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七处鸭子圈的路上,我和老仙一致觉得,我俩之所以能进來,完全是他妈让皮特.李给坑了,他二叔可能早都看他不顺眼了,根本就别提江北能罩他的事儿.........
一台面包车,驶向市区,皮特.李挺害怕的冲我问道:“哥们…你懂我的,我是知识分子……真沒见过看守所长啥样,你说我进去,他们不能打我吧…”
“........不好说…”我憋了半天,认真的摇头摇头。其实行政看守所里面打人的情况少,因为大家都押不了几天,根本沒必要弄出个王侯将相的次序,能活的轻松点就行。但皮特.李这人天生贱骨,嘴还特损,所以里面的兄弟能不能削他,我还真不好说。
“打我我倒认了,毕竟艺术家都有一段不光辉的历史…”皮特.李弱弱的说道。
“........然后呢?”老仙好奇的问道。
“但别拿棍子捅我就行……我小时候脱肛过,拉屎不敢使.劲!”皮特.李担忧的说道。
“哈哈…”
我们顿时喷了。
因为此刻结果已经出來,我们统一被拘押十五天,所以我心里现在反而不担忧了。胖胖在办公室那句,你去吧,我给你托底,说明他很有把握,私下里肯定把一切都为我安排好了。现在两伙人都沒报案,警察也沒抓住现行,随后大家一调解,这事儿应该就结束了。
我估摸着戴胖子应该会给富友赔点钱,因为这是他办事儿的风格,逼你,但不会过底。当然,这种决定也是因人而异的,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由于是行政拘留,那就沒有了一定要分监看押的规矩,同案可以住在一个监号。我一看皮特.李有点要吓哭的节奏,就把这事儿告诉他了,他顿时叨b叨的墨迹民警,而民警肯定知道他是谁,索性也就卖了个面子。
到了鸭子圈,我带着老仙和皮特.李,熟练的做了检查,随后被分到了409监号,李水水的那帮兄弟,也都被押在了其他监。
“咣当…”
我们三个弯腰走了进去,屋内零零散散能有十來个人,都已经睡觉,只有一个值夜班的犯人,正坐在铺板上苦读一本叫,《我和我小姨子的虐爱》的网络小说,据说内容一点不黄,看了根本不会硬。
“新來的啊?”
值夜班的哥们问道。
“啪…”
老仙走上铺板,很贱的用手拍他一下脑袋,随即背手问道:“看jb啥呢?”
那人顿时懵了。
四秒以后。
“坐班,他打我…”
值夜班的哥们一喊,屋里的人有不少都睁开了眼睛,坐班半坐起來,冲着我这边喊道:“什么路数啊?要铲监啊?”
“大哥,我们哥们三个,你看你怎么安排?我们住哪儿?”我走上铺板问道。
“睡便器旁边…”
“睡你妈了个b…”
“咳咳,呸…”
老仙情急之下,使劲儿咳了一口黄痰,直接飞了过去,呼在那人的头发上,那准确度比他妈的炮狙还高,他就在吐痰和拉.屎上面有天赋。
“哎呀我操…”
坐班蹭的一下窜了起來,我定睛一看,这小子长的真挺壮的,但我们三个人,还真不怵他。虽然皮特.李挺jb娘们,但出手挠两下子,那也是肯定的。
“南南?”
坐班要动手之前,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我,随后惊讶的问了一句。
“嗯?”
我听见他叫我,也认真的看了一下他,随后停顿一下,指着他说道:“季礼…?”
“呵呵,你咋进來了呢?”季礼踩着铺板走了过來。
“瞎折腾呗…你因为啥啊?”我笑着摆了摆手。
“我他妈的喝多了,骑摩托压死一只鸡……那个老娘们非说我把她家最能下蛋的鸡,给扼杀在了童年……我给了她一嘴巴子,就进來了呗…”季礼随口说道。
“.........你这事儿都够上新闻的了…”我顿时无语。
“老仙吧?”季礼扭头一看,笑着说了一句。
“你认识我啊?”老仙有点迷茫。
“二职院里,咱俩不还打过篮球么?”
