恒就坐不住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阿陀耶,“你怎么帮助我们收复阿瓦城?”
“水师只要是我的印信去,肯定就会投降,只要是水师投降了,我再带着这些水师前往阿瓦城,有我带路,没有人敢阻拦我们,阿瓦城瞬息可下,现在是顺风顺水的好时候,我们只要小半天,就可以到达阿瓦城,”阿陀耶慢慢的说道,“一个完整的阿瓦城,没有孟驳的阿瓦城,我可以帮助大玄的勇士们夺取。”
傅恒看了边上的孙士毅一眼,孙士毅忙点头,“阿陀耶王子果然是听纳兰公子的话!弃暗投明,可谓是忠心耿耿啊!”
又是纳兰公子帮衬的,傅恒心里头微微一叹,自己这缅甸的大功,只怕是泰半要分给这位纳兰公子,阿陀耶若是真的能够如此,接下去就是顺风顺水,兵不血刃的占领阿瓦城,那个孟驳想要逃,就再也没什么地方可逃了,“凡有所付出者,必然有所求,你想要什么?王子殿下,难道,”傅恒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也想当新的缅甸国王?”
“是,”阿陀耶镇定的说道,“我是先王的儿子,是孟驳的侄子,我来继续担任国王,名正言顺,而且我立这么大的功劳,赏罚分明,难道宰相大人,不该犒劳我吗?”
这看起来又是一位难缠的人物,傅恒不预备要把这个新的国王继续交给贡榜王朝的子孙,特别是阿陀耶现在这个样子表现出来,活脱脱又是一位英主,他可不想再因为有人的野心致使再生战火,“犒劳是应该犒劳的,只是这个缅甸国主的位置,却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做的,你若是能够帮着打下阿瓦城,自然是大功,我也该好生赏你,可也该赏别的,这个倒是不能赏了。”
他看了一眼孙士毅,孙士毅心领神会,他上前搀扶起了阿陀耶,“王子殿下,倒不是我们中堂大人不愿意给你这个王位,只是我们中堂大人有言在先——谁能擒拿或者杀了孟驳,谁就是新的缅甸之主!无论是哪一家土司,无论是哪一位,就算是桂家的人,也是可以的。”
“什么!”阿陀耶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时候发布的命令?”
“就在刚才,知道孟驳逃跑的时候发布的,现在所有的土司都去追赶他了,谁都想当新的缅甸之主,不是吗?”
阿陀耶得到的这个消息,完全没有准备,他一时间慌了神,刚刚侃侃而谈镇定自若的样子一下子消隐无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王子还是先办好忠心的差事儿就好,若是真的办好了,把阿瓦城须臾而下,这天大的功劳,日后必然少不了你的奖赏的,你如今拨乱反正,乃是缅甸第一榜样!”
阿陀耶被阿桂带下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中国人要他先立功再谈条件的要求,当然,接下去也不是轮到他同意不同意的事情了。
“此人无用!”孙士毅笑着对傅恒说道,“无非是借着有谋士帮衬罢了,若不是这一次大营被破让他有了一些别的心思,再过一百年他也不敢对着孟驳反叛,中堂大人无需介怀。”
“此人可以控制吗?”
“他帐内的参谋军师,就是那位挑动两国纷争的桂家主母刀玉凤!此人有些计谋也有心思,有些野心却也无妨,”孙士毅侃侃而谈,“桂家少主眼下也在咱们帐内,以后以子控母,还是有用的。”
“这些事儿,”傅恒沉吟,“都是纳兰公子主持的吗?”
“十二爷把总的,也告诉过学生,学生想着策反之事,多多益善,若是失败了也无妨,故此没有和中堂大人禀告,实在是学生的过失。”
傅恒摇摇头,“这倒是无妨,不过如此一来,阿瓦城咱们更要全须全尾的拿下!阿陀耶若是想当,给他当也可以!不过,他要先帮着咱们拿下阿瓦城,对了,还有外面的那些水师!”
接下去的事情,就几乎是乏善可陈了,缅甸人引以为傲的象阵在这一夜之中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大营就被攻破了,孟驳带了不少士兵出去,在大营外收拢残兵,意图反攻,但海兰察已经赶到,一阵杀戮,又是将残兵给冲散,海兰察知道审时度势也知道忍耐,所以冲散了残兵之后并没有发动袭击,只是驱散了众人,留出时间和空间来,让蜂拥而至的土司们动手,土司们虽然没有抓住孟驳,但一直让孟驳无法安然推却,孟驳组织了几次反击,却又被海兰察给打败了,孟驳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对着土司们的战斗力还是要他为上,但白象再强大,也受不了野狗们轮番扑咬,他边战边退,在几次受到了原本忠于自己土司的袭击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土司,只是朝着阿瓦城直接控制的城市退去,四面楚歌之势已经完成,孟驳无处可逃,在海兰察不急不慢的追赶下,只能是溃败到了阿瓦城。
而这个时候的阿瓦城早就易帜,得益于阿陀耶这个叛逆之人的功劳,阿瓦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还用缅甸的水师,将大玄士兵迅速的运来,孟驳在城墙之外见到得意洋洋的阿陀耶,气的大叫吐血跌下马,海兰察也是存了逗兔子的心思,特意要将孟驳就在此地,就在阿瓦城下当着所有守城士兵还有缅甸土人的面,将孟驳五花大绑亲自擒拿,压入城中。
土司们很是遗憾,最后竟然无人得此巨大的功劳,但是他们在这一次,就是忠于大玄和及时倒戈的土司们都赚了不少的收入,特别是将那些忠于孟驳的土司的土地人口都瓜分的一干二净。
孟驳的处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傅恒预备着要押他入京,让永盛皇帝明正典刑,但孟驳一是急火攻心吐血,二是不改枭雄本色,自从被擒之后就知断无生理,于是绝食意图自尽,身子瞬间就垮了下去,与其让他病死,还不如用他的人头来震慑缅甸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