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颢缓缓将孟苓的手扯下，嗓音沙哑，“结果出来了。”
孟苓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孟苓惊惶，“尹颢，连你也不管我了？”
尹颢身心俱疲。
他替孟苓找了唐念、老师，甚至联系了媒体。
结果一切都是假的，错的人反而是他。
杨尉也是刚知道尹颢联系媒体的事，他嘴角用力下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集训队耽误了多少时间？”
“我当时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你非得为孟苓强出头，现在一地鸡毛。”
他越说越怒，“还有孟苓！”
祸害了整个集训队！
事已至此，孟苓忽然冷静下来，她看着暴怒的梁良，吸吸鼻子，“我怎么了？”
“我受了委屈难道就得忍着？明明就是唐念的错。”
说完，她用力压下心里的不忿，“再说，不就耽误两天集训吗？我以后好好集训不就行了，凶什么凶。”
梁良被这话气得不轻。
倒是唐念冷淡出声，“你要继续留在集训队？”
“当然！我凭本事比进来的，为什么不留？”
“我要集训，要参加世界赛！唐念你别想赶我走！”
孟苓越说越坚定。
唐念和梁良不就是想逼她退出集训队吗。
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哦，那你留下吧。”
唐念出乎意料的平静。
孟苓怔了下，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唐念。
唐念目光投向梁良，“我退出集训队。”
会议室一静。
梁良愣住，想都没想，“不行！”
其他三位老师也慌了，“你不能退队。”
严正奇眯了眯眼，不置一词。
梁良看着唐念平静的眉眼，心急如焚，“唐念你是队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但咱们都快比赛了，怎么能这个时候退队。”
“你有委屈就直接说，我们队里想办法帮你解决。”
“化学赛你倾注了那么多，你的队员都在呢。”
孟苓有点高兴，小声嘀咕一句，“她要走就走，另外十名候补队员难道是摆设。”
梁良听到了，气得差点摔杯子，“你给我闭嘴！”
“都是因为你祸害的！”
“集训队要走也是你走！”
孟苓变脸，语气微慌，“关我什么事，是唐念要退队。”
唐念纤长眼睫掀动，一双眸子清凌凌的，无波无澜，“所以，集训队必须要走一人。”
“不是她，就是我。”
威胁。
明晃晃的威胁。
孟苓心头掠过惊恐，她猛地看向严正奇，“她在逼我退队。”
严正奇一言不发。
她又看向调查小组的其他人，他们恍若未闻，只是表情微微凝重。
唐念和孟苓，任谁都知道如何取舍。
唐念不是要退队，而是把威胁摆在明面上。
梁良冷静下来，点头道，“好，是该如此。”
“孟苓也不该在集训队待下去。”
他深吸口气，“我待会就向化学会申请替换孟苓。”
孟苓惊慌，“不行！我不会退队。”
梁良只想把这块腐肉剔除，无比严肃地朝严正奇开口，“麻烦严组长回去汇报时，说明情况，我相信，上面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
严正奇颔首，“我会如实表明情况。”
“什么表明？！”
巨大的惊慌如浪盖过头顶，孟苓脸色惨白，“严正奇！他们是在逼我退队，你看不见吗？”
梁良严肃回应她，“不是逼，是申请替换队员。”
“可唐念亲口说了，集训队必须要走一个人，不是她就是我！”
梁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笑了，“你也可以说同样的话。”
“你猜，我们会如何选？”
孟苓哑然，一下没了声。
她和唐念？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好像……大家都不会留下她。
所以，她要离开集训队了？
唐念真的如她所言，将她‘逼走’了集训队。
可怎么会这样呢？
她自始至终都没打算退队，她只是想要她们重视的诉求，看到她的委屈。
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她望见身边的尹颢，“尹颢……”
她要被强制退队了。
她想参加世界赛，不想退队。
“尹颢……”
她再一次呼唤他。
尹颢只觉精疲力尽，“退了也好，现在的你不适合待在集训队。”
“可——”
孟苓忽然想哭，“你帮我不就是想让我留队，为什么现在你也要我走？”
原因很明显了。
但尹颢不想解释，“就这样吧，出了集训队，你好好散散心。”
不行。
她不想出集训队！
她再次拉住尹颢的手，慌的话也说不清，“你一定得帮我，我要留在这儿。”
“而且，而且是你叫我把事情闹大，我才做的，不然我忍忍就过去了……”
调查小组也不会来，她就能和以前一样，继续集训了。
她抓得很紧，嘴里还在胡言乱语，“都是你，是你的错，你要帮我。”
都是他的错。
尹颢苦笑，用力掰开她的手，“都是我的错。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识人不清，帮了你。”
他对上孟苓的眼，一字一顿，极为用力：“你就不配待在集训队。”
孟苓愣住。
尹颢不再看她，拉开椅子，站起身，目光转向唐念，“这件事，我是对不起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会议室。
孟苓跌坐在位上，神情恍惚。
严正奇站起，“调查一事到此结束，我会如实汇报。”
说完，大步离开会议室。
梁良也不再看孟苓，和唐念一同走出会议室。
···
暮色沉沉。
华国数学会。
会长秦佑目光看向两侧，“你们怎么看？”
徐泽康第一个开口，“我同意梁良的申请，孟苓根本不适合待在集训队。”
付老师跟着开口，“孟苓严重耽误集训进度，扰乱学生心思，这样的害群之马不能留。”
“有她在，集训队永远凝不成一个真正的团队。”
秦佑点头，“我和钱老联系过了，他的意见也是同意更换队员。但他说尊重我们化学会的意思，现在大家都同意，那就换。”
徐泽康继续开口，“那就从候补队员里面挑。”
候补队员，也就是当初全国赛的31-40名，目前也在系统集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