“操,我忘了,不好意思昂…”老仙尴尬的挠了挠头。
“來,你们往那边窜一窜……上一边睡去…”季礼指着他铺旁边的几个人,快速说道。
我看他在这个监铲的挺硬,顿时挺开心。季礼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也是铁路街出來的混子,之前混的还行,整了不少出租床位,大钱虽然沒有,但小钱从來也不缺。
不过他这人就是爱折腾,16.7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抽冰,后來他妈主动给他送到了戒毒所,呆了半年,算是戒了。但冰.毒这东西,你只要不天天拿他当烟抽,基本不会上瘾,他妈主要是让他在那里面呆一段,跟外面这帮狐朋狗友,断断联系。
但出來以后,他还是那个jb样,虽然冰.毒不怎么碰了,但是总得找点乐子干吧,随后就迷恋上了处对象,这时候就体现出他的折腾劲儿了。
当时有个小姑娘叫萧红,长滴挺好看,但就是名声不太好,可季礼跟她处之前,并不知道,因为萧红最疯狂的时候,他还在戒毒所。二人在一个仲夏傍晚的游戏厅相遇,随后就在某小旅店,干柴配烈火,黄痰配痰盂的轱辘一起去了。
一个半月以后,萧红怀孕了,肚子都能看出來了……
很快他听到了外面有些传言,就说这个萧红是社会大炕,谁逮到谁上。那时候我俩关系不错,离的也近,他天天上我这儿问來,而且还挺委婉:“哎,向南,你觉得萧红这个人咋样?”
“.........挺好的啊…”我虽然对这个萧红有过一些耳闻,但又并沒亲眼看见人家,跟谁做.爱了,所以也不太好说。
“咱哥们都不是外人,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有点.....…”
“有点啥?”
“骚…”
“........我也沒闻过,我咋说啊…”我额头冒汗的回道。
“这玩应还用闻么?你就说,你听沒听说她跟谁了吧…”
“我操,那可多了…你等我心算一下…”我被逼无奈,真的心算了一下,但他妈算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到底是119,还是139。
我这么一说,季礼脸都绿了,扶额感叹道:“操.他.妈的,那孩子肯定就不是我的了呗?”
“大哥,我可沒这么说…”
“不行,我得去带她化验一下…”
“孩子沒生出來,你咋化验啊?”我不解的问道。
“验b…”
季礼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跑了,纵使博学多才的我,也沒整明白,他说的那个b怎么验。
从这天开始,季礼隔三差五,就他妈过來问我同样的问題,有几回他都把老向整烦了。因为那时候我学习正经不错,老向特烦他,每回來都破口大骂,但他就像沒听见的似的,见面就问:“哎,你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到十个月以后,萧红生了。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我正在院里看书,这b拎着两瓶啤酒,拿了点炝菜,红光满面的走了进來,精神头相当好。
“你今儿咋这么高兴呢?…”我疑惑的问道。
“跑了四家医院,我他妈终于验出來了,孩子不是我的………哈哈哈…”季礼放声大笑。
“..........恭喜你…”
我实在不知道说啥好,但心里也挺高兴。我操这孩子不是他的,那他以后就不会墨迹我了。
我俩本來寻思喝一会,他妈却五马长枪的冲了进來,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是不是你给家里上货的五千块钱偷了……”
“妈,我做的是亲子鉴定……不是偷…”
“我打死你…”
这个真假孩子的风波,只是季礼身上颇具代表性的一件,他还有好多穷折腾,无厘头的事件。但凡正常一点的人,谁jb还等孩子生下來再验真假,直接在肚子里就得给它干点了。这不是说我思维多变态,而是那时候他才18岁,就萧红那个名声,他妈可能让他俩结婚么?
这根本沒有结果的事儿,但他非得一根筋的要验一下孩子的真伪,我都不知道,万一孩子是他的,他咋整?…难道真的掐脖干死么?…
多年过去,今天他又因为压死一只鸡进來,看样这种折腾的本性,有生之年是改不了了。
虽然七处鸭圈,不是啥好地方,但老朋友相聚,还是挺开心的,我们坐在铺板上聊了好久,直到困的不行,才准备睡觉。
铺位是这样分配的,老仙挨着季礼,我和皮特.李一个被窝。别误会,我俩真不干别的,是因为时间太晚,管教都已经休息,季礼就找到了这一双新被,我和皮特.李又都不爱盖别人盖过的,所以只能挤在了一个被窝。
十分钟以后。
皮特.李睡着了,我也要睡着了。
“泚,噗…”
一个响屁崩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一掀开被,差点沒整翻白眼了,咬牙推了皮特.李一下,恶狠狠的骂道:“你他妈拉了啊?”
“.........咯噗…咯噗…”
皮特.李转了个身,根本沒理我,响亮的打着呼噜。
“这觉沒法睡了…”
我烦躁的说了一句,仰脖子望天,眼睛疲惫的一闭一睁着。
“一切声音听则有,不听则无…心若沉寂,定能安然入睡.........…”
一个苍老的声音,宛若幽灵一般响起,我扭头一看,旁边一老头,慈眉善目,正淡笑着看我,就是睡姿不怎么优雅,火红滴裤衩还漏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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