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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北州毗邻的是中州,中州自古以来多出文人雅士,文化气息浓郁,诗书传家的世家数不枚举。八{一小说[〈〔<<网 w]w〕w.但是随着土地兼并严重,上一年更是经历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干旱,已经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许多村庄赤地千里,渺无人烟,累累白骨,只有干裂的土地如同濒临渴死的人在张着嘴望向天空。
但是上天就仿佛在捉弄这天下,这一年隔壁的天北州就洪水,滔天的水流淹没一切,千里泽地,百万人逃亡,十数万人葬身洪水之中,如今也能在曲河下游支流之中不时看到泡的白的尸体顺水而下。
最恐怖的一次,甚至数千具尸飘流而下,白鼓胀的尸体上面站着腐肉鸟,在畅快地享受大餐。
当然进入中州的远远不止尸体,还有衣衫褴褛,身体瘦弱的流民,以及宣布起义的起义军。
“这群流民的领自称天德将军,刚刚派人来招降我等,承诺封侯拜相啊!”
“哈哈哈,真是搞笑,一群流民当真是无知无畏。”
白化县的城墙之上,县令嘴角噙着笑,说出刚刚得到的消息。刚刚见到那穷酸秀才的时候,县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而后直接让人将秀才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上。
想着流民听到自己的命令时候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县令就顿感身心畅快,区区不知死活的流民居然也敢威胁自己。
身边龙精虎猛,已经披上甲胄的县尉更是豪迈地仰天大笑::“大人放心,他们若是敢来,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
要知道白化县从献华年间就一直有囤兵两千,用以剿匪安定州界的作用,加上县衙里面的捕快民兵,怎么也能凑出四千之数,在一群羸弱不堪的流民之中守住县城还是卓卓有余的。
“岂有此理!”
轰!一张坚硬的红木桌被一个大手掌拍成粉碎,居然如同齑粉一般纷纷洒洒落在地上。
这是一名身穿黑甲,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赫然便是天德将军。
“将军,我现在就领儿郎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屠光他们,居然敢杀我们的人!”
“敬酒不喝,喝罚酒,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方才解恨。”
……
一时之间帐篷之内人潮汹涌,个个脸色大变,纷纷拍桌而起,怒冲冠,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县令的脑袋取来。
天德将军与手下的一群人可不是善茬,他们本是天北州伏牛山上的一群悍匪,人数足有数百,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匪类,手上没少沾血。
恰逢天北州洪水滔天,这天德将军也是胆大包天,在看到诸多流民与贪官之后,便知道事有可为,恶向胆边生,领着诸多兄弟攻破县衙,将县令的头颅割了下来,然后祸害了一番,卷席无数流民,带着金银珠宝与粮食接连攻下几个县。
而他们身上的甲胄与兵器都是从县衙与大户人家弄来的,此时正是意气风之时,当然看不得对面的白化县如此嚣张,本想来个先礼后兵,可不曾想连使者都折在里面了。
“整顿一宿,明天进攻!”
天德将军霍然站起身,眼眸精光爆射,煞气凛然。
如果有修为在身的修士在此,定然能看到此时天德将军的头顶气运之上,一条浑身布满细鳞的黑蛇正张着恐怖的獠牙对着白化县,眼眸透着贪婪与渴望。
白化县城!
虽然大家有信心将这群乌合之众的流匪击败,但是县尉也是十分谨慎,晚上篝火将城墙照得通透,有上百名士兵轮班值夜,城内为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有成队身穿甲胄的士兵巡视。
火光之下,身穿甲胄的士兵面如肃穆,手扶着长刀,在黑夜之中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音,两千正规的士兵可不是大雍其它糜烂养膘的士兵,统统都是见血的老兵。
哪怕搁在整个朝廷,也算是精兵。毕竟大雍朝太久没有战事,许多地方士兵都可以难堪大用,兵器恐怕都生满了锈迹。
一夜无事,风平浪静!
终于等到太阳的光芒刺破云霞,灿灿的金光落在城墙之上,守值的士兵这才伸着懒腰拍拍脸,准备换班。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守值的小李望望天空,心头默念道。他家世代在白化县当捕快,对白化县之中的事情还是多少知道些,对县内的正规士兵有信心,所以倒也不怎么担心。
“来了!”
突然,城墙之上有守值的士兵喊道。
“什么?”
小李回过神,望向县城远方,果然有大队的人马出现,仔细看,小李却不由哂笑,果然不愧是流民,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们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居然是镰刀、菜刀、锄头等,慢悠悠地走着,毫无队形可言,仿佛刚刚郊游归来,随着走近,他甚至能看到这群流民不少都是面露菜色,显然是连果腹饱食都做不到。
要知道,城内的两千士兵排列阵型的时候,那才叫威武雄壮,兵煞逼人,呐喊如惊雷,那才叫千军万马。
城墙上的众人不由讥笑,就凭这群流民也想攻入县城,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慢慢转为凝重,最后是骇然。
“嘶~~”
“这,这怎么可能!”
……
一眼望去,人潮涌动,无边无际,漫山遍野都站满了流匪,好像进了蚂蚁窝,密密麻麻,令人头皮麻。
“我滴亲娘啊~”
“快,通知县尉和校尉了没!”
“流匪来了,流匪来了!”
……
守值中有人两股战战,惊恐地望着人山人海,铺天盖地般的流民,这场面想不出的壮观与恢宏,仿佛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掉整个县城。
“慌什么,我们依仗城墙,他们再多还能一涌而上不成!”
这个时候一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身穿银甲,手持红缨长枪的男子走上了城墙。这是掌管两千正规士兵剿匪的校尉,方圆百里之中声名赫赫。
虽然这名校尉如此说,但是看到漫山遍野的流民,瞳孔还是一缩,心头沉重起来。
这一仗,怕是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