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指那个柳小姐吗?
我挠了挠头,表现出很疑惑的样子,这时父亲又叹了一口气:“我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子姗,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答应我,如果我出什么事情了,记得替我好好照顾你妈妈。”
父亲这话,怎么那么像是在交代遗言?
我有些慌了,虽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存在我的猜测里,但是父亲这好似交代遗言一样的语气,却让我红了眼眶。
“爸!你要做什么?”
对,他要做什么?我必须提前知道,并且进行阻止。
他是母亲的天,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他不能倒下来,他要好好活着,这样的话,这个幸福的家,才不会倒。
但是父亲只是悲凉一笑:“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过最近,你得常回家,多陪陪你妈妈,知道吗?”
我点点头,父亲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我,明明知道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一些了。
是为了保护我吗?还是为了不让我有负担。
大中午的,我被父亲这话弄得极其烦躁,再加上那个和祁廷前妻长得一模一样的柳小姐,我就更加郁闷了。
但是现在祁皓和枝丫都去了市幼儿园,所以我不得不跟着,一边做幼师一边看着他们。
枝丫倒还好,小家伙不吵也不闹的,但是祁皓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祁皓在祁家,所有人都是顺着他的,只要是他自己的东西,他就不允许别人碰,但是现在在市幼儿园,所有的玩具,都是共享的,这可苦了一直都有洁癖,不喜欢生人靠近的祁皓了。
所以他一度被一个叫朱雅情的女孩给弄到哭。
也不算是哭吧!就是一直哄着眼眶,撅着小嘴,看起来可怜极了。
而每次都是枝丫在安慰他,用着那有些拙略的手语,向他表达他对他的关心。
每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都感觉特别的温馨以及心酸。
但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的,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顺从,进而进行改变。
我将他们两个接回去之后,祁皓就揪着小手指跟我说不想要继续去市幼儿园了,我问他原因,但是他却死活不肯说。
我知道自己不能将他逼得太急,所以并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晚上的时候,我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我最近不回去的事情后,直接留在了祁家。
晚上我去了祁皓的房间,我想我必须和他好好谈谈。
“为什么不想去幼儿园?”我坐在他的对面问道。
祁皓不吱声,就一直地揪着被子,还时不时在上面滚上几圈,但是就是不跟我说话。
任凭我怎么问,祁皓都是如此。
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却又不可以对他来硬的,因为自闭症的孩子,大多数敏感,祁皓好不容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功亏一篑。
于是我去他的玩具房拿来两个魔方。
我给他一个,自己拿着一个,然后笑着道:“那我们什么都不说,子姗阿姨陪你玩魔方好不好?”
他点点头,拿着魔方飞速地拧着。
这些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根本就难不倒他,不一会儿,魔方便被他复原了。
我从他手中拿过来,直接打乱,尔后还给他:“继续。”
祁皓二话不说,再次将魔方复原。
如此反复十多次,祁皓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我:“子姗阿姨,我不想玩了。”
我这才将他的魔方放好,然后拿起来我的。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讲的,对待一件事情的态度。”
祁皓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可是我并没有看出来。”
我叫小丽给他倒来一杯水,为了尽快听我讲解,祁皓很快地就将水跟喝完,虽然还是有些不耐烦,但是却并不排斥。
如此甚好,至少我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这个魔方就好像一个人的一生,他的一生中,会出现很多事情,将他原有的公整和美丽给打乱,但是总有人去不断将他复原,复原之后,便是新生,很简单,小皓突然想要上市幼儿园,是因为它的出现,是你所感兴趣的,你想要去融入,但是现在,你发现,其实你想要融入的这个集体,太过于幼稚。”
说道这里的时候,祁皓小脑袋一耸一耸的,我知道他哭了。
其实我跟他说这些,我也不指望他能懂,但是如果我直接干燥地和他讲道理的话,我想他会更加反感。
我没有再继续,其实我这个比喻很简单,就是人生的六个面,总有一面,是你所不喜欢的,所抗拒的,所烦躁的,但是你能做的,不过是不断地重组复原,就这么简单。
因为命运,从来就不会给你过多的选择。
所有的选项,都需要自己去创造。
祁皓还是个小孩子,但是我却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大多数都早熟,所以祁皓如果能懂,那并不奇怪。
如果不懂的话,我依旧还可以和他继续比喻。
我相信,只要我愿意说,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良久,祁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清晰的泪痕。
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像上好的黑曜石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子姗阿姨的意思是说,那个朱雅情,就是那些被打乱的色吗?只要我将她给复原了,她就不会继续烦我了?”
我点点头,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我没想到祁皓能懂。
“你可以将她当成是一个有些调皮的玩伴,有些难以复原的色,然后用自己的方法,和她相处好,让她自动归位,和平相处。”
“子姗阿姨,你真棒!”啵的一声,祁皓在我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然后撒腿跑了出去,到处找枝丫玩耍。
我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亲了我?
祁皓居然亲了我?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都没有见到他亲过祁廷,但是现在......
哈...哈哈哈......
我掩面而笑,指缝间,却慢慢有泪水透过滴落。
这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啊!也是一个令人心痛的孩子。
当初莎莉为什么会抛弃一个如此可爱懂事的孩子,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这么做的。
但是前提是,我得有这个机会......
我那个流掉的孩子,太过命苦了......
我坐在祁皓的床上愣神好久才回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客厅吵得很厉害。
我挠了挠头发,洗漱好这才出去。
刚刚出去就看到楼下的张元珍指着我,全身都在发抖,就连声音,都好像邀功般尖锐地对着门口喊着:“我就说了,你还不信,阿廷已经完全被这个老妖婆给迷惑了,现在人都已经堂而皇之地住进主卧了,我说阿锋,你如果再不管管,可能连孙子,都给你生下了。”
一大早一听到这些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什么叫做堂而皇之,什么叫老妖婆,被一个年纪比我大了十几岁的女人叫老妖婆,这种感觉,还真是吃了屎般恶心!
虽然我的事情,张元珍不说很清楚,但是也并不是一概不知。
只是当时祁锋在美国,而祁廷又封锁了消息,加上当时的张元珍心虚,所以才没有传出去,现在他这样将身体每况愈下的祁锋从美国拉到洛城,要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张元珍担待得起吗?
我冷笑着,而祁锋这是杵着拐杖一步步走进来,看到站在祁廷卧室门口的我的时候,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我估计已经死了好几百遍了。
祁廷可以不尊重祁锋,甚至和他对着干,但是我们这些,却完全不能这么做。
如今祁廷不在,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宏叔,都没有办法救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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